我做完CT抽血這些常規檢查後,坐在醫院大廳裡等待檢查結果。雖然已經是夜晚了,醫院裡不缺病患,三三兩兩的進來,三三兩兩的出去,偶爾有護士或者醫生腳步匆匆的走過。我從袋子裡抽出一瓶水慢慢地喝着,想到現在自己的境況,想到魏天昊和夏夢瑩,我的心裡充滿了憤怒與恨意。我知道盧蓓蓓與夏夢瑩揹着我做了些事情來離間我和魏天昊的感情,但不清楚她們究竟做了哪些事情,怪我平時對她們太過於信任,一直把她們當做我的好朋友,結果到頭來,我的好朋友奪走了我的男人,還設計陷我於不義,讓我在魏天昊眼裡成了一個放蕩不知廉恥並且心腸惡毒的女人。好吧,最起碼心腸惡毒四個字我承認,這個社會裡如果向小白兔一樣純潔的孩子是不能活得很好,我能爬到設計總監這個位置,雖然實力是一個原因,但在這些個攻於心計爾虞我詐的設計師中,不惡毒不會心計的人怎麼可能做到?我自嘲地笑笑。
“你似乎很開心?”
我轉頭,觸目就是那張過於美貌而妖孽的臉,我注視他,他也正拿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我抿脣,顧自喝水。
“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他問。
“和你?”我哈地一笑,覺得這個男人有點搞笑。“我爲什麼要和你做交易?”
他挑眉,說:“你不敢和我交易。”
“不要用激將法,這個對我沒用,我老實告訴你我不想和你做交易,更何況你不是一個值得我做交易的人。”我斜睨着他,“你值得嗎?”
“我值不值得跟交易沒關係,但我保證你會答應。”他神秘地笑了。“葉紫嵐,要是你能把魏天昊搶回來,我就把你失去的都還給你。”
我嗤地笑笑,這人是神經病吧,他這口氣搞得好像他就是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人,問題是,他行嗎?
“怎麼?你沒這個能力?”他挑釁的口氣,一副鄙視的樣子。
我懶懶地笑,說:“我說,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神經科?好像當初是你們設計我讓我失去魏天昊的吧?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這是唱哪出?或者,你認爲我葉紫嵐智商太低?”
“我……”他沉吟了一下,“這麼和你說吧,我要幫澤凡搶回夏夢瑩。”
我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一頭怪物,會說人話的怪物。搶回夏夢瑩?這個人是瘋了吧還是傻了?夏夢瑩是那麼好搶回來的麼?要是那麼好搶,當初姓杜的那個暴力癡情男也不會那麼容易失去了,更加不會用成全啊什麼的安慰他自己了,這個男人腦溝回構造一定很特別。
“看來你是沒什麼能力了,我找錯人了。”他嘆了一口氣。
我沉思了一下,笑:“你有什麼計劃?說來聽聽。”
“只要你能在魏天昊和夏夢瑩之間製造誤會,我就有辦法讓澤凡趁虛而入。”他說,“你需要什麼我都可以幫忙,一旦夏夢瑩回到澤凡身邊,我就把屬於你的一切全部還給你。”
“屬於我的一切?事業?金錢?”我好笑地看着他,“喂,你是太天真還是怎樣?就算我要搶回魏天昊,我也不需要你幫忙,再說了,你有沒問過當事人”那個癡情暴力男?“那杜澤凡願意嗎?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啊?”說完,我的眼神往他下半身掃了掃,含義深刻地笑起來。
“你!我這是在幫你,不願意就算了。”他冷着臉說。
“謝謝你啊,爬牀先生。”我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差不多那檢查單要出來了,站起身看着一臉黑雲的他,說:“檢查單應該出來了,你趕緊給我確診完,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說:“葉紫嵐,沒有我幫忙你什麼都做不成。”
我伸出手指拈起他掛在口袋上的工作牌,看了看,“陸子銘?哦……”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原來——如此。”
他一把打掉我的手,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什麼原來如此?”
我湊近他,微微踮腳在他耳邊說:“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你喜歡杜澤凡的,我保證不會。”
他猛地轉頭,他的脣貼着我的臉頰劃了過去,我沒料到他會忽然轉頭,驚到了,下意識就推了他一把,他趔趄地向後一步站定,臉上竟浮出一絲惱羞之色,對着我說:“你!”
我學着他的口氣,慢悠悠地拖着音說:“陸子銘啊,我們都坦誠相見過了,你還害羞什麼的是不是太矯情了點啊?”啊字拖着又長又婉轉,我挑眉得意地看着他。
“你!”他怒目看我,數秒,忽然笑了,說:“好,你夠可以的,葉紫嵐,既然你不要人幫忙,那我也不多此一舉了。”轉身,有些咬牙切齒地說:“跟我來,我想你剛纔做的那些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拿了確診單立馬給我走人!不要再想些什麼歪門邪道的方法來敲詐勒索!!”
檢查結果是我有點輕微腦震盪,右腿軟組織挫傷和輕微擦傷,簡單地說,回家好好吃藥好好療傷,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
我拿着陸子銘咬牙切齒寫出來的確診單回到家裡。
多多撲到我面前打着滾,十分賣力地表演,我笑,“哎喲,想吃飯飯了是不是?等一下下哦!”
我走到沙發前,把手裡買的東西都拿出來分門別類的放好,多多好奇地蹲在我身邊看着我一樣一樣地處理物品,眼睛一眨不眨的。
手機響起。
我摸出包裡的手機,一聲怒吼從聽筒裡傳來,我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葉紫嵐,你想死是不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和我說?”
“曼妮同學,和你說了也於事無補好嗎?”我慢騰騰地說,那個怒吼的女人是我在福利院時的好朋友葉曼妮。我們福利院的孩子就只有我和她姓葉,我叫葉紫嵐,她叫葉曼妮,當然她的姓是因爲三歲到福利院時她自己對福利院的阿姨說的,而我呢,是阿姨給我取的名字。很巧合,卻讓我們成了好朋友。曼妮十五歲被家裡人找到帶了回去,不過我們的友誼卻從未斷掉,雖然後來她被家裡人送去了國外讀書,回國後因爲她的工作需要還是時不時要跑國外去。
“魏天昊那個花心大蘿蔔,那個負心男,太過分了,我都聽說了,你不要裝着一副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我告訴你這樣是不行的,你一定要拿出你小時候在福利院裡那種孩子王的氣勢來,打倒負心男魏天昊,打倒小三夏夢瑩!”她激動地說,“對了,最讓人可恨的就是夏夢瑩,這個死小三,當初我就和你說我不喜歡這個女人了,在男人面前裝得一臉的單純善良的樣子,其實心裡骯髒得很,哎哎啊,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笨啊,怎麼就着了她的道啊!瘋了瘋了,我真的要被你氣瘋了!”
我趁着她喘氣間歇,輕輕地問:“那個……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拜託你上網看看好不好?網上都有他們訂婚宴會的照片了好不好?”她鬱悶地說:“你現在在哪裡?在家嗎?我過去找你!”
“你回來了?”我問。
“廢話!”
“哎,等等!我現在不住原來的地方了,那邊魏天昊已經給他下屬住了!”我說。
“什麼!!!”她的聲音陡然提高音量,我不得不拿開一點,等她吼完一串三字經以後,她忽然平靜地說:“那你現在住哪?我過來找你!”
“我之前的房子。”我說。
“好!你等着,我現在就過去!”她卡了電話。
我做在那很久,擡眼環視空空如也的房間和我身邊這一大堆急需歸位的各項生活用品及食物,繼續慢慢地整理,頭卻隱隱作痛起來,我找出醫院配的藥吃了下去,暈眩感冒了上來,我摸摸多多,心想先沙發上躺着眯一會兒,等曼妮來了我就起來給她開門,這麼想着就摟着多多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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