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
藏了東西?
讓他小心一點?
程秦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精芒,而面上卻一驚,“他怎麼會這般說?”
“我也是奇怪!”司徒氏繼續道,“他這般說分明是在指正君要害我,可這怎麼可能!便是正君真的要害我,也不可能被他白鞍發現!我看他是還記恨着正君便想挑撥我和正君的關係,最好讓殿下也懷疑正君,這樣他方纔開心!程侍人,你說這人下不下作?枉正君待他這般好,他居然這般對待正君!”
程秦沉吟會兒,“你可告訴正君了?”
“我本是想告訴的。?”司徒氏說道,“可後來奶爹不同意,說是說出來了反倒是會讓正君傷心,更甚者被那白鞍反咬一口說我挑撥他們兄弟的感情,我想了想,反正那白鞍就要嫁人了,也掀不出什麼風浪,也便算了,不過昨日我讓奶爹藉着送他禮物的機會去狠狠訓斥了他一頓,往後他定然不敢這般播弄是非了!”
程秦正色道:“側君考慮的在理,如今正君待他這般好,若是得知這件事心裡定然會很難過,他也應當不會在太女府住太久的,便這般作罷了吧。”
“你也覺得這般好?”司徒氏蹙眉,“我一直想着我這般做到底對不對,因爲那白鞍實在太可恨了,可連你也這般說,那這件事也真的只能這樣了。”說完,還餘怒未消,“可便太便宜了那白鞍了!”
“總好過讓正君傷心。”程秦緩緩道。
司徒氏冷哼一聲,“最好他真的將我的警告聽進去了,若是他敢再播弄是非害正君,我便直接告訴殿下,看他還能不能嫁的如此的好!他以爲我不知道他的婚事是殿下從中撮合?簡直是白眼狼!” WWW◆ttκan◆co
程秦低着頭,沒有說話。
司徒氏又憤恨地說了幾句,隨後便也沒有繼續,說起了孩子的事情,“你現在還是沒有反應嗎?我昨天晚上發現肚子似乎有動靜了,好像孩子在動,可是奶爹說現在孩子還不算是很大,應該還沒動的。”
程秦笑了笑,“太醫說我可能晚些時候方纔有反應。”
“幸好太醫說沒事。”司徒氏關切道,“你不知道前幾日正君和殿下多擔心,所以我說往後你不要總是那般多禮,要好好保重身子。”
“是。”程秦笑着應道。
涼風,繼續吹拂着,一片閒適。
……
禮王府
司予昀的生活作息很規律,衙門府中兩點一線,偶爾進宮去看望女兒,這一日傍晚,下衙之後她便直接回了禮王府。
謝氏在伺候了她更衣之後便將今日司以佑到來的事情說了。
司予昀聽了之後沒有多大的反應,坐下來喝了口茶方纔道:“你陪着父君去吧。”
“是。”謝氏應道,沉吟會兒又道:“殿下,皇兄那邊您可要去說說?”
司予昀擱下了茶盞,“我會找時間去見見皇兄的。”說完,起身便欲往外走。
“殿下你這是要去哪裡?”謝氏忙問道。
司予昀沒有停下腳步,“去書房,本殿還有些事情處理,你先休息。”
謝氏心中一窒,停下腳步沒有再追,只是目光卻一直追隨着離去之人的背影,他不明白爲何她要對自己如此。
嫁給她幾個月,一開始他感覺她對他還算是溫和,可漸漸的,他卻感覺到他們之間似乎隔了一層什麼。
這門婚事不是她想要的嗎?
爲何卻要和他隔着什麼?
是因爲她放不下之前的禮王正君周氏?
謝氏聽說過前任禮王正君離世之時禮王如何傷心欲絕,那時候他也羨慕過周氏,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嫁給她,成爲第二個禮王正君。
而如今,曾經的羨慕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不如意。
他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可是,內心深處也渴望妻主的柔情蜜意。
……
白鞍並未在太女府待很久,便在司徒氏說了那事之後的次日,白鞍便回白家了,由白氏親自送了回去,如此大的體面,白鞍將來嫁到了妻家也不會受委屈。
白氏盡一切的能力來彌補白鞍,可卻並不知道白鞍已經給他埋下了一個致命的危機。
便在白鞍離開之後程秦便去了白氏的院子,卻是給白鞍送賀禮。
“……原本是想親自送給鞍公子的,可卻沒趕得及,如今只好請正君代爲轉送了。”程秦歉然說着。
他送上的賀禮是一牀被褥,親手做的。
白氏看了那繡功精緻的被褥,不禁蹙眉:“你懷着孩子怎麼能夠如此勞神?雖然太醫說你的身子沒事,可你也不能這般不當回事!”
“我真的沒事。”程秦笑道,“孩子也很好。”
白氏無可奈何,有時候他覺得程秦也好的太過了,“往後不可這般了,東西我替你手下,明日便讓人送去給鞍兒。”
“多謝正君。”程秦回道。
白氏無奈道:“是我多謝你方纔對。”
程秦笑了笑,隨後端起了茶盞喝水,可方纔喝了水便忽然間作嘔,雙手的茶盞也一時握不住而將茶水撒在了身上。
入夏之後的衣裳本就單薄,一杯茶水下去,便溼透裡衣。
白氏見了忙道:“這是怎麼了?來人,快!”
身旁的小侍忙上前一手取過了程秦的茶盞,一手扶着主子。
程秦捂着胸口乾嘔了兩聲,隨後便緩了過來了,“我沒事……”
白氏蹙眉,“可還有哪裡不舒服?來人,快去請太醫……”
“不必了。”程秦阻止了白氏,“正君,我沒事,這都是尋常的反應,不必請太醫。”
“可是……”
“我真的沒事。”程秦堅持道,“若是請了太醫折騰一番,反倒是更不好,我回去休息一下便好了。”說完,便欲起身。
“你先等等。”白氏阻止了他,“身上的衣裳溼了,這般回去若是吹了風着了涼便糟了,你先到我寢室中換身衣裳,隨後方纔回去。”
“這……”
“來人,扶程侍人去寢室。”白氏不等程秦拒絕便開口下令。
程秦猶豫半晌,最後低頭應道:“多謝正君。”
下人很快便扶了程秦進了寢室,白氏親自找了一身新的衣裳出來,“這是新作的衣裳,你穿着應當合適。”
程秦接過衣裳,神色卻是不安。
白氏見了便道:“你先換吧,我出去讓人擡頂軟轎過來接你回去,不要說不合規矩,如今沒有什麼比你和孩子重要。”說完,便交代了下人伺候,隨後轉身離開。
白氏離去之後,程秦卻對身邊的下人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自己便成。”
“可是……”
“去吧。”程秦打斷了下人的話,“這些事情我一向自己做的。”
下人們聽了只好退下。
程秦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衣裳,隨後,雙手緊緊握住,擡頭環視着靜悄悄的寢室……
……
一炷香後,程秦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出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白氏也回來了,見了程秦的臉色也安了些心。
“正君放心,我已經沒事了。”程秦微笑道。
白氏點頭,“沒事就好,軟轎已經準備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待會兒殿下回來,我便讓殿下過去看你。”
“不必了,我真的已經沒事……”
白氏又道:“好了,便這般定了。”
程秦只好垂下頭,不再多言。
……
司予述回來,白氏便將事情說了。
“沒有召太醫?”司予述蹙眉問道。
白氏道:“我見他似乎真的沒什麼事情,便沒有請,程侍人也說的沒錯,若是請了太醫便又是一番折騰,不過殿下放心,我讓下人多注意着,若是有什麼事情便立即讓人去請太醫。”
“嗯。”司予述點頭。
白氏想了想又道:“有件事我想問問殿下的意思。”
“你說。”司予述道。
白氏道:“如今府中有兩個懷着身孕的君侍,雖然情況都不錯,但是難免會有不舒服的時候,我想着與其每次出事方纔去請太醫,不如求一求母皇,請母皇派遣一個太醫入府,這般也方便許多。”
司予述想了會兒,“明日我便向母皇請旨。”
“那就好。”白氏道,“殿下去看看程侍人吧。”
司予述點頭,“你先休息。”
白氏笑着點頭。
……
司予述到了的時候程秦已經就寢了。
“你家主子可還有不適?”
身邊的小侍回道:“沒有了,主子回來之後喝了蔘湯,隨後便入睡了。”
司予述點頭,隨後看了半晌熟睡着的程秦,“好好照顧你家主子,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即可稟報正君請太醫,決不能有任何疏忽!”
“是。”
“平日飲食上面也要多加費心。”司予述繼續吩咐。
“是。”
司予述又小聲囑咐了許多,隨後方纔離開。
便在司予述離去沒多久,原本熟睡着的程秦卻睜開了眼睛,然後,緩緩地坐起了身子,雙手放在了薄被下方的腹部上,緊緊護着。
面色,卻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變得蒼白。
眼眸深處也似乎有着極深的掙扎。
夜靜悄悄的。
只剩下了偶爾傳來幾聲燭火燃燒的聲音。
“對不起……父親沒得選擇……沒有選擇……對不起……”
許久之後,冰冷的脣邊溢出了一句決絕的呢喃。
……
司予述的動作很快,第二日永熙帝便指了一名太醫入太女府,自然,也沒有厚此薄彼,榮王府也指了一名。
這般,永熙帝對皇家後嗣的重視又提升了一個等級。
程秦自那日不適之後身子也便再沒有其他的不適,安心靜養了幾日之後,他便向白氏提出欲去榮王府看望馮側君。
白氏本是不想同意,不過又見程秦每日除了陪司徒氏之外便沒有其他的消遣,擔心他悶壞,也便同意了。
可是,一個時辰之後,他便後悔莫及。
榮王府出事了。
出了大事。
馮氏和程秦雙雙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