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德羅倒起了滿滿的一盆冷水,然後狠狠地潑在了喀爾喀的臉上。
被冷水潑了滿身滿臉的喀爾喀從昏迷中醒過來。由於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喀爾喀一個不小心,後腦勺撞在了堅硬的地上,這使他那被葉利謝伊的頁錘打傷了的地方鑽心的疼。
喀爾喀咧了咧嘴,好不容易纔從疼痛中回過來。他看了看圍在四周的徹辰、艾撒克等人,雖然心知自己可能已經暴露了,可還是露出一副友善的、人畜無害的笑容。
“徹辰貝伊,你們這是做什麼?”
眼見着喀爾喀倒現在了還在裝糊塗,險些去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皮德羅氣不打一出來。他又狠狠地啐了喀爾喀一口,然後惡狠狠地說道:“夠了!你這個操山羊的,你那點僞裝早就被我們看出來了。你是卡爾梅克人派來的奸細,你這個叛徒。”
喀爾喀對皮德羅的咒罵置若罔聞。他任由皮德羅吐在他臉上的口水從臉頰流下,流過脖子,流進衣領內。喀爾喀繼續用無辜的眼神看着徹辰,說道:“貝伊,我想你是肯定是弄錯了,我真的的賽杰特貝伊派來的人。”
“裝!繼續裝!”皮德羅踢了喀爾喀的膝蓋一腳。
“你說你是賽杰特的人,那麼爲什麼會用土爾扈特這個稱呼稱呼那些卡爾梅克人?”
喀爾喀暗暗叫苦,原來自己是這裡露了破綻。其實這也是喀爾喀百密一疏了。他陪伴伊始蘭·格萊伊待在卡爾梅克汗國,每天耳聞目染的都是“土爾扈特”這個稱呼,就連伊始蘭·格萊伊都不例外,久而久之的,“土爾扈特”便成了習慣。
知道了自己是哪裡被看出了破綻,喀爾喀卻仍然要死撐。他大呼冤枉道:“真主作證!貝伊,我也是聽一個被我們俘虜的卡爾梅克人這麼稱呼自己是土爾扈特,我就以爲卡爾梅克是他們土爾扈特人中的一個小部族,這才這麼叫的!”
見喀爾喀如此的嘴硬,徹辰也有些佩服起他來。徹辰蹲下了身子,靠近喀爾喀問道:“你既然說你是賽杰特貝伊親近的人,那麼你一定知道貝伊的左腿上曾經受過傷吧,他的刀傷是橫着的,還是豎着的?”
喀爾喀當然不曾無聊到去掀開賽杰特的腿,所以對於徹辰的這個問題,他只能胡亂地猜測了。
“是橫着的。”
“錯了!”
徹辰站起身來,他微笑着說道:“錯了,那傷痕是豎着的。”
徹辰的話音剛落,原本說話帶着笑、眼神人畜無害的喀爾喀突然兇相畢露。他張開嘴,猛地雙腿一蹬地面,竟然朝着徹辰的大腿咬了過去。
“賊子安敢!”
法蒂瑪嬌叱一聲,一腳踢在喀爾喀的左臉上,將其踢飛了出去。
法蒂瑪的這一擊是強力的。喀爾喀的半邊臉馬上腫了起來,他的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內裡還混雜着三四顆牙齒。
可喀爾喀在笑,是的,他在笑。
喀爾喀用看着死人的眼神看着徹辰等人。
“你們知道的太晚了。偉大的伊始蘭·格萊伊,克里米亞汗國的真正主人已經消滅了卡拉齊和賽杰特這兩個叛徒,可汗和他的盟友正往這邊而來,我們的鐵騎將把你們踩成肉泥。至於你,”
喀爾喀看了一眼徹辰。
“阿勒瓦爾·徹辰,你這個親手毀了可汗霸業的傢伙,偉大的伊始蘭·格萊伊將會親手炮製你。可汗會讓你嚐遍一切的酷刑,然後還死不了。可汗會把你的頭蓋骨取下來做成酒杯!”
“我先把你的腦袋做成夜壺!”
皮德羅見喀爾喀如此地詛咒自己的侄子,氣的火冒三丈。他狠狠地一腳踹在喀爾喀的胸口上。
喀爾喀感到一陣的氣悶,他的胸口火辣辣的疼。可他疼過後,仍然繼續放肆地笑着。
皮德羅本想繼續用拳頭教喀爾喀做人。可徹辰攔住了他。
徹辰對葉利謝伊和法蒂瑪說道:“把他扶起來。”
喀爾喀被扶了起來。現在,兩人面對面的對話了。
“你是伊始蘭·格萊伊的人?”
“是的,我是最偉大的克里米亞可汗伊始蘭·格萊伊的護衛,那個賽杰特就是給我提鞋都不配。”
“賽杰特和卡拉齊他們,真的全軍覆滅了嗎?”
喀爾喀高傲地昂起頭道:“那兩個蠢材早就落入了我們可汗的算計。他們一個被俘一個被亂槍打死了。”
“你們究竟有多少人?”
“多到你就是數三天三夜也數不完。不過你馬上就要見到了,到時候別嚇得尿了褲子!”
徹辰不再說話。這個喀爾喀一旦涉及到軍事信息便守口如瓶,顯然他之前說的所謂的駱駝打敗戰馬的話也不盡不實了。
“艾撒克族長,這傢伙交給你處置。”徹辰把喀爾喀交給了艾撒克,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佈置撤退。
卡爾梅克人遲早會發現他們的詭計被識破了的。自己必須趕在敵人的騎兵趕到前,儘快返回切爾克斯克,利用那裡的工事固守。
“皮德羅、葉利謝伊、費多特、黑森!”徹辰點名道。
“到!”四人異口同聲道。
“我命令!後隊改前隊,炮兵隊居中,黑森騎兵護住兩翼,傭兵團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切爾克斯克!”
下達完撤退命令後,徹辰又對謝苗說道:“謝苗,你率領本部步兵組成防禦陣型隨時準備阻擊準備追擊的敵人,我會讓艾撒克族長的韃靼部族騎兵配合你。”
“是!”
謝苗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他接受完指令,趕忙去召集士兵集合。
徹辰在思慮了下自己是否有疏漏的地方。在確定該做的都做了以後,他也準備壓後離去。
這時,徹辰看見艾撒克族長命人砍伐來一根有兩個成年人手臂粗的樹幹。
徹辰還沒問,艾撒克族長搶先說道:“貝伊,我正準備給這個嘴硬的傢伙坐柱刑呢。我要好好嚇一下那些卡爾梅克人的狗膽。”
柱刑有多麼的殘忍,徹辰是很明白的。一般情況下他並不贊成對人使用如此殘酷的刑罰,哪怕是對敵人。可這一次,他同意了艾撒克族長對喀爾喀施行柱刑。
因爲他有兩重考量。首先,這個叫做喀爾喀的韃靼人的確可惡,他差點讓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身陷囹圄、全軍覆沒;其次,自從出兵以來,自己的軍隊屢遭挫折,甚至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便要敗退了。這對士氣是極大的打擊,尤其是對跟隨自己的韃靼人,他們是跟隨自己獲得勝利和戰利品的,而不是來打敗仗。所有自己現在迫切需要重振軍隊的士氣,洗刷不敗而敗的恥辱,並且通過酷刑的手段讓自己的手下發泄心中的怨氣,提高凝聚力,並讓以艾撒克族長爲首的韃靼人除了跟隨自己,沒有退路。
“很好,艾撒克族長。”徹辰強忍着心中的噁心,違心地誇讚了他一句。
聽徹辰誇讚自己,艾撒克族長露出歡快的笑容。他大聲地催促道:“趕快的,讓這個惡棍知道知道厲害!”
艾撒克族長將喀爾喀拖來,他拍了拍喀爾喀的臉,對他說道:“好了,朋友。你的時辰到了。”
喀爾喀仰面躺着,他的呼吸平和,彷彿不知道他即將遭受怎樣的酷刑一般。他被艾撒克拍臉,又聽艾撒克稱呼自己“朋友”,喀爾喀看着艾撒克露出一個笑容。
突然的,他的臉猛地鼓起,然後口中一吸一張,一口帶着血水的濃痰吐在了艾撒克的臉上。
艾撒克猝不及防,被噴了滿臉。他倒退了兩步,差點摔到在草地上。
“給我用刑!”艾撒克邊抹着臉上,邊惱怒地大喊道。
徹辰扭過了臉,不再去看。
一名韃靼人走到喀爾喀的面前,先是往他的嘴裡灌了幾口酒。喀爾喀作爲韃靼人,很清楚自己喝下酒後,神經和意識將會被麻痹,自己也將遭受更長時間的痛苦而無法死去。他閉着嘴不讓酒流入自己的喉嚨。
那名韃靼人咒罵了一聲。他也是個熟手,見喀爾喀不配合,韃靼人拔出刀,用力地撬開了喀爾喀的嘴,然後不管不顧地灌了進去。
烈酒灌入口中,喀爾喀那幾顆剛脫落的牙齒鑽心的騰。接着,他的嗓子也如被火燒着了一般。
那是很烈的酒。
接着,兩名韃靼人騎着馬過來,他們用很粗地繩子套住了喀爾喀的腳。艾撒克族長站在一旁盯着喀爾喀的胯下,小心地做着指揮。
“慢點,慢點。要配合好,動作一致。”
兩匹馬同時邁開了步子,繩子開始繃緊,喀爾喀在草地上被拖動着前進。
眨眼間,喀爾喀地身子便碰到了木樁的尖端。
“停!”
艾撒克族長叫道。
接着,艾撒克小心地替喀爾喀調整了下體位,溫柔的如同對待自己的妻子一般。
魔鬼般的溫柔。
木樁的尖端插入了喀爾喀的肛門。
隨着戰馬的繼續拖動,木樁插的越來越深。喀爾喀的肌膚被撕裂,骨頭也裂了開來。
一開始,喀爾喀瞪大着眼睛,緊咬着嘴脣,還在用意志去忍受,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可那樣的酷刑又怎麼是意志可以抗衡的。不多時,喀爾喀開始哼哼唧唧第發出了聲音,接着,那聲響如同開了閘地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啊!”喀爾喀大聲叫了出來。他的面色慘敗如紙,如同黃豆般的汗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他的頭髮溼的如同洗了一遍。
徹辰不忍再聽,他本想捂住耳朵,可他意識到,早就如此做了的話只會讓韃靼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所以他忍住了這種衝動。
眼見着尖端插的足夠深了,艾撒克族長命人將木樁豎起來。
兩名韃靼人下了馬,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木樁插入新挖的洞中。
又過了十幾分鍾,喀爾喀在豎着的木樁上不再叫喚了。他垂着頭,鮮血從他那被剝去了褲子的雙腿上直直地流下來,將木樁染的通紅。
生命之火雖然在喀爾喀的身體中消散,可那消散地速度是極慢的,一般情況下,喀爾喀還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纔會死去。
如果是平時,艾撒克族長並不介意將喀爾喀放在這裡,晾個三天三夜才讓他死去,可是今天不行,他們正在被追擊,卡爾梅克人和伊始蘭·格萊伊的軍隊隨時會出現。
所以,艾撒克在折磨了喀爾喀後,決定更快地送他上路。
韃靼人將乾草和焦油抹在同族的腿上,然後用火把點了起來。
眼見於此,徹辰真的看不下去了。可他又不能收回自己的承諾。
“艾撒克族長,我先離開。此間事了,你馬上和謝苗匯合。”徹辰對艾撒克命令道。
“如您所願,貝伊。”艾撒克族長回道。
空氣中開始飄散出一股肉香,徹辰捂住了嘴,他快步地上了馬,追趕謝苗所部而去。
只跑了二里多的路,徹辰追上了在謝苗。
“團長,你快走吧。這裡有我們呢?”謝苗自信滿滿地說道。
徹辰俯下了身,他對謝苗提了一個要求。
“謝苗,待會艾撒克族長他們過來,你偷偷去給那個喀爾喀一槍。”
謝苗先是愣了愣,不過他當然不會違抗徹辰的命令,馬上答應了下來。
“拜託了。”
徹辰說完,便打馬追趕大部隊去了。
等艾撒克族長等人騎着馬歡快地回了來,謝苗悄悄地上了一匹馬來到了喀爾喀被施行柱刑的地方。
此時插入喀爾喀下體的木樁以進去了一半,他腿上的火早已熄滅,那兩條健壯的腿只剩下了燒焦的骨頭連在身體上。
喀爾喀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頑強,以致於哪怕遭受了如此的酷刑,他仍然沒有昏迷,而是瞪大了眼睛。
那是多麼可怕而充滿仇恨的眼神,哪怕是膽大的謝苗也被嚇了一跳。
謝苗打馬靠近了喀爾喀。
“願上帝寬恕你!”謝苗說道。
接着,謝苗拔出了手槍對準了喀爾喀的左耳。
隨着一聲槍響,喀爾喀的靈魂終於解脫了飽受折磨的肉體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