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跟着他走了出去,想明白了,不由的一笑;她還真是想的太多了。
吃食剛上桌,還冒着熱氣;昊天看着二人一起出來時,下意識的轉眼看向主子。
平日裡,主子在起牀之後,都是冷着一張臉;可今兒個,主子這臉上,那可是柔和的很。
看來,真如方曉所言,有夫人在,主子臉上絕對是溫和的,那冷臉什麼的,根本不會出現。
看着一桌子吃的,寧夏也感覺到餓了;起的晚,這個時候是將早飯午飯一起吃了。
秋怡正準備上前佈菜,北宮逸軒一揮手,她便退開守在一旁。
乘了蔘湯到碗中,北宮逸軒試了一口之後,這才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邊:“如今不用喝藥,可這每餐的蔘湯卻是必須喝!”
寧夏大囧,這麼多人瞧着呢,他怎麼秀恩愛也不怕手下的人看着笑話?
皺了皺鼻子,寧夏將那碗奪了過來:“沒說不喝,我自己喝就好。”
“蟬兒一向聽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喝下一碗湯之後,北宮逸軒這纔拿起筷子:“用過膳之後,要不要去看看北宮榮軒?”
“看他?”擡頭不解的看着他,寧夏問道:“看他做什麼?”
“今日蟬兒氣色不錯,也該去看看他,不然,他怎麼能在關鍵時刻去控制皇上?”北宮逸軒衝她眨眼一笑。
寧夏愣了愣,隨即笑道:“好啊,呆會兒我便去瞧瞧他!”
二人相視一笑,這頓飯,吃的甚是溫馨。
一旁守着的秋怡二人,見着主子這般的開心之時,終是鬆了口氣。
主子好,什麼都好;能吃能喝,又言能笑,比什麼都重要。
吃過飯,北宮逸軒在她嘴角印上一吻之後,這才大步而去;看着那人不見了身影,寧夏這才恍然大悟。
今天她和他,穿的好像是情侶裝哎!
她現在的衣裳都是他送來的,沒曾想,她只與他提過一次,他便這般快的準備好了!
她的炮灰啊,可真是神速!
“秋怡,端上蔘湯,咱們也去瞧瞧攝政王。”
炮灰都說了該去瞧瞧,她也確實該去看看,就怕那渣男不願意看到她。
秋怡應了一聲,提着食盒,跟在寧夏後頭。
方曉二人見寧夏出來,忙跟了上去。
北宮榮軒正在服藥,聽說莊映寒來看望時,那露在外面的半張臉,面色很差。
葉宣看了看他的面色,忐忑的說道:“聽說今日王妃才能下牀,醒了便來見王爺。”
北宮榮軒一聲冷哼:“叫她進來!”
以爲如今被皇上受用了,就能來耀武揚威?他倒要看看,等她知道莊偉澤死在先皇的算計之中,會怎麼利用那蠱?
寧夏進了屋子,便聞着一股濃重的藥味;聽說周太醫一到就來給渣男接手筋,聽說還接上了。
現代醫學技術,能接手筋,她倒是相信;在這兒能接手筋,她倒是有些質疑。
見牀上的人躺着不能動彈之時,寧夏一副難過的模樣走上前去:“王爺,你這是怎麼了?怎的傷
成這般模樣?”
炮灰,好樣的,讓這渣男只有半張臉見人,讓他一隻手成了叮噹貓,一隻手成了雞爪子!
“聽聞王爺傷重,臣妾甚是擔心,燉了補身子的藥來,王爺你好歹吃一些。”說罷,轉首看向秋怡:“還愣着做什麼?快將藥端來。”
秋怡忙將食盒放到桌上,將那湯盅端了出來。
寧夏接過湯盅,打開蓋子時,只見裡頭是一些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隨手舀了兩下,當她看到那底下是一隻死蠍子時,手上一頓;片刻之間,走回牀前,與北宮榮軒說道:“聽周太醫說,王爺還中了毒,臣妾對這醫術不甚清楚,但對這以毒攻毒之說倒是有些瞭解;好不容易尋來了毒蠍子給王爺熬了湯藥,王爺多少也喝上一些吧。”
葉宣立於一旁,聽寧夏這般說時,忙要上前,跟在寧夏身後的秋怡二人卻是直接將她給擋了。
北宮榮軒一看這情形,一聲冷笑:“怎麼着?如今骨頭硬了,就這般不將本王放在眼裡?”
不過就是被皇上受用罷了,說到底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你以爲你當真能成皇上的女人?
寧夏搖了搖頭,立於牀前:“王爺說的哪裡話?臣妾哪裡是骨頭硬了,不將王爺給放在眼裡?臣妾分明是-----從來不將王爺給放在眼裡!”
一聲輕笑,那是從方曉口中傳出。
北宮榮軒那面色,越加的難看;呼吸也越加的重。
寧夏忙將碗給放到牀頭,手放到他胸前,給他順着氣:“王爺這是怎麼了?要喝藥嗎?喝藥也不用這般着急,臣妾定會喂着王爺喝下的。”
一邊說着,一邊順氣,結果這氣越順,北宮榮軒那臉色越差。
寧夏那手上的力道,也是越加的重,心裡估摸着,這肋骨是在什麼地方?
壓了好幾處,最後那手壓下時,北宮榮軒一聲悶哼;寧夏嘴角一勾,那手就只在那兒順着:“王爺的命可真是苦啊,聽說是遇着雪崩之時受了傷,如今這模樣,可真是讓臣妾擔心啊。”
一邊說着,那手一邊的順着,北宮榮軒被她給壓的咬牙切齒,那左手一擡,便朝她打了過去。
右手手筋才接上,自然是不敢隨意動彈,左手手掌是斷了,卻不是動彈不得。
這一揮來之時,寧夏卻是早早的收手,將那放在一旁的藥給端在手裡;她還沒拿起勺子,那藥便被打翻。
湯盅被打翻,那藥全部倒在了他的臉上。
“莊映寒你個賤.人!”
北宮榮軒一陣的哀嚎,那湯藥實在是燙,這一下倒在臉上,那被劃傷的地方,痛的厲害。
那隻毒蠍子好巧不巧的落在嘴邊,北宮榮軒在罵人時,那蠍尾便掉進了嘴裡。
這個時候,暗衛飛身而來,方童象徵性的過了兩招之後,便將人給放了過去;秋怪一看有人來,忙拉着寧夏退開。
那暗衛長得頗爲陽剛,一身黑衣勁裝,雙眼炯炯有神。
看着那暗衛,寧夏面上一笑。
炮灰說的沒錯,北宮榮軒身邊,時時都有暗衛保
護着。
葉宣終於能過去伺候了,忙將他嘴中的蠍子給提了出來,拿出絹帕將那眼睛上的湯藥給擦了之後,這才解開那被湯藥浸溼的白布。
當那白布解開,寧夏便是一聲驚呼:“呀,王爺這是怎麼了?這模樣,好生嚇人!”
北宮榮軒真是恨極,傷口的痛讓他面目猙獰,讓她進來,本是想說出那事,可是眼下,他連看也不想再看她。
“滾出去!你給本王滾出去!”
叫罵聲中,寧夏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那暗衛,而後與北宮榮軒說道:“王爺好生養着身子,還是勿要動氣的好;你瞧瞧,打翻了藥,如今臣妾還得再去給王爺熬藥。哦,對了,這次用的是毒蠍,王爺看來是不愛;不如,臣妾讓人去尋些蜈蚣、毒蟲之類的?”
“滾!滾!”
怒吼之時,扯着嘴角那傷,這幾日仔細的養着,卻是敵不過這一吼,吼完之後,痛的他緊閉着嘴,不敢再言,只能用那瞪圓的眼睛來怒目橫眉。
寧夏又是嘆了口氣,這才轉身走了。
出了那院門之時,寧夏一聲輕笑。
雖然有聽昊天說過渣男的慘樣,可真的見着時,她這心裡頭還是難以置信。
炮灰那手段也是夠狠的,隱忍了這般的久,如今這一出手,就是毫不手軟。
“可惜啊可惜。”
回到院子時,寧夏不由的搖頭嘆息。
方曉早便是憋的不行,見寧夏這般模樣時,忍不住的笑着問道:“夫人莫不是可惜那藥?”
“那藥倒也是可惜。”回的煞有介事,寧夏心情大好的端起茶杯:“真可惜只毀了半張臉!”
原來如此!
幾人會意,對於寧夏這話,報之一笑。
寧夏這會兒真是心情大好,來了之後,一直受渣男的欺壓,如今渣男被炮灰收拾成這副模樣,看着就解氣!
正在說話間,冬沁來稟,田小姐求見。
“田曼雲?”放下茶杯,寧夏問道:“只她一人?”
“是的,主子見嗎?”冬沁掃了一眼屋子裡的人,見着方氏兄妹也在時,繼續說道:“那田小姐手裡拿了東西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田蔓雲拿着東西來?
寧夏想了想,說道:“讓她進來吧。”
如果沒猜錯,田曼雲應該是來答謝的;上次她出手相幫,田曼雲聽說她病了,必是要來探望探望。
說起來,田曼雲還是第一個來探望她的人。
正在想着,冬沁便引着那人而來。
只見今日的田曼雲上着月白綾緞小襖,下着墨綠緞子馬面裙,外頭是一件灰鶴色錦綢披風。
面上鋪了淺淺的一層胭脂,看上去氣色不錯,只是那削尖的下巴,和那越顯得大的眼睛,出賣了她的虛弱。
頭上是一支碧綠鏤空玉蘭簪,耳上是一對同色的玉珠子耳墜。
這身裝扮,看起來得體大方,只是這顏色微顯的老氣了些。
也不知道是家裡頭的夫人有意不給好顏色?還是她自個兒這麼穿,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