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梠是在當天晚上醒來的, 醒來發現自己並沒有重生,只是做了一場夢,她尷尬得很。她並不知道她做這場夢與曜壹有關, 只尷尬自己怎麼能在夢裡歪歪起曜壹來呢。
要是被曜壹知道不定會怎樣想她。所以當曜壹端着碗喂她吃粥的時候, 她的眼睛左漂右漂就是不敢正眼看他。
“粥燙了?”
安梠忙搖頭, 又乖乖吃了一大口以表示不燙。
“那, 眼睛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來檢查下?”
“不用, ”醫生才檢查完走的好嗎?醫生都說她恢復良好,再觀察一兩天沒事可出院。
“我很好。”安梠想想又加了句,“你別老問, 影響我吃粥。”最好也別一直盯着她吃,她心理有壓力。
“……”曜壹即時閉了嘴。
睡覺前曜壹找了個四十多歲的女護工過來, 說輔助安梠洗漱。安梠看看陌生的人, 搖頭, 她沒有被人看光光的習慣。
曜壹不敢說,平時都他一人幫她護理的, 早被看光光了。
把護工弄走後,安梠讓曜壹扶她嘗試着自己走動,走了幾步後支撐不住,差點摔地上。
嚇得曜壹直接將她抱了個滿懷,安梠趴他肩膀上卻偷偷笑了, 這種被呵護的感覺跟夢中一樣呢。就不知道曜壹在現實中喜不喜歡她, 她留戀那種感覺, 也開始迫不及待想知道。
“一哥,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跑公園玩迷路的事嗎?”
曜壹抱她回病牀的腳步頓住, 心想她應該跟自己一樣,保留了夢裡的記憶。只不知回到現實裡, 她還會願意跟自己一起嗎?他不確定,也不敢過於急切。
“記得,你還非得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我保證了你纔不哭。”夢裡說過的話他又重說了一遍。
一朝回到解放前,曜壹又變得小心翼翼,抱她回牀坐好便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你是不是偷偷藏了我的髮夾?”曜壹坐得離她有點遠,安梠移了移屁股捱到他身側。
“……”曜壹還記得她炸毛揪他耳朵的樣子,決定裝沒聽見。
“太晚了,趕緊洗洗休息。你要不願意護工幫你,我倒可以代勞。”
他看她,她呵的尷尬笑了。
“算了,我自己來。”
由於站不隱,安梠放棄洗澡的決定,只泡了腳洗了把臉,最後還是曜壹幫她擦乾淨腳,倒的洗腳水。
睡多了安梠晚上根本睡不着,翻來覆去的一會想夢裡的事,一會想現實中的事。
她隔壁牀的曜壹也沒睡,猜她沒睡覺的心思,乾脆把曜致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周詩童要真懷了你爸爸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哧,是誰的都不一定呢。”安梠不屑的道:“他們要結婚讓他們結。”
不過心裡卻想,找機會把這消息說給曜永傑聽,看他什麼反應,看他和周詩童是不是有一腿。
“嗯。”曜壹不置可否,反正他只在意安梠的想法,別人是死是活與他無關。不過他比較在意夢裡周軒的事,現實中到底有沒有這個人,跟安霽尋有沒關係?還有安梠出車禍這事,他總覺得有蹊蹺。
“一哥,我想明天出院。”安靜了一會,安梠又說。
“我明天問問醫生。”
“出院後我不想回那個家。”安梠說的家指安霽尋那裡,而現實中這幾年她很少去楹園,亦不知曜壹對面那個房子住着誰。
“去我那。”曜壹怕她下一句是找房子租,於是率先幫她下了決定。
安梠自然是想住到曜壹那裡的,但又覺不妥,“不好吧,我畢竟還是曜致的未婚妻。”如果安媽還在,她和曜致已經把婚宴日子訂下來了。
曜壹好一陣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安梠只得接着說:“不如你給我在楹園找個房子?”
“你出院需要通知阿致來接你嗎?”曜壹卻不接她的話,問起另一件事。
安梠皺眉,一點不想見他,“他不知道我出事了對嗎?更不知道我要出院對不對?既然不知爲何要通知他。”
“我以爲你想見他。”曜壹這話說得很輕,聽不出他什麼語氣。
“恰恰相反,我出事前就是要去找他分手的,結果走到半路車剎壞了。”安梠此刻想起車子失控的瞬間纔有點後怕。
或許跟她的心態有關,現在的她有點怕死。
“車剎怎會莫名其妙壞掉?”曜壹側頭看她。
安梠也轉頭看他,兩人視線對上,像同時想到了什麼。
“我家沒監控。”即便懷疑也無從下手。
“嗯,不想了,先睡,明天再說。”曜壹終是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第二天醫生又給做了個仔細檢查,確認安梠身體狀況不錯。要出院也可以,但要注意,有事立即就診。
在醫院呆了將近一個月,曜壹早想回家了。且他也不提給安梠找房子的事,私心裡就決定了一定要把她帶回家好好養着。
躺了一個月,安梠就跟個軟腳蝦一樣,自己走路是不可能走得了的。曜壹把出院手續一辦,東西先放車上,跟着回來二話不說把安梠抱到懷裡。
“終於回家了。”只要安梠沒事,曜壹整顆心都鬆了下來,別提多開心。
“嗯。”回家啊,安梠覺得這話有歧義,但她樂意聽。不在夢裡,沒了安媽,她發現能親近的人只有曜壹了,是以她越發的依賴他。
醫院的生意總是火爆,人擠人也是正常的。曜壹怕人擠到安梠,抄了條遠路,途中經過婦產科,看到迎面而來笑容滿面的兩男女是,他懊惱了一下。
安梠背對着沒看到,自然沒反應。如果不是曜致反應過激,幾乎是壓着喉嚨吼道:“安梠!你幹什麼去了,快一個月了讓人好找你知不知道?”
曜壹本來還在關注着周詩童的反應,聽到曜致的質問,隨即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周詩童在看到曜壹抱住安梠時還不敢肯定那就是安梠,待曜致叫起來後她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變,但很快又拽拽曜致衣袖,“你先別激動,梠梠可能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