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緩緩蹲了下來，童軍心有恨意，卻不敢跟方澤對視，此時人爲刀俎，他爲魚肉，耍狠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小軍啊，你說咱倆也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又是報警，又是跟蹤的，何必呢？”
童軍捂着頭，裝着可憐兮兮的表情：“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狗眼看人低，大哥，放了我吧，我錯了，真的錯了……”
“呵呵，這就對了嘛，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是老話，從古流傳至今肯定有道理，對吧？”
“對對對對……”童軍連連點頭。
方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不變，但語氣忽然一變：“可是還有一句老話，叫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你什麼意思……”童軍猛然一陣不好的預感。
方澤沒有給他解答，直接一掌拍在了他的太陽穴，童軍只感覺天旋地轉，噗的一聲倒在地上。
方澤對有些人出手比較狠，但並不是對所有人都如此。
童軍觸及了他底線，其實即便童軍不找他，他有空了也會去找童軍的。
給方倩下藥，光是這一件事，就由不得他好好活下去。
只是這樣的人，方澤也不想幹掉，髒了手。
沒有理會暈倒在地的童軍，方澤將目光投向另外四個小弟，心頭有些爲難。
爲難這個詞本來不該出現在方澤的字典裡，這要是換成以前，這幾個人只有一個下場。
但也許是這幾個月生活的同化，讓他潛意識中不知不覺多了一些都市人的‘感情’，也可以說是忌諱。
最主要是這幾個人，方澤也不知道他們做了多少惡，沒辦法去評判，所以不好下手。
爲難了數秒鐘，方澤最終沒有動手，緩緩地搖了搖頭，之後上了自己的車上，駕車離去。
……
只是在方澤離開不久，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倉庫附近。
來人穿的衣服很寬鬆，看不清楚身材，還戴着帽子和口罩，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似乎怕被人認出來，不過從肢體形態能夠看出來這是一個女人。
女人看了一眼方澤離開的方位，又將目光投向幾個已經慘叫到沒有力氣的小混混，緩緩地搖着頭。
只聽女人輕聲嘀咕，語氣中還帶着一絲困惑：“毛手毛腳的，連善後都懶得處理，他真有師父說的那麼厲害？這種做事風格，能活這麼大已經不容易了吧？”
說歸說，懷疑歸懷疑，女人嘟囔之後，還是開始幫方澤善後，這也是她來江城的任務之一。
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特殊的號碼。
待電話接通，她說了一串數字，也是她隱藏的代號。
等了數秒，電話裡也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您好，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幫我處理幾個人。”
“好的，您的位置是？”
“就在我手機定位的地方，讓他們閉嘴，忘了今天的事情就行。”
“明白。”電話另一頭說道。
沒有任何的廢話和寒暄，交代完了直接掛了電話。
女人也沒有在案發現場多呆，臨走時把幾個人敲暈了，隨後飄然而去，輕輕地走，正如她輕輕地來。
……
方澤對此一無所知，倒不是他自己不會善後，只是對付這種檔次不高的小混混，他懶得下狠手罷了。
而且他國內也沒有組織，不能像他師妹那樣，一個電話交代幾句就完事。
龍穴雖然是官方的，但也只是在境外牛嗶，在國內沒有那麼大的覆蓋面，略微有點特權和關係網已經算是不錯了。
一路駕車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了，眼瞅着就快下班了。
方澤懶散的工作作風，大家也是見怪不怪，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至於恨他的，估計也不少，多數應該都是男同事。
拿着五位數的薪資，整個不幹正事，開着老闆的豪車出去浪，別說普通人的員工了，就連秋雨看着都有些心頭不爽。
等方澤一回來，剛坐下沒幾分鐘，秋雨就敲門而入。
方澤靠在老闆椅上，悠閒的吸着煙。
見秋雨進來，目光一下子鎖定在她的胸前，咧嘴一笑：“來了？坐，喝點什麼？紅酒怎麼樣？”
秋雨對他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說道：“十樓已經給你清理出來了，你到底管不管事？你要是不管，你直接說，省的浪費我的時間和公司的人力物力。”
怨氣挺大啊！妹子，這是咋了？大姨媽漏了？
方澤站起身來，笑着說道：“走，咱去十樓看看。”
清空十樓，是莊妍的意思，準備作心理疏導部門，而暫時的負責人就是方澤。
萬美大廈人多，但樓層也不少，稍微騰挪一下就能夠空出一整層出來。
二人來到十樓，面積不小，還有幾間辦公室和整體辦公區域。
轉悠了一圈，基本的構造跟其他樓層沒差別，方澤點點頭。
“秋兒，五間辦公室，最大的那間作爲保密疏導室，其他四間留下來給醫生使用，至於這個大廳，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從中間隔開，區域劃分……”
方澤指手畫腳，秋雨在一旁用紙筆記錄。
關於宣泄室這種東西，秋雨沒接觸過，她屬於門外漢，所以沒什麼發言權，而且這件事是方澤負責，所以她全程沒有開口去反駁什麼。
直到最後……
“這個地方，擺放一個屏風，或者直接做一面牆，弄一條走廊出來。”
“爲什麼要這麼麻煩？”秋雨微微蹙眉，挺寬敞的一個大廳，被方澤隔離成了好多區域，現在還要在門口弄一面牆，這不是多此一舉嘛，增加工作量嘛。
“心理疏導，你明白是什麼意思？”方澤不答反問。
“不就是諮詢和發泄嘛。”秋雨答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那我請問你，有誰會願意承認自己有心裡病？”
“……”秋雨一下子沉默了，其實現在很多都市人壓力大，尤其是白領，各種心理問題都不算少，可沒幾個人會對大家承認自己有心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