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部長處理完工作便確定了返美時間，於三天后乘航班離開華夏。蔣青給蕭正透了底，也方便他接洽賈斯汀那邊。
這幾日，蕭正跑了幾個地方，其中就包括金書恆的辦公室。俞飛陪同，金書恆主導，在單食堂吃了頓便餐。
“阿正，我是搞刑偵出身。沒有執政地方的經驗。對經濟這一塊，也不敢胡言亂語。以免貽笑大方。”
因爲是午餐，飯桌上就沒安排飲酒，金書恆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但這些年走過來，總歸積累了些經驗，不敢說正確，卻也能給你開發一下思路。”
頓了頓，金書恆道：“國內經濟蓬勃發展，你們新奧也趕上了黃金時代。只要把根基打穩了，十年二十年不會出現頹勢。所以格局要大，不要僅限於華夏，要把視野放到全球。”
蕭正聽出了金書恆的潛臺詞，抿脣說道：“您的意思是——”
“賈斯汀事件的確是上面介入的結果。某位大領導甚至親自會見了林朝天。”金書恆抿脣說道，意味深長的掃了蕭正一眼。“阿正，我聽說你和甘多夫家族的關係也很親近？”
蕭正微微一怔，倒也沒有隱瞞：“還算有些淵源。”
“那麼你現在又獲得了賈斯汀的友誼。相信在國際市場上，新奧會有更廣袤的前景。”金書恆緩緩說道。
蕭正有些費解的看向金書恆，疑惑道：“我不太理解。”
“是不是覺得天上掉餡餅了？”金書恆莞爾笑道。
“有這麼點意思。”蕭正苦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一旁的俞飛聞言，只覺得心跳如雷。
這蕭老闆的膽子未免太大了。竟敢以如此惡毒的措辭描述大領導的意圖。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金書恆瞪了蕭正一眼，笑道：“你小子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這事兒我瞭解過，於你而言，是個很寶貴的契機。”
蕭正追問道：“林朝天肯低頭？”
“我聽說談的很順利，那位林老妖的態度並沒預期中的強硬。”金書恆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也是，他林老妖再隻手遮天，也只侷限於商界。在大領導面前，他不得不放低傲慢的姿態，就算心有不甘，他有得選嗎？”
蕭正聞言，卻是聽出金書恆口吻中的微妙意味。心中合計了一番，終是出聲問道：“金叔，我能問您個事兒嗎？”
“嗯？”金書恆看了蕭正一眼，等待他的下文。
“您和林朝天——屬於敵對陣營？”蕭正頗有些大膽的問道。
金書恆聞言，卻是詭異的笑了笑，旋即抿脣說道：“他是商人，我是公僕。談不上誰對誰有偏見吧？”頓了頓，他終於還是開口爲蕭正解惑。“我倒是知道林朝天和宋書記走的很近。而且曾單獨進過幾次紅牆。不是去開會，是赴約。”
進紅牆說明不了太大問題，但此話由金書恆說出來，而且着重提點不是去開會，而是赴約。這也就證明——林朝天很有可能和某位大領導私交甚篤。
買賣做到林老妖這份上，算是登頂了吧？
通過金書恆透露的這些信息，蕭正基本確定了幾個問題。第一，林朝天之所以肯點頭，是和他走的近的大領導出面協調。第二，金書恆陣營的大領導，有意栽培蕭正。雖還沒到親自接見的地步，但蕭正的名字和事蹟，一定在大領導圈子裡傳開了。
至於第三——蕭正隱隱有些察覺，上面有意樹立一個典型來對抗在商界隻手遮天的林老妖。
當然，這不是爲了所謂的平衡。而是派系鬥爭所促成的局面。
林老妖爲何超脫了尋常商人的定義，成爲難以逾越的神話人物？
因爲他一騎絕塵的商界地位，因爲他打敗了所有試圖挑戰他的對手。近二十年，他一直在無敵着，寂寞着。
二十多年的積累，造就了他在商界的絕對權威。即便敵對陣營的大領導有心扶持競爭對手，卻沒有任何一個有前途有實力的商界大鱷敢與林老妖叫板。
胡一山頭腦一熱，幹了一票。結果連董事局主席的位置都險些保不住。
對一個優秀商人而言，財富的積累、威望的積攢，纔是哇生存之道，纔是獲得大領導賞識的基礎，本末倒置去爲大領導鞍前馬後，犧牲商界基業，只會一條道走到黑。像胡一山那樣被慢慢踢出局。
商界的無敵，大領導的力挺。造就了林老妖的霸主地位。
現如今，金書恆傳遞了大領導支持蕭正的信號。也就是說，上頭認可了蕭正。認爲他有實力與林老妖一較高下。
這對蕭正，對新奧而言，絕對是天大的一樁好事，也加大了蕭正與林老妖對抗的籌碼。可在蕭正心裡，卻微微有些惆悵。
終於還是要走上這條路，一條與林老妖正面對抗的道路…
或許是看出蕭正臉上的異色，金書恆聲線微沉，一字一頓道：“阿正，我知道你的處境有些爲難。但任何一個強者的成長，都不是一帆風順的。遠的不說，就拿林朝天爲例。他能擁有今天的成就，遭了多少白眼，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你知不知道爲了今天這個局面，有多少人在背後操作、付出？”金書恆沉聲說道。“老陸本來是候選人之一。畢竟他有海外基礎。但他主動選擇了放棄。這麼做，就是爲了給你鋪路。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蕭正聞言，微微擡眸道：“我明白。”
“如果你明白，就拿出你的鬥志。不論是爲了大局，還是爲了身邊人，又或者是爲了你自己。你都沒得選。”金書恆眯眼說道。“現在的你，和林老妖還有不小的差距。但我希望終有一日，你可以擡頭挺胸的站在林老妖面前，大聲的告訴他。這個世界，不止你一個林老妖！”
蕭正雙眼放光，如同被金書恆洗腦。
這條路，他只能堅定不移的走下去。沒有其他選擇。
除了林老妖，還因爲那個神秘莫測的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