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知道蕭正不是在開玩笑。他更加知道蕭正究竟有多麼強大。
此刻,連他都這樣勸說自己。想必此事絕不簡單。
否則,他豈會一個恐怖份子也看不見?
哦,對了,他至少在屏幕上瞧見了一個!
一個戴着面具的恐怖份子!
但此刻,俞飛能走嗎?可以走嗎?
他緩緩挺直了腰板,神情凝重道:“蕭總。我的確有很大的政治抱負,但這不意味着我貪生怕死。我是人民警察,我的首要職責是保證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其次,纔是升官。”
頓了頓,俞飛掃了一眼身邊跟隨而來的十餘名警隊精英:“有人嘲弄我們吃皇糧,鐵飯碗。的確,我們是鐵飯碗,但吃的是老百姓納了稅。如果連這個時候我們都不肯站出來。我們存在的意義在哪裡?”
聽着俞飛這番振奮人心的話語,他身邊那些精英一個個虎視眈眈的望向屏幕中的比利。滿臉憤怒。
蕭正聞言,輕輕拍了拍俞飛的肩膀:“如果多些像你們這樣的執法者。華夏將會是恐怖份子的禁區。”
啪啪啪啪。
忽地。
屏幕上響起比利充滿節奏感的拍掌聲。他嘴角微微上翹,啪嗒一束強光燈打在了蕭正的身上。
“蕭先生,您真應該去從政。而不是經商。”比利意味深長的說道。“聽着您這番話,我都快被感動了。”
蕭正微微眯起眸子,並未回答,反而緩步走上舞臺,來到了陸琪兒身邊。
“把話筒給我。”蕭正伸手,接過了陸琪兒的話筒。然後用只有陸琪兒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裡的一切,都被對方監視着。而且,我剛剛得到消息,四九城不少大型廣場的熒幕上,都在直播這裡的畫面。”
陸琪兒微微一怔。旋即壓低聲音說道:“對方究竟要幹什麼?”
蕭正抿脣道:“也許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製造一起混亂。”
轟隆!
轟隆!
轟隆!
接連的爆炸聲在四周響起。所有進出口被炸彈摧毀。悽慘的叫聲從過道傳來。想必——就在剛纔,有不少執法者準備衝進來。卻被炸彈擋回去。
“看起來,華夏的執法者挺有效率。這麼快就發動了第一波攻擊。”比利笑了笑,聳肩道。“很可惜,後臺有上百名幕後員工成爲了我的人質。”
此言一出,除了蕭正之外,現場所有人臉色陡變。說不出的難看。
俞飛緊握拳頭,率衆登上舞臺。
救援被阻攔在外面,誰也不知道進出口還有多少炸彈。當下也不敢貿然組織第二輪攻擊。緊鑼密鼓地籌劃起來。
此時,四九城各大廣場的巨型熒幕上直播着演唱會現場畫面。不少人在瞭解了前因後果之後,紛紛緊握拳頭,衝着熒幕上的比利破口大罵。
而俞飛的那番話,也瞬間戳中了國人的軟肋。
大大改觀了民衆對執法者的印象。
任何朝代的任何時期,都不乏貪污腐敗者,但只要官老爺肯做實事,別領功勞的時候衝在前頭,幹活的時候龜縮在後面就行。
雖然仍然有不少人對俞飛的話語充滿不屑,但大多數人都很欣賞俞飛的勇氣和決心。
畢竟,按級別來說,俞飛可是實打實的廳級領導。是高級官員。
民警衝在前頭的不少,但高級官員衝在前頭的,這還是頭一回親眼目睹。
除此之外,不少認識蕭正的市民也對這位青年才俊的勇氣豎起大拇指。而陸琪兒所表現出來的鎮定,也遠超民衆想象。
真是個有氣魄的大明星啊!
四九城高層怕俞飛再說出不該說的話,紛紛打電話聯繫俞飛。卻不知演唱會現場早就被屏蔽了信號。打不進去,也打不出來。
維穩啊。
有些話哪怕民衆能接受,但只要會引發討論和歧義,都是不允許在公開場合發表的。
蕭正眯眼掃視屏幕中的比利,神色輕鬆道:“那麼你現在該現身了嗎?”
“這麼着急做什麼?”比利微微一笑,道。“爲了今晚這場直播,我可是準備了有一段時間。成千上萬的觀衆,也希望這場好戲料夠足吧?”
陸琪兒呸了一聲,罵道:“只敢躲在幕後的鼠輩。一個連臉都不敢露的廢物,也好意思在這裡假扮雲淡風輕?”
“陸琪兒小姐真是好口才。”頓了頓,比利繼續說道。“說實話,我被你說成功激怒了。”
說罷。
他輕輕拍了拍手掌,伴隨幾聲雄厚的聲響。幕後的工作人員被紛紛推上了舞臺。而在這些工作人員的四周,則站着數十名孔武有力的外籍男子。
他們沒有大殺傷力武器,卻足夠強壯。每人手中的拿一把手槍,也足夠震懾這羣沒見過世面的員工。
是的。
當所有人都匯聚在這巨大的舞臺上時,現場氣氛驟然變得壓抑起來。
包括俞飛等人,根本不知道比利究竟要做什麼。
陸琪兒掃了一眼現場環境,然後低聲詢問蕭正:“他們要幹什麼?”
蕭正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一絲不詳的預感。搖頭說道:“一會你什麼也別做,就站在我身後。”
陸琪兒聞言,卻是撇嘴道:“我陸琪兒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蕭正沒有回答,只是擡眸掃了一眼比利:“你應該知道。你的這些部下,沒有一個可以離開這裡。”
“蕭先生誤會了。”
這次不用比利回答,這羣外籍男子的領頭人大步走上前,將手槍別在腰間。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道:“這是一場用生命作爲代價的遊戲。不僅僅是我們,你們也無法離開。”
此言一出,俞飛等人臉色微變。不明白對方這麼說究竟什麼意思。但這羣外籍男子既然能在演唱會現場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其背後定然有着難以想象的強大資源支持。
是某個財團?
還是某個國度?
都有可能。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俞飛的任務是解救人質。而不是和這羣恐怖份子拌嘴。
他很想站出來告訴這羣恐怖份子,只要他們肯釋放人質,自己可以承諾答應他們合理的條件。
但蕭正的表情告訴他,這種話對這羣恐怖份子沒有任何意義。還會引發民衆的不滿——
很多可以私下說的話,甚至在現場說的話,卻不能被民衆所知道。人言可畏啊。
就算是國家機器,也得適時的控制輿論,不能硬碰硬。
“開始吧?”
外籍領頭十分輕鬆的說道:“我賭三個人質。”
“對賭形式是拿槍互射。誰先倒,誰輸。你們贏了,釋放人質。輸了,當場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