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軍那羣鐵桿同伴沒好意思上去勸說,倒是幾個女孩圍過去哄哭的像個孩子似的胡建軍。
李雪因爲年齡稍大,也多少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卻是留在了蕭正身邊。
“我打聽過。韓可人的父親投靠了尉遲家。這門婚事是長輩定下的。屬於聯姻。”李雪抿脣說道。“尉遲宮未必多喜歡韓可人,他要的只是贏。是出風頭。甭管是婚前還是婚後,他都未必會多寵愛韓可人。”
蕭正喝了一口水,表情凝重道:“如果你是韓可人,你會怎麼做?”
李雪下意識地張嘴,想要表態自己不會像韓可人那樣聽從家族安排。可一想到拒絕家族意思後的恐怖生活。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道。”
不知道只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不論是她自己還是蕭正,都已經知道了答案是什麼。
個人的力量,終究還是太有限了。哪怕到了商瑤這種家族掌舵人的地位,想要拒絕家族聯姻,都要拉上蕭正墊背。甚至得罪一幫叔伯。
何況剛剛大學畢業的韓可人?
她又哪裡有商瑤的智慧和心理素質?
屈服,或許是最好的選擇。於人於己都是如此。
蕭正苦澀的笑了笑,沒想到今兒跑來助威,還看了這麼一場距離他太遙遠的三角戲碼。
十八歲的初戀,以慘淡收尾。
這大概是絕大多數少男少女的戀愛路線。包括二十二歲的大學戀愛,同樣多數以分手結束。
如此年輕,如此衝動,能改變環境,隨心而活的男女又有幾個?
胡建軍哭夠了。面色憔悴的跑回蕭正身邊,抽了抽鼻子道:“大將軍,讓你看笑話了。”
“挺精彩。”蕭正微笑道。“最後那一嗓子,喊的很傳神。”
胡建軍想發飆,不滿蕭正拿自己的情感挫敗開刷。可考慮到甭管公私,自己似乎都降伏不了這位敢拒絕爺爺的蕭大將軍。索性放低了姿態,抿脣道:“喝酒去?”
“行啊。不過我只負責陪,不負責喝。”蕭正笑了笑。
“無所謂。”胡建軍擺擺手,點將李雪。“雪兒姐跟我們一起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蕭正和李雪的頻繁交談,早已經被胡建軍看在眼裡。所以這也算是一次提拔。提拔圈中地位的手段。
胡建軍雖然衝動魯莽,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手段。否則,單憑家世背景是不太容易令衆人信服的。
那羣人有些遺憾,卻也沒說什麼。
三人就近找了家酒店,開了包廂,酒水上齊後便喝了起來。蕭正以茶代酒,可不敢再喝了。
出人意外的是,李雪的酒量絲毫不遜於胡建軍。二人竟然喝了個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哥,你說我今天表現怎麼樣?”胡建軍喝的舌頭有點大了。表情低落道。“沒給老胡家丟人吧?”
蕭正笑了笑,點頭道:“表現不錯,當浮一白。”
他端起茶杯,和胡建軍走了一個。
“韓可人和尉遲宮定親,是兩家長輩的意思。”李雪疏導胡建軍道。“他們是不受控的。”
胡建軍點點頭,吃了一口菜道:“我不傻。我只是替韓可人不值。”
“值不值不是你說了算。”蕭正抿脣道。“韓可人覺得值,她纔會這麼選。說到底,你倆的感情沒到那份上。你也不值得韓可人爲了和你的感情,放棄前程,放棄家族。”
蕭正的話很傷人,直戳胡建軍心窩。
胡建軍喝了一杯酒,沉聲說道:“大哥你說的沒錯。韓可人沒選我,就是因爲我沒本事。”
頓了頓,他忽然拍案而起,指着吊燈說道:“我韓建軍今天發誓,遲早有一天,我會把尉遲宮踩在腳下!”
蕭正眼看着一顆野心的種子被深埋在胡建軍心房。他甚至在想,這件事裡,是否有胡家的暗中冷處理?
一次不算太大的挫敗,喚醒第三代掌門人的野心和對權力的慾望?
……
轎車中,尉遲宮神色平淡的開着車,韓可人卻是眼圈兒微紅的坐在副駕。
“很傷感?很難過?”尉遲宮尖酸問道。“是不是特想撲進那小崽子的懷抱,大哭一場?”
韓可人輕咬紅脣,沒有言語。
這本就是一場利益交換的婚姻,二人之間不能說完全沒有感情。至少尉遲宮對韓可人,是有着強烈的佔有慾。
但這場婚姻之中,參雜了太多個人的客觀的家族的因素在裡面。以至於那點微不足道的情感在這龐然大物面前,顯得那麼弱不禁風。可有可無。
“我知道讓你自由的選擇,你肯定不會選擇我。”尉遲宮冷笑道。“但沒關係,你最終還是成爲了我的未婚妻。”
“我不在乎你能拿出多大的愛心來和我相處。我只要你記住一點,你之所以來到我身邊。不是我和尉遲家動用了關係或者政治力量。而是你父親的選擇。”
尉遲宮說罷,卻又突然一頓,補充道:“哦。不,我沒說明白。”
“這是你父親投誠胡家被拒之後,才被迫選擇親近尉遲家。”尉遲宮眯眼說道。“說起來。你父親之所以能有政壇上的成功,我纔是你們家族的最大貴人。”
“否則,你以爲尉遲家會接受一個被拋棄的傢伙?”尉遲宮冷嘲熱諷道。
韓可人輕咬紅脣,一言不發。
“所以你完全不必爲此事而傷心或者內疚。因爲整件事,你纔是受害者。你看胡建軍那小子哭的傷心欲絕。其實,你父親之所以有前兩年的不如意,也是胡家從中作梗。”
“說起來,胡建軍是你們韓家的敵人。”
從可能的戀人變成仇人。而兩個當事人,卻毫無選擇的權利。
真可笑,真荒唐。真——令人絕望。
韓可人偏過頭,模糊的視線望向車窗外,悽美的臉龐上淚如雨下。
PS:6更完成。昨天欠的3章補完了。感謝大家的體諒,生活中難免有這樣那樣不受控的事情。我會盡力克服。偶有意外,還請多擔待。鞠躬,愛你們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