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琳神色一變:“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海天發生什麼事還瞞不過我,葉衝那小子攤上了大麻煩,現在已經被警方羈押,只怕早晚會被槍斃。”
女人霍然站起,咬緊嘴脣:“請你說話留點分寸。”
“我已經很有分寸了,夢琳,你放心,如果那小子死了,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一直等着你……”
啪!
沒等他把話說完,臉上捱了一記火辣辣的耳光,許夢琳冷冷的道:“譚耀宗,你太過分了!”
說罷,她徑直出了房間。
譚耀宗摸着火辣的臉頰,臉上頓時殺機密佈,“許夢琳,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你就等着給葉衝收屍吧!”
同一時間,兩輛警車緩緩開進海天第五勞教所。
車上下來幾個便衣,爲首的正是陳惜弱。
她一邊走進勞教所一邊向陪同的所長詢問:“老高,那個人情況怎麼樣?”
“穩定,相當穩定。”
“哦?這話什麼意思?”
“怎麼說呢,我在這裡工作六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有的後悔,有的哭,有的不吃飯,有的裝腔作勢不停的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甚至有的尋死覓活,可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人。”
“他怎麼了?”
“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從來沒有一句怨言,沒事還哼哼幾句小曲,我都懷疑他到底是犯罪嫌疑人,還是來度假的,我還從沒見過那麼沒心沒肺的主兒。”
陳惜弱蹙了蹙眉:“他有沒有提什麼要求?”
“沒有,除了要吃的喝的之外沒有任何要求,我去查看他的時候,他居然還跟我拉家常。”
“他說什麼?”
“唉,都是些比白開水還淡的話,問我幹警察幾年了,老家是哪兒的,孩子幾歲了,媳婦有沒有工作,甚至……”
“說!”
“他甚至還問我有沒有相好的……”
噗嗤一聲,旁邊
的警察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直到被陳惜弱掃了一眼才馬上捂住嘴巴。
“這位不光沒心沒肺,簡直就是個奇葩。”
說着話的功夫,他們來到了3號拘留室門口,陳惜弱道:“你們去忙別的事吧,今晚我負責看押他。”
“陳隊,你是說你親自?”
“是的,親自。到明天早上八點之前這段時間,任何人不許進入這間拘留室。”
“沒有這個必要吧,所裡已經安排好了人,保證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
“這個人很特殊,我有很多事要問他。”她回頭看了看自己帶來的便衣,“他們這幾天會留下來,專門看押這個人,你和你的人在外圍做好配合。”
“陳隊,這麼多人看押他一個人,是不是有點兒小題大做了,那麼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能有多危險?”
陳惜弱一字字道:“老高,你也是老警察了,還用我教你最基本的刑偵心理學麼,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的人,他的頭腦往往就像佈滿晶體管的電板一樣複雜!”
咣噹!
陳惜弱走進3號拘留室裡,隨手鎖上了鐵質的房門。
這間拘留室被一道牆分成兩個部分,一邊是羈押犯罪嫌疑人的拘留室,二十平米左右的面積一張行軍牀,一個馬桶,一個洗手池,一道鐵柵欄。
也就是說裡面的人任何活動都一覽無餘。
另一邊則是值班室,也是很簡單的陳設。
兩邊同樣隔着一道鐵門,陳惜弱打開鐵門走進了拘留室,隔着鐵柵欄一看,只見那個男人躺在牀上,枕着雙臂,翹着二郎腿,美滋滋的晃着腳丫子,嘴裡還哼着流行歌曲。
看來老高說錯了一點,這傢伙不是奇葩,他根本就是個異類!
葉衝聽到動靜也沒起身看一眼,隨口說了聲:“是來給我送宵夜嗎?”
陳惜弱也不說話,抱着胳膊就那麼一聲不響的看着他。
“兄弟,要沒什麼事就聊聊唄,反正咱倆閒
着也是閒着。”說着話葉衝叼着菸捲坐了起來,笑眯眯的回頭一看頓時笑容僵在臉上,“是你。”
“怎麼,很意外嗎?”
“有點兒。”葉衝抓了抓頭皮,點上一支菸。
“看樣子你在這裡感覺不錯啊。”
“是啊,管吃管喝管住,還有人全天候陪着,安全又舒心,你真該早點兒讓我住進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喜歡住在這裡的。”
“這裡挺好的,吸不到霧霾,還沒有噪聲污染,比起我原來住的工地不知要好多少倍。對了,陳大隊長怎麼突然大駕光臨了?”
“今晚我親自陪你。”
葉衝眨眨眼:“你沒逗我吧,要是身邊有你這麼一位大美女陪我過夜,我寧願一輩子在這兒住下去不走了。”
陳惜弱臉色一變,什麼話到了這傢伙嘴裡就變了味道,“你聽清楚了,我是來看押你。”
“陪我過夜跟看押我能有什麼區別,沒想到坐牢還能有這麼好的待遇。”
“這裡只是臨時拘留地,將來等你到了白砂監獄也許就不會這麼想了,十幾個男人一張大通鋪,裡面的人五花八門,每天都會發生各種離奇古怪的事情,你要是聽獄警的話就會遭到獄友的報復,你要是跟獄友站在一起,獄警就會想方設法整你。從那裡出來的人不是肢體殘疾,就是精神障礙,總之任何人只要去過一次,這輩子就再也不想去第二次。”
葉衝打了個哈哈:“你不用拿這些話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從小到大我什麼鬼都見過,什麼苦都吃過,只要有一口飯吃,有一張牀睡,我就能活下去。”
陳惜弱話鋒一轉:“很多人都覺得警察很威風,尤其是刑警,但真正願意從事這一行的卻很少,尤其是女人。道理很簡單,因爲誰都想過安定的生活,這一行既辛苦又危險,而且收入也算不上有多高。所以,刑警隊伍中每年都會有人離開。其實我當年可以有很多選擇,可是你知道我爲什麼偏要選擇這一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