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那些法師是在舉辦焰火晚會麼?”諾維斯基一邊往上走,一邊驚呼。突然,一顆火球在不遠處爆炸,氣浪將他掀翻在地。
“大人,你沒事吧?”副會長趕忙衝上來,將他拉起。諾維斯基不在意的拍打身上的土,哼了一聲,“當然沒事!你沒看那些法師都瞎了眼嗎?我怎麼會在這羣瞎子面前送命?”
“這個……瞎子似乎更可怕吧……”副團長想起了一個故事。那是警示廳的一名警員,持着手弩追擊一名小偷。雖然他不停的威脅對方要射擊,可小偷卻越跑越快。直到他說了一句話。
——站住,我可是近視眼!
小偷立刻從善如流,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當對方不想殺你的時候,糟糕的射術遠比精準更可怕。
“嘿,別管那些,我們繼續前進!”諾維斯基精神振奮,揮臂高呼,好像領導着千軍萬馬。自從鮮血平原逃生之後,他就成了不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認爲自己在那種情形下都能不死,還有什麼情況能讓他送命呢?
事實也是如此。如此密集的魔法轟擊,竟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諾維斯基彎着腰,頂着爆炸產生的狂風,一步步走上了山頂。
——然後,他就看到了大三角偏轉陣破碎的情形。
在他眼裡,一個萬惡的法師(副會長),帶領一羣萬惡的法師(其他師),正在殘暴的屠戮無辜,用狠毒的魔法攻擊着一名帝國男爵的官邸!
“住手!”諾維斯基充滿正義感地衝了出去,同時拉了一下手下。那位正考慮溝通一下的副團長險些摔了個馬趴。
所有法師都轉過頭來看,然後一起黑了臉。他們認出了諾維斯基——這個每天糾集一幫人在法師塔下面烤肉的傢伙。
自從他靜坐示威開始,原本情景的法師塔周邊已經成了自由市場。看準商機的小販連續開了四五家早點攤和小吃鋪,幾乎成了帝都的食品一條街。
“你來幹什麼?”副會長冷冷地盯着他。
“我必須警告各位。”諾維斯基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是莊嚴,“你們正在攻擊一名男爵,而他是受到帝國法律保護的!你們這是犯罪行爲!”
“你算什麼東西?”一名師罵了起來。
“敝人是密探總局的探員,謝謝。”諾維斯基蔑視地看了那法師一眼,說:“我擁有合法牌照,可以監管帝都中的一切,哪怕是王公貴族。”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轉身。”副會長淡淡地說:“回去睡一覺,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看看,警示廳,憲兵隊,首都防衛隊……你這些同僚都是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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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這可是讓我瀆職啊?”諾維斯基苦惱的搔了搔頭髮,“對不起,我可是克盡職守的優秀僱員。”
“那要看怎麼理解。”副會長看着他,“我覺得,瀆職遠比送命強。”
“送命?哈哈……”諾維斯基轉過頭,對跟班說:“你聽見了麼?他在威脅我。如果我死了,這要作爲證據。”
“不會有證據,你將死於意外事故。看看,這個戰場上充滿了多少危險,貿然進入的人都難免遭殃。”副會長輕描淡寫地說:“當然,也包括你的手下。”
“他的意思,是想殺人滅口。”諾維斯基和同伴交流。
“團長大人,咱們是不是應該溝通一下?”副團長有些擔憂地瞥了一眼殺氣騰騰的師。
“好啊,你去。”
副團長走上前,以一種熟絡的口氣打着招呼:“嗨,各位好嗎?剛剛都是誤會,誤會!請別在意,哈哈……”
——法師們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其實,我們團長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各位遵紀守法,並沒有和大家作對的意思。只要遵守法紀,我們還是提倡行爲自由的嘛。是不是?”副團長好像在演講,唾沫橫飛,“所以,大可不必這麼緊張……”
——法師們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當然啦,這個國家的法律很公平,也很寬大,只要大家配合,都少點兒火氣。你看,咱們是不是商量一下……”副團長只覺得自己語無倫次,根本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他面前的那些法師,仍然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只不過,揚起的手掌上開始放射光芒。
“救命啊!他們要殺人!”副團長扭過頭,撒腿就跑。然後,發現諾維斯基已經跑在了前面,猴子一樣三步兩步向官邸大門竄。這時候,那團魔法火焰已經追了上來,眼看就要把兩個人燒成灰燼。
轟——火光沖天而起,師臉上微微錯愕,立刻轉爲憤恨。他看到,在官邸門口,一個銀頭髮的浪蕩青年靠在門框上,正慢慢收回那隻銀色的長弓。
不久前,他的一位同伴,就是在這張長弓下喪命。
“嗨!我又好了,你們看,毫髮無傷!感謝你們的裂解術,今天的運氣一定是黴到了極點吧?要不要進來賭錢?我說,來吧!”銀髮帥哥以極盡輕浮的口吻嘲弄着,然後掉頭向官邸內跑去。
再此之前,他用弓箭救下來的兩個傢伙已經鑽了進去,躲在客廳的一顆盆景植物後面瑟瑟發抖。
“我說,咱們安全了麼?”諾維斯基把自己儘量藏得隱蔽一些,通過植物的縫隙往外看,“那些法師怎麼樣?沒有跟進來嗎?”
“沒有,我的團長。”副團長躲在諾維斯基背後,探出一顆腦袋,“那些法師沒有跟進來,看來我的溝通有效了!”
“行啦,閉嘴吧,忘了你那該死的溝通。”諾維斯基直起身子,長出一口氣。“這些該死的法師,竟然敢作出這種事,絕對不可饒恕!”
“是啊!不可饒恕!”副團長心有慼慼地說:“不過團長,您剛纔奔跑的英姿,又讓我想起了鮮血平原的時候,還是那樣迅捷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