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孱弱的阿方索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到那隻緊握的拳頭,狠狠砸在自己的腹部。然後,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衝上來,他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嘔吐,渾身冷汗淋漓。
“明白了麼?”楚門居高臨下問。
“明白……什麼……”阿方索吐着酸水,滿身的魔法,半個也用不出來。
“當然是你失敗的原因。”楚門說:“你總是先入爲主的以爲,我也是魔法師,所以纔會有了這麼一連串的判斷失誤。”
“混蛋……那又怎麼樣?”阿方索咯咯笑起來,“就算贏了我,你的小美人也保不住了。現在,她恐怕已經被蹂躪的不成人形了吧?”
“我覺得,馬洛斯子爵被蹂躪的可能性更大……”管家嘟囔了一聲。
“不可能!”阿方索哈哈大笑,“你以爲我不知道,她是個魔法師麼?但是,我給馬洛斯子爵準備一個禁魔球!一個失去了魔法的小女孩兒,還能幹些什麼呢?哈哈……”
“別笑了,挺刺耳的。”楚門平靜地說,“你以爲,娜塔莉是依靠魔法的是麼?那我不得不說,你的情報工作真的很失敗。”
“你是隻那個武器麼?哈哈,我的禁魔球,可是連魔法道具一起禁止的!”
“那不是魔法,”楚門搖搖頭:“那是科技。”
“科技?”
“對,這是水晶神教的專用術語,說了你也不懂。”楚門擺擺手,“總之呢,你的陰謀鬼計已經破產啦……”
突然,阿方索跳了起來,敏捷得好像不曾受過重擊。接着,他指向了楚門,口中大喝一聲:“解離術!”
手指上的戒指亮了一下,一團慘綠色的光芒驟然飛出,撞在了毫無準備的楚門身上。
——楚門腦中一片空白。
解離術,無疑是六級魔法中最可怕的一個。沒有通過豁免的生物,當即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當初,瓊斯老師就是用這一招嚇跑了聖殿騎士,沒想到,現在卻實打實用在了楚門身上。
其實,楚門也不是全無準備。他一拳打倒了阿方索,就是不讓對方再有吟唱咒語的能力。就算還可以,這麼近的距離下,六級魔法冗長的吟唱時間,也足以讓楚門把他揍成一頭豬。
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在戒指裡儲存了一個解離術。
綠光在楚門身上閃爍,整個人在生與死之間徘徊。楚門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薛定諤關在盒子裡的那隻貓。
終於,光芒收斂下去。楚門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頭髮絲也沒少一根。
“感謝上帝,真主、觀音菩薩,太上老君……”楚門心裡把能拜的神佛都拜了一遍,死裡逃生的狂喜中,大踏步上前,一腳跺在阿方索的手腕上。
阿方索慘叫一聲,手掌扭曲到一個奇怪的角度。
“爲了防止你還有什麼鬼把戲,我決定沒收你的東西。”楚門把對方的戒指褪下來,戴在自己手上,“先說好,這可不是搶劫。”
“卑鄙的傢伙……”阿方索咬牙切齒。
“這句話應該說你吧?”楚門回過頭,看了看已經從禁錮中脫身的管家,說:“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理了。”
“好的主人。”管家鞠躬,問:“怎麼處理呢?”
“嗯……就打斷四肢,扔到魔法公會門前吧?”
“不!”阿方索驚慌失措的大喊:“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您的命令,就是我的願望。”管家抄起了阿方索,縱身躍入黑暗中。
第二天清晨,楚門一行來到了法師塔下。儘管幾個小時前,他剛剛造訪過一遍,卻仍然裝模作樣的讚歎:“啊,有一段時間沒來,這座高塔真是越看越雄偉呢。”
陪同的諾維斯基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管家趕了一輛馬車,車廂了放着一件東西,上面蓋了白布。娜塔莉就坐在旁邊,閉着眼睛冥想。
“還有多久,招標大會能開始呢?”楚門問。
“很快了。”諾維斯基說,“您看,評委會已經到齊,不如,我先給您引薦一番吧?”
楚門自然從善如流。在法師塔下的那座大房子裡,已經有六個人在等待。這些都是在某個領域掌握實權的貴族們,楚門一一上去問好,而對方也顯得十分客氣。
“楚門男爵,您的名聲,已經傳遍了整個首都了。”一個老頭微笑着說。
“真是慚愧,”楚門說,“相比這些,我對諸位大人的仰慕,纔是真實可靠的。”
對於楚門的謙遜,衆人很滿意。當然,更滿意的,是楚門通過皮爾斯送出去的大量金錢。如果不是馬洛斯子爵後臺太硬,這些人早就一致投票,把工程交給楚門。
“馬洛斯子爵還沒有到麼?”寒暄了一會兒,楚門有意無意的提醒。
“真是太不像話了!”一名貴族不滿地說:“居然要我們一起等他!如果不是他的姐姐……哼,我早看這個浪蕩子不順眼了!”
反正馬洛斯不在,大家樂得背後口誅筆伐,看那意思,此人已經惹得衆怒,眼看就要打入十八層地獄了。但楚門明白,一旦馬洛斯出現,這些見風使舵的傢伙鐵定會裝作什麼都沒說過,繼續在中間玩蹺蹺板。
可惜的是,馬洛斯恐怕不能如期前來了。
這時候,一個僕人模樣的男子急匆匆跑進來,湊到大人物們的面前,低聲說了些什麼。評委會的貴族們,臉上一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朝楚門看了一眼。
楚門面色坦然,安之若素。
“先生們。”一個老者說:“非常不幸,馬洛斯子爵騎馬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來,不能趕過來了。鑑於他的身體狀況,恐怕再也不能勝任這項工作。”
“哦?”諾維斯基一愣,問:“傷得怎麼樣?”
“很重。”老者皺了皺眉毛,“據說,四肢全都折斷了,甚至是……那個部位,也遭到了不可恢復的創傷。”
諾維斯基看了楚門一眼,可男爵大人一臉的光風霽月,絲毫不覺得羞愧。諾維斯基忍不住問:“騎馬的話,能傷成這個樣子?”
“是啊,真令人想不到。”楚門很悲憫的說:“子爵大人臺不小心了,要知道,馬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