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楚門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夫人,我必須直言,這臺機械的名字叫做海盜船。事實上,我還沒有決定是否開啓它。畢竟,這是一個勇敢者才能進行的遊戲。一般來說,體魄強健的男士比較適合。”
“這麼說,它很危險了?”
“不,並沒有什麼危險,我說了,乘坐它只需要足夠的勇氣。”
真的很合意。女人覺得,這簡直是爲自己量身訂製的。和旋轉木馬比起來,這個需要足夠勇氣的海盜船顯然能帶來更多的談資,只要沒有危險,勇氣這種東西又算什麼呢?
“我去!”她幾乎尖叫着說:“我想上去!是不是?我們一起上去!”她拉着自己丈夫的手臂,男人忙不迭點頭。
“那麼……”楚門還沒有回答,周圍已經有無數人涌過來,爭相要登上海盜船。幸而,海盜船容積足夠大,可以將這些人全部容納。
在管家的操縱下,巨大的海盜船徐徐下降,在距離地面半米的地方停穩,然後從一側打開甲板。衆人登上去,在楚門的引導和說明下,不情願的繫好了安全帶。
海盜船滿載上百人,在絞盤的嘎嘎聲中,再次上升。這一動,就引起了女人的尖叫。船上的人都盯着這個女人,她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把頭靠在丈夫肩膀。
但是,當海盜船真的搖擺起來之後,驚恐的叫聲就再也抑制不住,一聲聲此起彼伏,尤其那第一個拉着丈夫上船的女子尤甚。當海盜船的擺幅達到時,一些男人也忍不住叫嚷出來。
在下面觀看的,一個個面色如土。
“沒有問題吧?楚門子爵?”國王有些擔心。
“請放心,設備都是反覆檢測過的,絕對不會出現問題。”楚門很有把握的說。
“那就好。”國王鬆了口氣,笑着說:“萬一出了問題,考文垂帝國的貴族,可就少了一半啊……”
楚門半開玩笑地說:“真要那樣,不也解決了很多煩惱麼?”
國王看了他一眼,目光復雜,說不出什麼意味。隔了一會兒,他苦笑着說:“你雖然這是玩笑,我卻感覺很無奈呢。帝國的貪污,,瀆職……這些行爲大都出現在貴族中,也許我真如你所說的,盼望他們一古腦掉下來算了。”
“陛下……”楚門小心地朝兩側看了看。
國王點點頭,示意明白,“帝國現在,就是一駕不堪重負的沉重馬車,隨時都可能傾覆啊……我真有心讓它停下來,修整一番,重新上路。可這馬車太重,路太斜,停不下來啊……楚門子爵,你是個真正肯做事的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幫我把國家重新振興起來?”
特里四世緊緊盯着他,目光中充滿了期待。楚門心中一動,這些話,真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如果不是發生詹姆斯的事情,自己或許真的會被感動,可現在……
“陛下,您言重了。”楚門躬身說:“我只是個小小的子爵,還這麼年輕,缺乏經驗,怎麼禁得起如此的重擔呢?”
國王臉色微變,卻聽楚門繼續說:“但,國王陛下既然如此看重我,雖然能力不足,卻又怎麼能推辭呢?在下是粉身碎骨無以爲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很好,很好。”國王心滿意足地笑了,然後搖搖頭說:“你所說的什麼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什麼的……詞彙很是新鮮啊,我勉強能明白什麼意思。不過,沒那麼可怕吧?我又不是要你去上戰場……好了好了,不用這樣拘禁,你的心意我明白就是。”
“好的,陛下。”楚門鞠躬。擡起頭時,那巨大的海盜船正在徐徐下落。
跳板延伸到地面上,每一個通過跳板的人,步履都有點虛飄,面色蒼白。最後一個下來的,正是那位女士,她躺在丈夫的懷抱裡,完全失去了走路的能力。
“喂喂……不要緊吧?真是的,怎麼這樣逞強?”她的一些女伴圍攏過來,有幾個是剛剛乘坐了木馬的。
“沒……沒事兒!”女人壓抑住想吐的衝動,臉上閃爍着迴光返照的光彩,大聲說:“這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呢!你們都應該去試試!”
“真的?”女伴臉上寫滿了狐疑之色。
“當然是真的!沒有去過的人,肯定會遺憾終生!是不是,親愛的?”女人把臉貼在丈夫胸口。年輕貴族忙不迭點頭,儘管頭暈噁心,可怎麼也不能再這時候塌臺。
於是,第二批可憐蟲就這麼被騙上去了。
整個晚上,聖山上空盤桓着無數人的尖叫,就算教堂裡的聖歌,也壓它不過。直到半夜,幾百名搖搖晃晃的貴族纔在僕人的服侍下上了馬車,衝破黑暗揚長而去。
“別忘了你的承諾,楚門子爵。”離開時,國王最後說。
迪斯尼樂園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了。
一時間,楚門子爵設計的新奇玩意兒,成了貴族聚會的核心話題,他們說着誰在海盜船上嚇得大叫,誰在事後偷偷嘔吐,又有誰在旋轉木馬上獲得了某位貴婦人的芳心。然後紛紛打賭,要第一時間登上還沒開放的,據說恐怖達到頂點的雲霄飛車。
沒過多久,就連外省的貴族們都聽到了風聲。他們以各種名義進京,希望能到楚門子爵的迪斯尼樂園逛一逛,分享一下首都最流行的話題。
除了第一天的免費開放,今後的日子,迪斯尼樂園開始收費。這一點,沒有任何人發出怨言,畢竟,誰也不可能總當慷慨的冤大頭。也因爲收費,那些貴族反而來的更加理直氣壯,對於他們而言,這一筆小錢根本不算什麼。
爾後,那些腰纏萬貫的富商也聽聞了這件事。這些人,都是打破頭想要混入貴族圈子的人,對於當下貴族流行的東西,自然是如飢似渴。
願意出大價錢的冤大頭,楚門自然再歡迎不過。但卻受到了一些阻力——那些低俗的商人也可以享受到一樣的待遇,令貴族們強烈反對。
不過,方案終究拿了出來。楚門專門開闢了貴族時間,整個下午或傍晚,都是貴族專有時間。而那些富商們,只能在上午和午夜前來,而且是十倍的價錢。儘管如此,遊客仍然是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