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槍呼嘯而來,滿眼都是光芒閃動,楚門腦中一片空白。
砰——金槍插在楚門的腦袋邊上,入土一米多深。勁風擦得臉頰生疼,猶如無數小刀在削割。
楚門懷疑自己的臉被劃破了——但這不是重點。需要懷疑的是,阿波羅是不是眼睛不太正常,有嚴重的斜視。
阿波羅擡起頭,看着一個方向。目光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如熊熊怒吼般的戰意。他聲音低沉的說:“你是什麼……不對,你不是人!”
一個清澈悅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不錯,你的眼力,還不錯。”
這聲音……
楚門努力回過頭,發現幾十米之外,一個美麗少女正笑吟吟看着。蘭眸銀髮,在微風中輕輕舞動。
“蘇……蘇珊娜?”楚門愣了。
“好啊,卡索!你離開龍城,都不和我打聲招呼!哼!我心太軟了,真應該看你被活活扎死!”蘇珊娜氣鼓鼓地看着他,話如連珠。
雖然全是牢騷,可楚門發誓,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樂曲。
“原來是援兵……”阿波羅點點頭,他微微閉了下眼。陡然睜開,已經是精光閃爍。金槍一橫:“很好!就讓我爲你一起送葬!”
“你有這個本事麼?”蘇珊娜冷笑起來。
“蘇珊娜,小心!他……”楚門想要提醒她,沒想到阿波羅突然一槍刺出,直奔楚門的頭顱!
楚門仍然無力躲避,眼睜睜看着槍尖幾乎刺上了眼皮。然後“噗”的一聲,竟然再次偏斜,刺入大地。
“你……”阿波羅拔出金槍,皺了皺眉。
“很奇怪吧?”蘇珊娜嫣然一笑,傲然道:“我連手都不動,就能對付你!怎麼樣,怕了吧?知道害怕就快滾!”
“唔?”楚門有點兒納悶,難道蘇珊娜是個和平主義者?既然有把握贏,卻又怎麼……
阿波羅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漸漸的,肩頭顫抖起來,臉上露出難以描摹的神態,又像激動,又像是狂喜:“害怕?哈哈……害怕?”
蘇珊娜皺了皺眉,“知道害怕就快滾!”
“終於等到了麼?終於讓我等到了麼?”阿波羅突然仰起頭,哈哈大笑:“你就是那個,能夠殺死我的人麼?這一天終於降臨了麼?”
“我當然能殺死你……喂,你怎麼啦?”蘇珊娜發現,對方竟然跪伏在地上,活像一隻巨大的蟾蜍。
“偉大的傭兵之神!您的子民,終於要回歸您的懷抱了!”阿波羅張開雙臂,向天空呼喊,然後目光一轉,貪婪盯上了蘇珊娜——好像一位看到珠寶的奸商。
“來吧!賜予我偉大的戰鬥!賜予我死亡吧!”阿波羅狂吼着,提槍衝了過去。蘇珊娜“啊”了一聲,身形向後飄飛,躲過了這一槍。
“蘇珊娜!小心!”楚門此刻稍微好了一些,傷口不再繼續噴血,身體卻異常虛弱。他用盡全身力氣叫起來:“用最……最快速度解決他!不要拖延!”
隨着呼喊聲,阿波羅的金槍如影隨形,追着蘇珊娜不放。蘇珊娜突然停住,一動不動地看着金槍幾乎刺到面門,突然目光一閃!
金槍十分詭異的偏斜向一旁,嗤的一聲,刺入大地深處。阿波羅一臉愕然。蘇珊娜伸出右手,迅速在他胸前拍擊一下,然後轉身走向楚門。
阿波羅一動不動,好像化作了一尊雕像。
“這麼厲害?”楚門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對方可是傳奇級別的高手,剛剛還把自己打得屁滾尿流——雖然說,自己作爲參照物,似乎沒什麼說服力……但那傳奇的力量,可是實打實的。
“那當然!”蘇珊娜很是得意。
“你會點穴?他怎麼不動了?”
“什麼叫點穴?我把他的心掏出來了,他還能動麼?”蘇珊娜獻寶似的一伸手,那隻手白皙柔嫩,乾乾淨淨,半點血跡都沒有。
“這……”楚門不明其意。
“啊……”蘇珊娜也愣了,“不可能啊,我明明擊中他了……他的皮膚難道比金屬還要堅硬?”
“他的皮膚我不知道……”楚門搖搖頭說:“但我知道,他的鬥氣……絕對比金屬要結實得多!”
蘇珊娜倏然回過頭,發現阿波羅也慢慢轉過頭來,一臉的失落。頓時大怒:“喂!明明沒死,跟我這裡裝什麼裝?故意氣人是不是?我跟你沒完……”
話沒說完,突然聽到阿波羅一聲長長的嘆息,直似百年孤獨。
“你太讓我失望了……”阿波羅看着她,失望中蘊含着憤怒:“我還以爲是什麼,原來只不過是天賦重力術!靠重力偏斜……你是一頭銀龍吧?而且還是頭小銀龍……”
“銀、銀龍怎麼啦?”蘇珊娜雙手叉腰,很不服氣。
“一頭成年銀龍,或許可以擊敗我的,但你……”阿波羅搖搖頭:“你欺騙了我,就要付出代價!”
“就這麼想死啊?變態!我……”蘇珊娜沒說完,楚門攀着她的胳膊爬起來,在耳邊輕輕說了一個字:“跑!”
然後,蘇珊娜毫不猶豫,抱起楚門轉身就跑。去勢疾盡,若狂風折草。轉眼間不見了蹤跡。
留下阿波羅一個人發愣。
實在太快,太突然了。完全不能想象,先前還叫囂着要殺掉自己的人,怎麼會毫無徵兆的逃走。
不過,在蘇珊娜消失之前,阿波羅還是送出了自己的禮物。大喝一聲,一推槍欑,金槍的一頭刺入了虛空!
此時,蘇珊娜剛剛閃出不遠。楚門被她死死抱在懷裡,幾乎在波濤洶涌中窒息。楚門拼命掙扎,眼冒金星,心想:“這丫頭看起來不大,怎麼有這麼好的身材?”
“喂!你老實點!”蘇珊娜大怒。
“呼——”楚門終於仰起頭,好像一個剛剛脫離溺水的人,大口呼吸,“你……你差點憋死我!”
“嘻嘻,這種死法不也挺好麼?”蘇珊娜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
“算了,我又不是萊戈拉斯那花花公子……”楚門喘了口氣說:“小心點,還沒脫離危險!那傢伙有一招,能遠距離殺人!”
“這麼厲害?我倒真想看看!”
“別烏鴉嘴……”楚門張了張嘴巴,後面的話好像被一隻手扼住喉嚨,再也說不出來。他頭一歪,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