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刀刃留在身體裡了?楚門的腦袋轉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看了看後背。什麼也沒有,肌肉光潔如初。
“怎麼會這樣!”骷髏盯着刀柄,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怒吼。
“哦,關於這一點,我可以解釋一下。”休·格拉特彬彬有禮地說:“從楚門先生打開地下城大門開始,他就被確認爲地下城主,這場競爭已經結束了。所以說,靈魂匕首自動失去了作用。”
“混蛋!這不公平!”骷髏咆吼着,空蕩蕩的眼眶裡綠光跳動,“不應該是這樣!我明明刺了他一刀!我刺中他了!” WWW⊕тт kān⊕co
“你是在質疑我們偉大的地獄君主嗎?”吸血鬼的目光冰冷起來。
“不管怎麼樣,這是不公正的!就算尼古拉斯·凱奇也不能這樣!”骷髏大叫着,巨大的失落讓它瘋狂起來。它撲上來,想要卡住楚門的脖子,可沒走兩步,卻大叫一聲,抽搐着倒在地上。
一團黑色的火焰從身體內部燃燒,骷髏在火焰中痛苦翻滾。很快,一切都結束了,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粉末。
“你真不該質疑我們偉大的君主。”吸血鬼憐憫地看了灰燼一眼。
看着眼前的情景,楚門從內心深處感到戰慄。
毫無疑問,這是來自尼古拉斯·凱奇的憤怒。但我們都知道,即使強如地獄君主,也不可能跨越位面直接降下懲罰。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所有候選者都簽訂過的靈魂契約。
只有契約,才能帶來這樣的後果。
“啊,我的楚門主人,請允許我帶您巡視您的領地。”吸血鬼休·格蘭特的態度愈發恭敬,儘管表面沒什麼,但內心深處也同樣爲骷髏的遭遇波瀾起伏。要知道,他同樣簽訂了一份這樣的契約,主人就是眼前的楚門。
只要對方願意,自己隨時會變成地上的一灘粉末——或者比這更糟。
“放心好了。”楚門看穿了吸血鬼的心思,嘆氣說:“我想我的邪惡還比不上君主,爲此我深感慚愧。不過,我會努力的。”
“您的僕人會爲這一天的到來深深期待。”休·格蘭特言不由衷的回答,下意識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嗯,然後我們做點什麼?”楚門往裡走。
“請巡視您的領地。”吸血鬼貓着腰,恭敬地走在一側,爲楚門指路。隧道里漆黑一片,但對兩個黑暗生物來說,絲毫沒有影響。
四壁都是青石,看上去似乎經過了一萬年的光陰,殘破腐蝕,長滿了苔蘚。縫隙處,隱隱有水滴滲落。空洞的足音迴響,隱隱有慘叫聲傳來。
“那是什麼,有人在受刑麼?”楚門側頭,只看見了休·格蘭特躬着的脊背,皺眉說:“夠了吧,我需要一個挺起胸膛走路的管家。表面上的畏懼,並不等於內心的尊敬。”
“是!”吸血鬼管家連忙挺起腰桿,恢復成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啊,是!”休·格蘭特定了定神,說:“很遺憾,那只是冤魂在哭泣。而不是拷問室傳來的美妙聲音……這座地下城荒棄太久,一切都要重建。”
“嗯,很好,這是我喜歡的答案。”
地下城的功能,楚門從來沒什麼期待。事實上,如果給他一座設施完備的地下城——地面上流淌血水,空氣中充滿腥臭,小惡魔在拷問室裡興奮的鞭打……天知道楚門能不能撐過一分鐘。
就算漠視生命,也不等於變態不是?
“這一切我都要重建!”楚門走進一層大廳,裡面寬闊空蕩的能組織一場足球比賽,坍塌的設施長滿了茅草,活像幾座荒墳。
“是的,一切都要重建!”休·格蘭特很興奮的回答,“我們要讓血腥充滿空氣,要讓拷問室人滿爲患,要讓所有的人類到此就會戰慄昏厥!”
“停!”楚門忙一擺手,很無奈的看着他的管家,“有點品味行不?你們吸血鬼不是很喜歡優雅整潔的東西嗎?難道我記錯了?”
“啊……主人,我以爲您會喜歡……”
“你才喜歡!你們全家都喜歡!”楚門惡狠狠地說:“再讓我聽到一個字,我就修一個污血池專門給你泡澡!”
“是!我明白了!”休·格蘭特毛骨悚然,同時暗中鬆了口氣。要知道,吸血鬼的審美偏陰暗血腥不假,可不等於噁心,事實上,他們對生活品質的追求和精靈都差不多。
這也是地下城爲什麼很少有吸血鬼效力的原因。
“外面怎麼樣了?”楚門想了想,問。
“那個半傳奇法師?已經被骨龍趕走了,畢竟在冥河裡,沒到傳奇的實力是堅持不了太久的。”休·格蘭特一臉崇拜,說:“主人,您真是偉大,居然能召喚出那樣恐怖的生物,有了它作爲護衛,咱們的地下城絕對固若金湯。”
“呃……”楚門並沒有再去招惹那頭骨龍的想法,畢竟兩者的關係不清不楚,不能確定安全之前,一切小心爲妙。又問:“我的那些同伴呢?”
“他們還在岸上等着……”吸血鬼管家猶豫了一下,問:“要不要接進來?”
“算了,回頭再說。”楚門覺得,自己地下城主的身份還是先保密爲好,赫本和娜塔莉可以信任,至於漢斯和萊格拉斯,還都不好說。
“主人的謹慎真是深得我心。”
“行了,不說奉承話會死麼?”楚門不耐煩地擺手,問:“下一步做什麼?君主有沒有帶命令給我?”
“君主沒有說。您可以主動聯繫,請求下一步的命令。”吸血鬼想了想,說:“不過根據我的經驗,應該是讓您進一步鞏固和發展地下城,並且向人間滲透。”
“向人間滲透?就憑這個破地方?”楚門皺了皺眉,說:“和君主怎麼聯繫?”
“您不知道麼?”吸血鬼詫異的睜大眼睛,然後趕忙換上恭謹的表情回答:“只要念出君主的全名,偉大的地獄君主就會和您產生精神聯結。當然,如果您使用靈魂手鐲,會有更好的效果。”
“念出名字……等等!”楚門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問:“也就是說,如果我不念出他的全名,君主對我的動向就一無所知了?”
“是這樣的沒錯。”
“看來剛纔那傢伙死的真冤哪……”楚門喃喃自語,同時鬆了口氣。他內心最懼怕的,就是尼古拉斯·凱奇隨時會降臨的懲罰,一直小心翼翼讓自己不要出格。既然還有這樣的限制,那麼代表自己今後,就可以放開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