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維斯基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這是怎麼了?就算是沒有受過訓練的普通人,也不見得會提出這樣的傻瓜問題吧?還好他心思轉得很快,馬上補救:“啊……那當然了,您現在可是名人,聽說前幾天刑場出現了暴亂,您英勇的去追擊敵人,一直沒有消息……不過您看,您穿着這身衣服,又打聽監獄的方向,除了楚門先生還能有誰?”
“嗯,你的分析很到位啊,很了不起,不是一般人呀!”
“哈哈……”諾維斯基打了個哈哈,一腦門子冷汗。
“那我得趕緊走啦,監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呢。有空去我那裡做客,一定好好招待。”書記員揮了揮手,大步沿着街道走遠了。
看着對方逐漸消失的身影,諾維斯基抹了把汗水,迅速掏出小本子開始記錄。
“那顯然不是普通人,因爲普通人沒有那麼愚蠢。”楚門分析這剛纔那個人的舉動,心裡琢磨:“究竟是誰?難道我被什麼人盯上了?看來今後必須小心行事,要低調,不能那麼招搖……”
決心低調的楚門先生,穿着一身無比招搖的衣服走在光天化日下——他顯然忘了這個——幸好沒什麼人,否則一定會引起交通阻塞,然後由公路局開出一筆鉅額罰單……
但輕微的騷亂還是產生了,到監獄門口,守衛們還認不出新同僚的模樣,用很粗暴的方式攔住了他。
然後,理論的過程中,陸陸續續的圍觀人羣終於出現——都是監獄的僱員,有人認出了楚門,飛快跑去朝典獄長彙報;更多的人則繼續保持旁觀,他們認爲萬聖節還沒到,穿這麼一身嚇死人的衣服有點兒傷風敗俗。
最終,楚門還是受到了典獄長的召見,當然,他在提醒下換了一身衣服,同時大罵自己是如此的豬頭。
“楚門先生,我們都以爲你已經死了,正準備申報英雄勳章。”典獄長仍然是一副很冷漠的樣子,聲調中保持着壓力。
“哦,那我真的很遺憾……”楚門苦笑着:“看來這枚勳章泡湯了。”
“不,你依然是個英雄。”典獄長眯着眼睛,突然壓低聲音問:“聽說你殺了夜梟?”
楚們嚇了一跳,那顆並不存在的心臟都幾乎要怦怦亂跳起來。除了奧黛麗?赫本,沒人知道他幹了什麼,那片黑暗的環境中,就連接應的魔法師都不能看透。
“您……您一定是聽錯了。”楚們結結巴巴地說:“事實上我什麼都沒幹,我只是被抓走了……”
“一定是你殺了夜梟,只能是你,必須是你!”
“您是說?”
“我們需要一個英雄,關於這件事,上面不太高興。”
“明白了。”楚門確實明白了,典獄長並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但監獄需要製造一個英雄,來轉移衆多挑剔的視線。
但他不明白的是,夜梟背後的陰影議會不太好惹,典獄長顯然想把可能到來的報復也轉移出去。
“您說什麼,就是什麼。”爲了任務,楚門覺得有必要和典獄長搞好關係。看着對方露出滿意的笑容,楚門微微鞠了一躬,出去了。
在走廊裡,他遇到了行刑隊長,這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極爲熱切,由衷地爲楚門的平安歸來感到高興。兩個人肩並肩走了許久,如果不是楚門刻意保持距離,行刑隊長几乎要和他勾肩搭背起來。這一點落在其他人眼裡,更加坐實了傳聞中的曖昧關係。
然後是工作。楚門終於開始履行書記員的職責,用鵝毛筆抄寫各種卷宗。並不困難,他的靈魂裡吸收了這方面的記憶。他的腦子開始被各種各樣的數據名詞填滿,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直到夜晚躺在牀上,楚門的心神終於寧靜了下來。他開始回想起經歷的一切,總覺得難以想象。他說不好申請英雄勳章究竟是利是弊——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玩藝兒——可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太對頭。
找機會去見一下皮爾斯爵士吧,以他的人情世故,應該能給自己很好的指導。
慢慢的,楚門的注意力轉回靈魂手鐲上,那顆鮮紅的珠子在黑暗中越發明亮,好像紅寶石一樣光彩奪目。他下意識摩挲着,琢磨下一步該怎麼進行。
突然,一股狂亂的精神巨浪席捲而來,楚門眼前一黑,好像整個人被卷飛了出去。接着,是一片刺目的紅光。
這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空間,天和地都是血紅一片,不知是岩漿還是鮮血的河流在汩汩流淌,鮮紅的**不斷翻滾着氣泡。
“這是……什麼地方?”楚門四下望不到邊,心中十分忐忑。他隱隱猜到,這應該和靈魂寶珠有關,但又不能肯定。
紅色的霧氣漸漸散開,楚門擡頭一瞧,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巨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紅色巨人!它若盤古巨神,龐大的身軀充斥天地,從高高的天穹上俯視楚門。
這正是偉大的、邪惡的、強橫的、集所有罪惡於一身的、用它自己的話說,還是慷慨的——地獄君主,尼古拉斯·凱奇。
楚門立刻拜伏。儘管心中暗罵,還是表現出最謙卑的忠誠。
“很好!”地獄君主的聲音好像雷鳴,他用讚許地聲音說:“你已經完成了一顆寶珠,雖然比我預想的要慢,但畢竟完成了。那麼,你可以選擇一份獎勵。”
“獎勵?”
“那當然!難道你懷疑我的慷慨之名麼?”
“不,不,您的慷慨就如天上的星辰一樣顯而易見,不可置疑。我只是感到惶恐,這點微不足道的功勞怎麼當得起呢……”
“嗯,你是個很特別的傢伙!”尼古拉斯凱奇對楚門有點另眼相看了,他很豪爽的揮了揮手,帶起一陣狂風,“你這樣的態度更值得我獎勵!拿去吧!”一揮手,三顆血色的光團電射而至,在楚門眼前冉冉浮沉。
每一個光團裡都顯示出一種景象,好像電影畫面一樣飛速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