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就是客廳,一樣也被黑暗籠罩,三個人走在大理石地面上,腳步輕柔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行將進入走廊之際,忽的一聲,一盞燭火突然亮了起來。
“被發現了!”首領連忙後退兩步,把身體隱入黑暗裡。然後他就發現,除了角落裡那盞獨自跳動的燭火,什麼也沒有出現。
三個人狐疑的對視一眼,搖搖頭,誰也沒發現異常。
“虛張聲勢麼?”首領皺了皺眉,突然一翻手腕,一道宛若薄暮的光華散佈開去,瞬間籠罩了客廳。
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人。繼續。”首領進入走廊,看到紅色的地毯延伸出去,深邃而神秘。一切仍然寂靜,但空氣裡瀰漫着不祥的味道。他停下了腳步,想要尋找不安的源頭。
“感覺到什麼沒有?”頭領回頭問。手下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感應。
“奇怪,我明明覺得……”突然,首領愣住了,他看着那名手下,問:“怎麼只有你?另外一個呢?”
手下一愣,回過頭去,發現空蕩的走廊裡再無旁人。原本緊跟在身後的同伴失去了身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怎麼!”首領頓時打了個寒顫,警惕的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半點異常,哪怕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整座官邸彷彿是地下墓穴,吞噬着一切聲音和光線。
“邪惡的異端!”頭領咬了咬牙,唸誦咒語:“晨曦的神靈啊,請賜予我掃蕩邪惡的力量,讓您的光輝普照在深淵之上!”
驀地,光華不知從何處透出來,驅散了黑暗,整條走廊都暴露在光明之下,再沒有半點死角。
“繼續走!”首領冷冷的說。既然已經被發現,那麼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堂堂正正的決戰也好,那個信奉僞神的騙子不可能是神僕的對手。
“往哪裡?”手下看了看走廊邊四扇一模一樣的橡木門,問。
“分頭行動……”首領走向了盡頭的一扇大門,惡狠狠地說:“一個不留!”
這是一片黑暗。沒有光,也沒有聲音。男子看着頭領和另外一個同伴拐了一個彎,立刻在眼前消失。
他朝前試探着走了兩步,卻發現那是一堵牆壁,沒有任何通途。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開始懷疑是不是看錯了。
“難道他們兩個穿牆過去了?”男子腦袋有點暈,晨曦神教雖然擁有許多奇怪的神術,不過穿牆的本事,似乎還沒聽說過。
他摸着牆壁,一點點移動,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但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來,渾身的毛孔陡然收縮!
“有敵人!”男子一個翻滾,閃出了數米。細微的破空之聲從頭頂劃過,削斷了幾根頭髮。他按着頭,迅速轉過身來。
什麼也沒有。
出了一片黑暗外,什麼也沒有。依舊沒有聲音,剛纔那稍縱即逝的襲擊,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覺。
“絕不可能,絕不可能有人逃過神戰士的眼睛!”男子咬着牙,突然單手一舉,一團晨曦般的光輝陡然散開,將整個大廳籠罩起來。
一個少女的身影出現在面前,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玲瓏的身材,兩柄匕首閃閃發光。
“呦,暗殺不成,改做決鬥了麼?”赫本冷冷的說着。
“陰影議會?”男子愣了愣,咬牙問:“爲什麼會插手晨曦神教的事情,難道那個什麼水晶女神是刺客之神的傀儡麼?”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到此爲止了。”赫本淡淡地說着,身軀突然化作一道殘影,猛撲過來。
“別小看我!”男子身上突然放出光芒來,整個人變成了一團晨曦。少女刺客的匕首在一瞬間連續劃過二十次,卻沒能對光團造成任何影響。
也不是全無作用。那團晨曦扭曲搖曳着,難以維持形狀,半秒鐘後,突然散碎開裂,好像無數螢火蟲漫天飛舞。
男子的身影在大廳一角出現。
“好快的速度!”男子喘息着,“要不是我的晨曦替身,恐怕早就死掉了吧。不過,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
赫本奇怪的看着自己身邊飛舞的光點。那些光點縈繞在周圍,聚而不散,好像身上有什麼東西天生在吸引它們一樣。當她想移動身軀的時候,卻發現行動已經被不知名的力量封住,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別掙扎了,晨曦之光會鎖住你的一切行動,任何邪惡的力量都會在晨曦下煙消雲散。”男人微笑起來:“本來我不想對付你,但一切阻擋晨曦之神的人,都要受到審判!”雙手交叉,光點突然聚到一起,凝聚成一團熾烈的光球。
“死吧!”
隨着聲音,光球猛烈的爆炸起來。位於中心的人影扭曲了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沒有任何痕跡留在這個世界上。
“即便是陰影議會的人,也不可能是晨曦信徒的對手!”男子自信的笑了,四下看一看,準備邁步朝前走。
突然,他踉蹌了兩步,不可置信的低下頭。
一灘殷紅的鮮血在地面上暈開,還在慢慢擴大。單調的水滴聲敲打在心房,那是鮮血滴落的聲音。
咽喉處,好像張開了一張血肉模糊的小嘴。
男子捂着喉嚨,掙扎着不肯倒下。他扭過頭,看到那個少女冷漠地站在背後,一隻匕首帶着一抹血紅。他努力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猶如一隻漏了氣的風箱。
撲通——男子倒下去,躺在自己的血泊裡。
“愚蠢。”赫本淡淡的丟下一句,消失在黑暗中。
看着頭領消失在走廊盡頭,手下想了想,轉身走向最近的一扇。門沒鎖,很輕易的開棄了。裡面是一張柔軟的大牀,放着雪白的靠枕,牀邊立着衣櫃書桌,看上去是一個很正常的房間。
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男人仔細觀察了一遍,確定空無一人。他轉過身,打算離開。
突然,腳腕一痛,似乎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連忙一甩,一個事物被拋了出去。腳踝上出現了一排深深地齒痕,正在滲出血來。一團雪白的東西爬起來,正在衝他怒吼。
一隻雪白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