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對方失蹤,絕對是個壞消息。要知道,布拉德·皮特可是個精於潛行暗殺的大宗師。在這魂海之內,被自己的意念加強,更不知有什麼樣的手段。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後背傳遞過來,楚門一個激靈,想要再次躲避,卻發現身體絲毫動彈不得。用力一掙,才駭然發現,周身的水霧不知何時已經凝結,固化成滿天的冰晶,將自己的巨大龍身凍結在其中!
——這就是想象的力量!
在現實中,布拉德·皮特沒有這種控制自然的能力,但在魂海內,生殺予奪由他,宇宙幻滅也由他!簡而言之,他就是至高神,就是上帝!
——沒有人能夠在此和他抗衡,除了神。
在這危機時刻,被禁錮的銀龍突然發生了變化。無數光輝,從周身鱗甲釋放出來,堅冰被瞬間融開一個巨大的空洞。
有了空間,銀龍的整個身體驟然收縮,形成一輪銀色的滿月。布拉德·皮特在光明中現身,手中持着一柄匕首,彷彿要將其鑿穿!
“嗡”地一震,一團神力波紋在半空散開,宛若條條纏綿的線,令布拉德·皮特身形稍滯。
——這就是神力的好處。若無神力,你在對方的魂海內,所能使用的力量永遠是思想。而你思想的力量,卻完全受制於主人。
而神力,卻超脫這一切!
“喂!”楚門從龍形恢復到人身,連連擺手,苦笑道:“你真不認識我了?別搞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好不好?”
“什麼意思?”布拉德·皮特看着他,臉上帶着疑惑。這些自然神力形成的巨龍,沒有一條會化作人形,且還能夠交流的。但他並不敢因此放鬆,生怕對方是某種僞裝進化了產物。
“我是楚門吶!你真不認得了?”
“楚門?”布拉德·皮特皺了皺眉。
“靠……”楚門確認,對方在內心深處,真的對自己沒什麼印象。由此也可說明,自己在他眼中的地位……大概等同於空氣吧?
“先別管我是誰了!”楚門目光一瞟,發現有四五條巨龍在周圍覬覦,氣勢洶洶,連忙說:“先聯手解決掉那些傢伙,再討論別的事情!”
“不成,我對你不瞭解,憑什麼聯手?”布拉德·皮特說。
“嘖……”楚門無奈了。卻也來不及多說。一條神力巨龍,已經從背後掩殺而至,兩排鋒利的長牙在血盆大口中閃爍。
楚門足尖凌空一點,身體後翻,從巨龍牙縫裡間不容髮地躲避開去。他直接落上了巨龍的脊背,不等坐穩,右臂猛地一插,破開重重鱗甲,刺入巨龍體內。但見銀光狂用,一侵入。
巨龍狂吼一聲,上百米長的身軀猛烈捲曲起來,如同一條甩開的長鞭。楚門死死抓住,如同長在它身上一般,體內的神力,依舊源源不斷涌出。
不過兩分鐘,巨龍突然停止了一切動作,好像凝固在時間中。它在一點點崩壞。從龍尾向前,成粉末狀崩落,飄入大海。楚門從龍身一躍而起,隨着他的離開,整條巨龍瞬間化作虛無。
“太累了。”楚門喘了口氣。接連擊殺三條神力巨龍,他自己的神力也所剩無幾。雖然說,侵入魂海的自然神力不足百分之一,但此刻的楚門,也不過是一縷神力攜帶的意識,若神力耗盡,則會不復存在。
從這個角度來說,現在的“楚門”,也只是一個“假我”。
擡頭看去,布拉德·皮特正在和三條巨龍搏鬥。那個男人催動海水,化作滿天狹長而鋒利冰凌。它們密如驟雨,急若管絃,被布拉德·皮特在空中指揮成一場繁雜豔麗的交響。
若無神力,這便是最終的送葬。
三條巨龍,無疑例外的噴出綠芒。這是神力的揮灑。那些思想中的武器,鋒利的冰,在這綠芒之中紛紛溶化,重歸魂海。而神力,駕凌于思想與物質之上的力量,也被劇烈的消耗着。
——干涉人的思想,即便是神靈,也需要花費力氣。
布拉德·皮特冷哼一聲,突然急速突進,揚手一個陰影之刃。神力巨龍力量足則足矣,可惜腦子太僵,看到對方攻來,直接又是一口綠芒!
人卻沒了。
巨龍錯愕之際,突然身子一輕,腦袋已經和身體分了家。布拉德·皮特從半空中墜落,手中影刃又已攻向另一條巨龍。
“嘖……”楚門不禁佩服,“真不愧是殺手之王。雖說,這是在思想裡戰鬥,不過明顯腦子比我快啊……”
就在布拉德·皮特衝殺之際,第三條巨龍卻似乎突然開了竅,一個盤旋,偌大的身體宛若一條靈活的游魚,無聲無息到了布拉德·皮特身後。它也不用牙齒或利爪,而是直接張嘴,一口綠芒噴出。
布拉德·皮特似乎沒有防備。“小心!”楚門大叫一聲,縱身衝上去。卻見布拉德·皮特突然失去了蹤影,那團綠芒,就噴在了前面那頭龍的身上。
“吼!”一聲怪叫,被噴到的巨龍頓時乾癟下去,如同一段乾枯的樹幹,毫無生氣的跌落到魂海中。布拉德·皮特卻在此時顯現,他一隻腳踏住最後一條巨龍的頭顱,右臂一劃,碩大的龍頭滾落。
“唔……”楚門感覺自己的擔心純粹多此一舉。這位會長大人內心實在強大,就算是神力入侵,也堅定如昔。
布拉德·皮特轉過頭來,凝視楚門,擺出一副繼續進擊的樣子。
“等等!你咋這麼倔呢?我說了不是敵人!”楚門急了。這叫什麼事情啊!自己明明是來幫忙的,反而被對方當敵人看待,早知道這樣,誰管他去死!
“倔?”布拉德·皮特明顯對這個詞彙不解。
“就是倔!我說什麼也不聽,難道除了你自己,天底下都是敵人?你簡直是一頭倔驢!”楚門大喊。
“倔……驢?”布拉德·皮特怔了怔,似乎有所感悟。
“對!你就是倔驢!”
“等等……這個詞我有些熟悉……”布拉德·皮特沉吟着:“我倒是想起了點什麼,一個我熟識的傢伙,和驢有關……”
“和驢有關?”不知怎麼,楚門覺得身上有些不對勁。他的脊椎不自覺彎曲,雙手下探,四肢著地,變成了蹄子,腦袋也在向某種動物轉化……
轉眼之間,楚門變成了一頭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