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出了別墅大門,放眼望去,黑暗裡冒出無數的強光手電,雜沓的腳步聲、低沉的汽車引擎、此起彼伏的對講機聲早已風雲密佈!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被包圍了!
儘管他已經無數次面臨過敵人數倍於己的絞殺,可到了此時還是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他這條命是從戰火裡撿來的,但他不能保證會一直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就算他本事再大也不能保證赤手空拳從敵人密集的火力網中全身而退。
看來敵人爲了抓捕自己真可謂下足了血本,否則也不會擺出這麼大的陣勢,很明顯拒捕的結果就是射殺。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着頭皮強突出去,既然已經死了那麼多次都沒死掉,他也不介意再拼一下人品。
這可不是一對一的pk賽,拳頭再硬也不好使,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搞一把槍。
四面八方,數到強光探照燈全都射在他一人身上,周圍有多少人,多少把槍,敵人是什麼裝備,擺出了什麼樣的攻擊位置,都完全看不到,唯一可以斷定的是,周圍一定正有無數個槍口對準了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貿然強突的話,他肯定會被打成血葫蘆。
此刻他能做什麼?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站着別動。
他咧開嘴角一笑,拍了拍衣服口袋錶示身上沒有武器,隨後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接受抓捕。
這樣一來,對方果然沒有開火,他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從四下裡靠近。
在探照燈和強光手電的照射下,周圍的情況無法看清。他只能利用這短短的時間將來時所經過的路線在腦子裡重新捋一遍,如何進退,如何躲避,如何脫身,快速在腦海中預演了一遍。
當然,他還是沒有把握能安全離開,不過他從來都不會去過多糾纏結果,生也好死也好,重要的是盡人事知天命!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沒有絲毫緊張,反倒有種接近**的感覺,沒錯,寶貝兒,近點兒,再近點兒,哥哥會給你們一個驚喜的……
這時,他看到了強光背景下冒出一個個全副武裝、戴着黑色頭套的軍警舉着槍慢慢靠了過來。
葉承歡冷眼瞧着他們,一動不動的等着他們靠近。
一隊軍警終於進入到他武力所及的範圍,但他並不着急,還是等着他們再近些。
不過,這幫人顯然訓練有素,到了一箭之地便站住不動了,只有兩名軍警走了過來,一直來到他面前。
一個人舉槍對着他的腦袋,另一個則來搜他的身。
葉承歡任由那人搜了身,沒被搜出任何危險物品後,兩個軍警對了下眼色,其中一個從腰間取出一副手銬。
就在手銬快要銬在他手上時,葉承歡嘴角一勾,也不知他做了什麼手腳,那人這一銬居然銬在自己手上。
那人愕然擡頭,跟葉承歡對了對眼,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葉承歡手腕一翻,把另一隻手銬銬住了那人另一隻手。
與此同時,他一把扯過另一個軍警,扯着兩人的脖子讓他們擋在自己身前。
一箭之地全神戒備的軍警們根本沒任何遲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突突突突……
槍聲猶如流水般清脆響亮,十幾道長長的火舌衝着葉承歡舌吻而來,不過葉承歡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的舌吻,所以他讓挾持的兩個軍警統統代勞了。
即便他們穿着護甲背心,還是被同伴的子彈打得血肉模糊,子彈這種東西可不分朋友還是敵人,打到誰身上都一樣要死。
一個波次的火力攻擊還未停止,葉承歡已經從那兩人身上抽出了兩把南部十四手槍,隨手拉掉了他們身上幾枚攻擊型步兵手雷的保險,隨即將他們一把猛推出去。
兩個血葫蘆一樣的傢伙一下被推到人羣中間,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後,那些軍警們統統變成了午夜的煙火,霎時間血霧瀰漫,殘碎的屍塊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葉承歡已經到了十五米開外,巨大的爆炸波又將他狠狠的推出了二十多米,他一個飛撲翻滾又穩穩的站了起來。
揚手幾槍,先打爆了那幾盞可惡的探照燈,隨後兩槍連續射擊,對那些強光手電進行點對點射殺。
每一槍射出,便有一個強光點隕落,等他打光了兩個彈匣的子彈,已經有十幾個光點消失。
周圍一片混亂,那些人紛紛就地尋找有力的掩體,同時尋找射擊目標,有的還未找到目標便已開火。
可就在他們開火的時候,葉承歡已經閃身到了一條馬路另外一邊。
奔跑、迂迴、閃避,他的動作談不上瀟灑,甚至看上去有些狼狽,但足夠迅速有效,數不清的子彈就這樣有的落在他腳下,有的貼着他的身子嗖嗖飛過,有幾次他甚至都有了已經中彈的錯覺。
別墅前的一片區域被完全封鎖,他企圖用最擅長的蛇形機動衝破火力網,但敵人的火力太猛太強,試了兩次都沒機會,這樣下去早晚得中彈掛彩。
在戰場上,根本就不用一槍射殺,只要掛了彩,就等於這條小命算是報銷了。
他閃身進了後面的一條小路,後面汽車和摩托車飛速衝來,子彈依舊不住的兜着屁股射來。
爲了避免中彈,他不得不以不斷跑出一個個“之”字路線,這樣就大大影響了前進速度。
很顯然,敵人事先經過了周密安排,對他可能逃走的每一種可能都預先設定,一張大網正迅速收緊。
葉承歡感到事態比想象中還要嚴重,保不齊這條小命今天就要交代了。
在這樣的驚險逃脫中,還沒衝出多遠,前面又冒出一隊軍警和汽車,將去路堵了個嚴嚴實實,火力鋪天蓋地的鋪了過來。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看來他這次插翅也難飛了。
葉承歡冷眸爆閃,事到如今沒有退路,只得硬着頭皮往前衝。
整個人貼着牆根,儘量把身子放低,以求將身體被彈面減到最小,宛如狸貓般飛上飛下,兔起鶻落。
剛好對面那隊軍警火力弱了不少,葉承歡就利用他們換彈匣的功夫,一個衝刺飛身扎進人羣中間。
他一拳打爆一個軍警的頭盔,那人受力不過整個人飛了出去,葉承歡扯住他的胳膊又把他拉回來,重重一個膝頂將那人頂飛,隨手拿下他手裡的卡爾·古斯塔夫m/45衝鋒槍,頓時如虎添翼。
整支衝鋒槍彷彿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瞄也不瞄一梭子子彈射出,將周圍那夥人統統射倒。
換了個彈匣後,用汽車做掩體,不住的衝着追來的軍警瘋狂掃射。
敵人被他一通掃射暫時壓制了聲勢,速度也緩了緩,葉承歡就利用這個機會,打算飛身上車,只要上了車他就有逃走的把握。
就在這時,他分明看到夜色中飛來一道火線,一枚高速旋轉的火箭彈倏然而至。
不好!
他轉過身狂奔出去,還沒跑出幾步背後便響起“轟”的一聲,強烈的熱浪把他生生撞出幾十米遠,落在地上時差點兒吃了一嘴土。
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土,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這才發現後背嵌了幾枚彈片,也來不及數數有多少,不由得皺了皺眉。
雖然不至於有太大影響,但他還是狠狠的罵了一句:“草泥馬,居然連重武器都上了!”
他目光閃動,向後一望,只見重重的軍警已經逼得越來越近,火力也越發兇猛。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又涌出一批生力軍,看樣子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他暗暗的咬了咬牙,一把拉開槍機,不過這種時候,他也沒心思學蘭博那樣裝逼的咬根牙籤去冒充孤膽英雄,無數的戰爭經歷讓他早就明白,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子彈射不着、打不死的人。
可事到如今,他只能背水一戰,能殺出去最好,殺不出去也得找幾個墊背的。
他又射了幾個彈匣,不過效果並沒有先前好,敵人都已經佔據了有力的火力點,互相之間配合默契,很難有大規模殺傷的機會。
不過他威猛的表現已經讓敵人心存忌憚,暫時放慢了進逼的速度,在他們看來絕不只是葉承歡一個人在戰鬥,關鍵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幹出來的事。
葉承歡大腦高速轉動,一邊掃視着周圍的環境,一邊琢磨着該找什麼機會殺出去。
他可不會像電視劇裡手撕鬼子、刀槍不入的傢伙一樣,一個人端着衝鋒槍就敢站到戰壕上對敵人掃射,在實際的戰爭世界裡那是找死,不是戰鬥。
時間正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秒對他都很珍貴,鬼才知道多耽誤一秒鐘,對方會趕來多少增援力量。
在雙方的交火中,四面的軍警在低速推進,葉承歡的有效空間被擠壓得越來越小,戰場法則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他,當敵人的包圍圈縮小到手槍射界時,他基本就失去了突破的可能。
怎麼辦?
他的心裡像長了草一般,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有限的時間裡不論是豁出命搏一把,還是留守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他都必須做出選擇!
可惜的是,兩種選擇能給他的希望都十分微小。
敵人的火力壓制還在持續,在密集的彈網之下,他反擊的機會越來越少。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某一個高位方向發出的子彈。
咻咻咻咻……
那種子彈劃過槍膛的聲音很快就讓他聯想到之前的場景,在東京街頭一羣黑幫分子被這種槍彈無情射殺,在小林事務所同樣是這樣的槍彈聲,讓他可以帶着林佩珊從容離開……
這一次,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預感到那個神秘的幫手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