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雷很憂鬱, 他不過是來學習的,怎麼突然就打起仗來了?校長啊校長,好好地做教育不好嗎?偏偏要做政治家……所以到底爲什麼要打仗啊?!
雖然知道在馬格諾修泰德, 人被分爲五個等級, 也知道魔導師們似乎很看不起沒有魔法能力的平民, 但這種歧視怎麼一下子扯上了國與國的戰爭了呢!從小到大, 他還從未參與過真正的戰爭。況且, 這還是無關伊蘭的兩國之間的戰爭!
在知道戰爭即將來臨的時候,維德雷很快就有秘密的方法將消息通知給了克萊茵藍,不過聽克萊茵藍的話, 她似乎已經知道了。而且她說,她已經在趕往這裡來了。維德雷一聽, 心中很有安全感。
……
剛來到學院的時候, 維德雷是很驚奇的, 因爲這和他想象的簡直差太多了,比他想象得更要高級!
他沒有忘記自己是那半個臥底的存在, 於是遣散了執意要跟他一起進來的隨從。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的憂慮是不必要的。因爲在進入學院前,還要經過入國翻查。無法使用魯夫的人是不可能通過翻查的。
在學院的生活除了平日裡的學習外,大概就是那兩個人比較受歡迎吧,一個名叫阿拉丁的小男孩, 和一個名叫緹特斯·阿勒奇烏斯的金髮男生, 長得還真是漂亮……等等, 似乎關注點錯了……算了。
總之, 這兩個人在學院的人氣特別高。
維德雷倒是並不注意他們, 難得有機會學習,自然是心無旁貸的。不過時有同學在聊天聊到他們, 所以偶爾會稍微注意一下。
然後這一注意,就感覺到了不同。
因爲時常和克萊茵藍在一起,所以關於魔力的感知異於常人,也因此,對於這兩個人的魔力,維德雷反而關注起來。
——兩人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這種感想在兩人的魔法比拼中更甚。
悄悄記在心裡,再傳到給克萊茵藍。
之後的一段時間,維德雷無意地去和阿拉丁套近乎。
然後……
阿拉丁真是個單純的孩子……但也不好騙。
類似於野獸的直覺。
幸好維德雷不是懷着惡意去接近的。但是後來他想到,如果阿拉丁知道了他的目的的話,想必也不會怎麼樣,說不定會來感化他……雖然這樣說似乎有點神木的感覺,但是維德雷知道,這個小少年的思想一點也不幼稚,甚至還挺犀利的,就有點……色。
這大概是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吧……
話說回來,在得知魔導士們要加入到戰爭,他其實是決絕的!他又不是馬格諾修泰德的人,幹嘛要參與其中?所以他堅定地維持阿拉丁的主張——阻止戰爭,爲了和平!
這也是爲了伊蘭,他聽說過馬格諾修泰德的一些事,比如前王朝穆斯塔西姆。尤其校長先生還對非魔導師們極其地憎恨!
他無法想象,魔導士們和非魔導師們互相廝殺的情景,太可怕了!明明都是接近古稀的年紀了,怎麼還沒中二畢業嗎?
他有些明白當時白蘭先生稱呼戴蒙斯佩多中二的意思了,原來是這樣啊,雖說緣由還不清楚,但是這思想還是有些雷同的。
……
一路上克萊茵藍知道那個名額的由來。雖然說也確實是空缺的名額,不過練紅霸可不是來學習的,而是是去給予馬格諾修泰德警告的。要不是練紅德駕崩,練紅霸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不會罷休的。
“可是爲什麼要跟我講?”
克萊茵藍疑問道。
行軍並不急,反而有些緩慢。和練紅炎並肩的時候,練紅炎狀似無意地講這件事透露了給她。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想說了。”
呵呵。
感覺到背後的視線緊緊地黏在自己的背上,克萊茵藍不禁抽抽嘴,似乎被誤會了什麼。
“對了,你確定練玉豔不會對我母親做什麼?”
“我無法保證。練玉豔的心思連我也無法猜到。我也很想知道,她爲什麼就單單看上了伊蘭。”說到這兒,練紅炎語氣一頓,他看向克萊茵藍,那凌然的帶着某種探究的話語說出了口,“除非伊蘭有她想要得到的某樣東西或者力量。”
克萊茵藍鮮紅的瞳孔對上練紅炎類似逼問的眼神,她順勢轉過頭,輕笑, “伊蘭能有什麼東西能得到練玉豔的青睞?不過,最好是我母親無事。否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說的雖然輕聲,但是話語中的寒意彷彿可以將周身的溫度瞬間降下來。練紅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而後狠狠地將她的自信打散。
“以現在的你,對上練玉豔,毫無勝算!”
克萊因來斜睨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哦?現在的我嗎?那以後的我呢?”
說完她就後悔了……怎麼感覺那麼怪呢……彷彿是在求得認可?
呵呵,已經是王者的她還需要誰來認可?!
錯覺。
而練紅炎倒是一如平常,至少在克萊茵藍眼裡是這樣。
“也許吧。”
“話說回來,你這番話合適嗎?你好歹是煌帝國的皇子吧?”
就這麼目無尊法地直稱練玉豔的名諱,甚至還和作爲外國人的她談論練玉豔的心思,怎麼看都是很奇怪啊……
練紅炎靜靜地望了她一眼,而後又目視前方,沒有直言回答克萊茵藍的話。之後,克萊茵藍也彷彿將這個疑問消散在了風裡……雖然哪裡似乎還是不對……
行走了大半天,克萊茵藍擡頭一看,已經到達北天山高原了,不過離練紅霸所在的營帳還有些路程。此時,天色已微微漸暗。於是加緊趕路,至少在天色完全黑暗之前趕到營帳。
騎在馬上,克萊茵藍望着昏暗的天空,北天山高原地勢本就高,那輪彎月,彷彿觸手可得。
練玉豔的目的是什麼,她不知道。伊蘭更沒有什麼讓人覬覦的寶物,所以到底是爲何呢?!
只希望王想他們不要衝動纔好。即使沒有見過練玉豔,但她也不敢小瞧她。畢竟練紅炎對她都忌憚得很!倘若王想他們真的衝進王宮了,那麼後果……她真不敢想。
離開前,她應該好生囑咐的!結果沒想直接跟着練紅炎來了這裡,到底是失策。
不知不覺,克萊茵藍已經落後了些許的路。她一踢馬肚,直接趕了上去。
她不禁有些抱怨,“見我落後了都不提醒一下嗎?”
練紅炎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一看,原來是營地到了。
練紅炎的兩個弟弟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見到他們到來,兩人直接迎了上來。
“紅炎兄長!”
“皇兄!”
練紅炎一下馬,便有人來牽馬。克萊茵藍隨後也下了馬。
練紅明的目光看向了克萊茵藍,似乎很驚訝皇兄的軍隊裡有女人的存在。有些迷茫的眼神重新望向了兄長,等待解答。
然而,並不需要兄長的解答,答案便出來了。
“啊?!你不是那個伊蘭的……嗚嗚嗚嗚——!”
就在練紅霸大聲說出她身份之前,克萊茵藍以閃電般的速度,捂住了他的嘴。“啊啊啊啊紅霸大人!”
“你這傢伙!竟然敢……”
練紅霸的幾個侍女想要衝上前來,被克萊茵藍的視線一瞪,就焉了。
“好了,進去說!”
練紅炎發話了,率先進入營帳內。練紅明緊跟其上。
而克萊茵藍則是一直捂着練紅霸的嘴,見到練紅炎的聲音遠去後,她輕輕地在練紅霸的耳邊說,“要是敢大聲宣揚,信不信我直接大聲喊練紅炎對我始亂終棄?”
練紅霸雙眼一瞪,內心哀嚎:這個惡毒的女人!
全然忘記了克萊茵藍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宣揚這種留言麼。
“嗯?”
“嗯嗯嗯!”被捂住嘴,練紅霸只能嗚咽着發出鼻音。等到克萊茵藍鬆開了他,他才喘了幾口氣,狠狠地瞪着克萊茵藍。
克萊茵藍倒是不在意的他的目光,巧笑嫣然地進了營帳。
“紅霸大人您沒事吧?”
“紅霸大人……”他的侍女一起圍了上來。
練紅霸直接然她們先回去了,畢竟有要事相談。
……
“……他們居然登上了表面的舞臺,而且還改變了做法。即使將玉豔的存在透露給他們,學院長也拒絕協助我們。”
“迷宮道具的異常量產、急速發展、軍力的增強。因爲酷似數年前的我們,所以本以爲他們也有幕後的組織在操縱……”練紅明摸了摸頭,似乎有些決定的麻煩。
營帳內現在只有四個人。練紅炎也真放得開,竟然也允許她進入營帳內商談關於馬格諾修泰德的事情。
“若此乃人爲……”說着,練紅炎頓了頓,“本來僅靠魔導士就能擁有如此戰力,若是想與我們抗衡的話……會是個很可怕的國家啊……”
雖然如此說,但練紅炎的表情上確實絲毫不見緊張的情緒。嘛,畢竟是經歷過的事,自然不會感到緊張了。不過……
“若是沒有組織在背後操縱,那就說明是人爲嘍?可是,馬格諾修泰德憑什麼覺得現在的他們就能與非魔導師抗衡呢?”克萊茵藍繼續說道,“或許是他覺得時機成熟了吧,可是,這個成熟的時機又是什麼呢?”
克萊茵藍對這場戰爭的意識都來自於練紅炎,戴蒙斯佩多隻是稍提了下。她雖然不知道這個時機是什麼,但是練紅炎知道啊!
於是她的目光投向了練紅炎。同樣的,練紅明與練紅霸的目光也不禁向練紅炎看去。
練紅炎十指交叉,眼神微斂。
“黑魔法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