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白光消失的瞬間, 戴蒙斯佩多便將鐮刀揮了過去。維德雷難得看到戴蒙常年譏諷的表情出現了破裂,冷意從他的面容上散發出出來,周圍的空氣彷彿要凝固, 他感到自己動動胳膊的動作, 都難以流暢。
一臉冷汗地看着戴蒙和出現在陣法中的白衣鳥人打鬥起來, 尤其在因他們的打鬥產生的氣流使克萊茵藍房間的器皿砰然碎裂, 他才反應過來, 事情大條了!於是顧不得他們的戰場慢慢轉移到花園,他立刻啓動了房間裡還完好無損的的魔法道具,將這件事通知了遠在煌帝國的克萊茵藍。因爲時間緊迫, 所以他沒有很詳細的說。
已有侍女臉色驚慌地告訴他,花園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摧殘。維德雷跑出去, 果然……他忍不住扶額。
現在只能期待克萊茵藍能快點到來吧……
“殿下請到安全的地方, 這裡就交給我們吧!”卡萊趕過來, 命令士兵們包圍正處於打鬥中的兩人。
維德雷嘆了口氣,讓卡萊附耳過來小聲說了幾句。然後, 卡萊面色猶豫地帶領士兵們離開了。
戴蒙在白光出現的時候,就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尤其在羽毛從白光裡飄出來,他不由地想到了某個人。
那個曾經摧毀過彭格列的人
——白蘭·傑索
他纔不會那麼天真的以爲是天使降臨好麼……
於是在白蘭那標緻性的白髮和眼角下的紫色倒皇冠印記映入眼簾的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直接抄起鐮刀揮了過去……
……膽敢與彭格列爲敵的人, 他永遠不會忘記!
“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你, 該說是不是命運的邂逅呢~”戴蒙勾起脣角, 眼神中那強烈的殺意毫不留情地射向某個笑得不見眼睛的人。手中揮着的鐮刀乾淨利落。
維德雷不斷地跟隨着戰場而轉移。他從未見過戴蒙露出那樣一雙飽含殺意的眼神, 即使是被克萊茵藍壓制的時候也不曾。他的目光不由地投向那個被召喚出來的鳥人。心中對對方更是一陣忌憚。
能讓戴蒙露出這樣表情的人, 該是有多有心計啊……
“啊咧,原來是彭格列的初代霧守嗎, 還沒死透啊……”
彷彿是猜到了戴蒙的身份,白蘭又眯起了眼睛,陽光下,那頭白髮格外耀眼。他饒有興致地陪着戴蒙玩,兩隻翅膀忽閃忽閃的,像只蜜蜂……
“……ヌフフ,我自然又從地獄的盡頭輪迴來了。”戴蒙一腳踹上白蘭,卻被他躲開了。只在空中滑下一道身影。
白蘭雙手抱胸,選在空中,一臉的無奈:“真是不可愛的戴蒙君啊,骸君可是比你可愛多了。只是……螻蟻般寄宿在他人肉體上的你……有什麼資格來打敗我呢。”
說到這裡,白蘭惡劣地勾起了嘴角,“……更何況,附身的人,居然是個少年……好歹學學骸君嘛。”
白蘭口中的骸君是彭格列十代的霧守,雖然現在已從復仇者監獄中逃脫了,但是之前,他被關在監獄裡時,所有的行動都是通過附身的人來實現的,而且那個人是個漂亮妹子。
一比較,差距就在那兒呢……
白蘭話音剛落,巨大的鐮刀便向着面門襲來。他往旁邊一躲,但還是被鐮刀劃到了翅膀。劃到的部位上的羽毛刷刷地掉落下來,還沒落地,便在空中消散了。
“你的話,太多了……ヌフフ。”
維德雷現在才發現,地面上完全沒有羽毛掉落的痕跡……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鬼啊!
但是,眼看着原本漂亮的花園要變成斷壁殘垣了,維德雷忍不住了。
“那個……”
維德雷清清喉嚨,想要打斷他們此時的“打鬥”。
結果兩個人一個都沒有鳥他。就算不知他們底細的他也看明白了這場打鬥,那只是戴蒙單方面的。白色鳥人壓根就沒放在眼裡……
維德雷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大聲喊道:“喂——!請你們住手吧!陛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他已經拼勁了全部的力氣來喊了。喊完後,臉色漲紅。他扶着膝蓋,看着停下來的兩人。戴蒙一臉不爽地看着他,而白色鳥人則挑高了眉頭似笑非笑。
維德雷喉嚨一噎,只得訕訕道:“不如,心平氣和地……喝杯茶?”
他好言相勸道:“克萊茵藍就要來了,你們再這麼下去,未免也不把她放在眼裡吧。”
周圍的士兵和侍女早在之前就已經被他支走了,現在的花園裡,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克萊茵藍?”白蘭眯眼笑道,“藍色的……彼岸花?”
彼岸花什麼的,維德雷可不知道。不過他們能停下來倒是極好的。
“雖然不知道這位和戴蒙有什麼過節,不過打架也解決不了事情嘛,還不如好好地談一談。”
“我也很想和你們談一談。”
一句熟悉的話語突然插進了他們中間。維德雷抽着嘴看着突然出現的克萊茵藍,覺得自己的胃似乎在疼了……
“克萊……茵藍……”
“阿拉,你就是克萊茵藍嗎?”白蘭飛到她身邊。
克萊茵藍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白蘭一眼,而是目光投向了站在一片廢墟中的維德雷和戴蒙。
克萊茵藍是立在魔人金具上的,紅色的斗篷被風吹得發出烈烈的聲響。此刻的她正好背對着陽光,彷彿是自太陽中而生那般。她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看着地面上的狼藉,雙目平靜如若暴風雨前的寧靜。
“希望給我的解釋不會太離譜。”
“這個……”維德雷嘆了口氣,好組織語言將前因後果講清。
戴蒙倒是對她的魔人金具變身後的形態比較感興趣,“這是你的耳釘?看來你已經很熟練地利用魔人金具了麼。”
克萊茵藍冷冷道:“廢話我不想聽。還有……”她指着白蘭,皺眉問道:“這隻笑得一臉□□的鳥人是怎麼回事?!”
白蘭·笑得一臉□□的鳥人·傑索:( ̄△ ̄;)
戴蒙斯佩多:( ̄_, ̄)
維德雷:(﹁﹁)~→
……
經過一番解釋,克萊茵藍終於明白了此時發生的緣由。
她扶額,簡直不敢想象維德雷會那麼大膽子敢私自進行召喚,而且還是自己想象的魔法陣……
“很抱歉,克萊茵藍。我願意接受懲罰。”維德雷一臉愧疚地低下頭。
克萊茵藍擺擺手,她的目光略過白蘭,投向了戴蒙,“那麼,你們二位是舊識嘍?”
戴蒙斯佩多冷哼一聲,“我可不認識這隻鳥人。”
“戴蒙君好冷漠啊~~”白蘭的翅膀還沒收起來,那盪漾的笑容也沒斂起來。
“ヌフフ……我跟閣下很熟嗎。再說了,密魯菲奧雷的boss居然被這麼一個殘破的魔法陣給召喚到這裡……ヌフフ……”
戴蒙言語中的譏諷不言而喻。
白蘭倒是不爲所動,眯起了眼睛,勾起了脣角,“我也很好奇,大名鼎鼎地戴蒙君會那麼聽人的話呢……”
他的意思指剛纔戴蒙對克萊茵藍的恭敬。雖然不是那種俯首稱臣的恭敬,但是相比於當初對待彭格列十代的態度,完全可以說是恭敬了。
“別說笑話了,我和克萊茵藍不過是合作而已。”
“是麼……?”顯然不信的樣子。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爲什麼這位……白蘭先生會被召喚出來?難不成白蘭先生是召喚獸?”
克萊茵藍挑着眉看着白蘭。
白蘭眼角一抽,並不作答。
“還有……白蘭先生的翅膀能不能收起來,這會讓我很想油炸了。”
“這會吃壞肚子吧。”戴蒙嘲諷道。
戴蒙的臉色一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面色不愉地盯着白蘭,“爲什麼你的死氣之炎可以用?”
白蘭的翅膀是由死氣之炎所幻化而成的。由於一開始對白蘭的敵意,使他忽略了這個嚴重的問題。
“要說爲什麼的話……”白蘭的十指抵在脣角,驀然睜開紫色的雙眼,彷彿不解地看着戴蒙斯佩多,“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難道說,戴蒙君無法使用火炎嗎?”
被說中了,戴蒙黑着臉不善地看着白蘭。
白蘭擺擺手,收起了翅膀,“原來如此,那麼戴蒙君剛纔的力量,大概就是所謂的魔人金具吧。”他剛纔沒有漏掉戴蒙對克萊茵藍說的話,所謂的魔人金具,於是便侃侃而談,將自己關於戴蒙爲什麼不能使用火炎的猜想一一道出。說得極有道理。
然後,維德雷忍不住伸出手打斷了他的話:“雖然閣下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戴蒙的力量並不是魔人金具……”
白蘭·裝逼失敗·傑索:(Д≡Д)
毫不意外,響起了戴蒙的冷嘲熱諷。
克萊茵藍咳嗽了兩聲,說道:“戴蒙的話,使用的是眷屬器呢。白蘭先生對現在所在的世界還不瞭解呢。所以……”
請不要裝逼了……
“啊,對了,我是不是可以認爲兩位不會在打鬥起來了?嗯,就算打鬥起來也希望兩位遠離王宮和王都。畢竟我國的財政支出是有限的,嗯?”
克萊茵藍笑眯眯地輕聲問道。
戴蒙直接撇過了臉去,維德雷無可奈何地嘆氣,而白蘭,則是揚起欠揍的笑容:“好的呦~~克萊茵藍。”
克萊茵藍忍不住扶額……
……
之後的幾天,王宮的花園在不斷地進行整修,那些被摧殘的花朵,被拯救了不少。而戴蒙和白蘭,難得放下了仇怨。這兩個人都是極會僞裝的人,所以表面上看來,現在沒什麼爭鬥。但是想要他們哥倆好的話,那還是算了。
在花園修整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克萊茵藍準備出發前往巴爾巴德了。她掐指一算,勾玉他們現在應該差不多登陸了。現在過去找她們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