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某些人的神情一變,有不解,有了然,有複雜難測。
衛家和皺了皺眉,嚴肅的道,“那要看誣陷的是誰?若是身份地位尊崇的人……”
“那我可是地位尊崇?”姜雲朵笑着截斷。
“……大小姐貴爲姜家大小姐,地位自然是尊崇。”衛家和眯了眯眸子,有些話不願說,可是此刻被逼到這份上,就是不想承認什麼,也不得不承認。
“那就好!”姜雲朵神情很是淡然無辜,“那若是有人誣陷我,該是什麼樣的處置呢?”
話說到這裡,還有誰不明白的?衛家和騎虎難下,也只能硬着頭皮道,“依着島上的刑法,誣陷大小姐,就是藐視皇權,罪可致死!”
姜雲朵就悠悠的笑了,在這個島上,雖然看着是現代化了,其實骨子裡還是舊時的皇權傳統,擱在國外,誣陷一個人,最多就是判個三年五載的,可是在這裡……藐視皇權的帽子壓下來,就是可以要人頭的大罪!
這比起休妾可是嚴重了百倍!
高蘭芝母女的臉色再一次變白,高萬良看她的眼神也帶着異樣的審視,而姜萬豪和那幾只則是縱容的歡喜,就喜歡看她這樣三言兩語就反戈一擊的狡黠模樣。
這下子之前的那些威脅似乎不存在了,畢竟就算知道是幾人所爲,可是誰能拿出證據?衛大少出手從來不可能給人留下把柄的,然而姜一惠做的那些醜事卻被刻成了一張張的盤,隨時賣到千家萬戶去,網上早已有了版本,儘管在某些地方做了處理,可是有心的人還是可以猜到是誰,他們也想盡辦法阻止,然而背後總有一隻手操控着,不斷的刪除,便會不斷的上傳,似乎源源不斷。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看誰握住了誰的把柄!誰能輸得起!
氣氛似乎又凝滯了起來,半響,衛家和的夫人高蘭玉寒着臉道,“姜家主,就算惠兒一時做出這樣荒唐的事丟了姜家的臉面,可是那也是事出有因,並非是有意如此,您這樣就譴責與蘭芝是不是太多苛刻了?”
聞言,姜萬豪還未說話,一直沉默的衛伯庸忽然冰冷的道,“身爲黃金島上的首席*官,家屬這麼法盲還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官的斷案能力!”
衛家和和高藍玉猛的看過去,高蘭玉和高蘭芝長的有五分相似,這會兒那雙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憎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衛伯庸冷起來,似是連空氣都要凍結,那股子威嚴的氣勢比之殿裡那些叱吒風雲幾十年的人還要凜然幾分,“意思很簡單,殺了人就要償命,難道因爲你是無辜的,就可以無罪釋放?初衷不重要,是不是本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結果已經造成,你就要爲此埋單,出來混……早晚有一天都是要還的!”
最後那一句,意味深長的令人新顫,衛家和的臉色就變了,隱約閃過一抹痛楚,而高蘭玉的神情也白了幾分,連高萬良都氣息緊了緊,當年的舊事雖然島上的人都不提起,可是該知道的還是都一清二楚,不過想要清算舊賬……那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因爲衛伯庸的話,讓想要幫襯的高蘭玉兩口子偃旗息鼓了,沉浸在他們自己的事情裡,一時退到邊上去,高蘭芝見狀,又急切的看向呂繼明兩口子,呂繼明的夫人是高蘭芝的姐姐高蘭芬,她對妹妹的求助暗示似是心不在焉,應該說自從進了殿,就注意力沒集中在這件事情上,她關注的是另一個人,盧雪蓮,身邊的男人就算掩飾的再好,那眼神也瞞不過她這個枕邊人的眼睛,心底不由一聲冷笑。
呂繼明這會兒倒是還不死心,站出來打哈哈,“家主,這又是何必呢?鬧得大了,誰的臉上也不好看,再說,您與二夫人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我們也都一把年紀了……”
姜萬豪忽然冷聲打斷,“你說錯了,我與她從未有過半點的夫妻情分,從開始到現在,我心裡只有一個人!”
這毫不留情的話像是扇了高蘭芝一個耳光,又像是壓死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一時,那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沒有半點夫妻情分?那我到底算什麼?”高蘭芝覺得心裡的某種情緒像是要炸開一般,有種撕心裂肺的崩潰。
看在姜萬豪眼裡,卻是無動於衷,“這個你要問你的大哥了。”
高蘭芝忽然無聲,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壓彎,她算什麼?當然是大哥拉攏實力的一顆棋子,不管是大姐還是二姐,高家的女人生來就是這樣的命運,當年她也心高氣傲,以爲嫁給島上最尊貴的男人,早晚有一天會征服他的心,可是二十年過去,原來她什麼都不是!
如今,連名存實亡的這個二夫人稱號都要被剝奪了去!
“不管情分如何,總之家主名門正娶了不是?我高家的嫡女可不是隨便都可以想不要就不要的。”高萬良的語氣終於重了起來,在場的可是還有兩位高家的嫡女,雖然是棋子,可是也不能不管,寒了她們的心。
姜萬豪冷笑一聲,“我這輩子名門正娶的就只有一個女人,其他的……”語氣一頓,他壓了壓那口鬱氣,把那個秘密又咽了回去,現在不是公開的時候,“其他的都非我本意,至於是怎麼進的這道門,你們也都清楚,至於我想不想要……”
說到這裡,姜萬豪的情緒似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動,騰的站了起來,指着大殿的中央,語氣悲憤悔恨,“你高家的嫡女又如何?再矜貴也比不過玉顏,玉顏我都休掉了,那是我放在心上的人,休掉她宛若割肉挖心一般,現在不過是休掉一個妾,你以爲我會看你高家的臉面?你高家的臉面有比玉顏還重要?”
聞言,殿裡一時死一般的沉寂,高蘭芝面如死灰一般癱軟在地上,姜一惠攥着裙子的手像是要撕裂了,盧雪蓮母女白着臉甚至大氣都不敢喘,姜家的那些元老們都低垂着頭,不去看場中每個人的臉,高萬良終於白了臉色,深沉的眼底劃過一抹痠痛,每次想起那一個人,與他又何嘗不是割肉挖心一般?一時心底被曾經的那些往事刺激的也有些激動起來,忍不住反脣相譏,“重要?你說玉顏重要?你說這話不覺得虛僞麼?若是重要,當年爲何要放手?”
“爲何要放手?你會不知道?”姜萬豪瞪着他,掩飾不住氣恨。
“哼,我只知道在你的心裡,姜家的權勢比什麼都重要!”高萬良冷冷的嘲弄道。
“你!”姜萬豪一時無言以對,他總不能把當年的事情都說出來,鬥氣歸鬥氣,他還不至於沒了理智。“我與玉顏的事無需跟你解釋。”
“你是沒有資格解釋吧?”高萬良似是說的興起,咄咄逼人。
“高萬良,別逼我說出什麼來,當年爲什麼會那樣,難道你沒有責任?你有資格?”
“……我有責任?若是你能看好她,護好她,就是我當年……她又豈會離開?”
“你還好意思提當年,你當年若非那麼無恥,又怎麼會連累玉顏?”
“我無恥?玉顏還未嫁給你,我追求她就是無恥了?”
“我們雖然沒有大婚,可當時已經心意相許,你橫插一腳不是無恥是什麼?更何況你早已娶妻,你置玉顏與何地?”
“那你呢?你娶了人又看不住,讓她孤兒寡母遠走他鄉,你又置她與何地?”
兩個人你來我往,像是小孩子吵架鬥嘴一樣,無視殿裡還有其他人觀戰,吵的熱火朝天。
那些被忽視的人一個個面色古怪,不明白怎麼一齣戲唱着唱着就穿越到二十年前了?
姜雲朵揉揉額頭,只要提起母親,她這個父親就變得特別幼稚,不過令她刮目相看的是沒想到高萬良竟然也這樣,看來當年對她母親也是上了心思的,只怕現在依舊念念不忘,她忽然有些憂慮,母親要是回來,高萬良會不會還賊心不死?
衛伯庸咳嗽了一聲提醒,“義父,義母的事情等以後再提,還是先解決現在的事吧!雲朵看着有些累了。”
什麼話也比不過雲朵這兩個字管用,不管是不是託詞,姜萬豪都立刻止住了和高萬良的爭執,看向姜雲朵,緊張關切的問,“朵兒,累了?”
姜雲朵嗔了衛伯庸一眼,這一聲累了怎麼就聽着那麼曖昧呢?“咳咳,還好。”
章雲旗見狀忽然笑着道,“朵兒妹妹累了就不要堅持了,反正留下來也沒什麼事,不若我陪着朵兒妹妹去休息如何?”
許攸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是你累的堅持不住想要去休息了吧?哼!離着晚上可是還早呢。
“雲朵,你覺得雲旗的提議如何?”齊宜修想到什麼,也熱情的幫襯着。
向驥蔚藍色的眸子閃了閃,看向許攸,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瞭然,看來今晚上人家倆人達成一致了。
------題外話------
本來想今天多寫一點。勞動最光榮嘛,可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了,所以到頭來還是那些字數,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