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風雲詭譎。
勢頭正盛的盧家被蕭恆景略一打壓,氣焰便低了許多,盧譽此刻才認識到,當年的小羊,如今已長成了猛虎,不再受他擺佈。爲了保全盧家,他勢必要鋌而走險。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盧丞相這是想通了?”黑衣的男子沉聲道。
“如今的形勢,哪還是我想得通想不通能左右的?”盧譽苦笑道,他終於也淪落到了這般地步。
“既是如此,那麼,合作愉快,盧丞相。”黑衣人滿意地站起身,消失在盧譽面前。
“那盧家小姐……”仇容在書房終於還是提起了這件事,近日來,盧仇兩家要聯姻的事情在帝都傳的沸沸揚揚,想必不用他提,仇愁也早就知道。
“父親,那些只不過是謠傳,並且我還不想成家。”仇愁拒絕地很乾脆,身爲仇家人,他知道自己的婚姻對仇家來說代表着什麼,以仇家的立場,父親若是會同意與盧家的聯姻,仇愁都要懷疑父親是不是受了別人的蠱惑。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今日前來,也不過是找你說一下罷了,畢竟,這是你的事情。”仇容點了點頭,“只是,你的婚姻大事,終究是我仇家的一件大事。”
仇愁沒有說話。
成家?
他知道自己的婚姻對仇家來說意味着什麼,他這一生,都要揹負許多,只是……爲何當父親說到成家二字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總會不知不覺地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
“爲父聽說你府上前段時間住進了一個姑娘。”仇容突然問道。
“是的,是一個叫嫣紅的姑娘。”仇愁回答道。
“她是什麼樣的人?”當仇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仇愁就知道仇容一如仇家的那些長老們那般想多了。
“父親,她已經被送到了堂嬸處,並且過不了多久,也要成親了。”提到嫣紅,仇愁是一陣無奈,當初只是爲了救人,誰知道嫣紅竟然喜歡上了自己,不過,看着當初送嫣紅走的時候阿木的眼神,仇愁便讓阿木帶着嫣紅去堂嬸處,不知道等他回來,能不能聽到點好消息。
“既是如此,也好。”聽了仇愁的回答,仇容心裡半天不知道滋味,仇愁生性固執,一如他的母親,他認定的事,那是極難改變的,因此仇家這幾年來才一再退讓,只要姑娘家品性不錯,仇愁喜歡,都可以入仇家門。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的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盧府內室,盧晴柔一張俏臉氣得煞白,她伸出手將面前的事物都狠狠摔在地上。
“小姐……”一旁的紫夜擔憂地看着盧晴柔。
“紫夜,你說的可是屬實?”盧晴柔咬着脣,努力抑制內心的憤怒。
“句句屬實,小姐,奴婢親耳聽到的。”紫夜點着頭道。
自從那次宴會一見,盧晴柔便看上了仇愁,男未婚,女未嫁,同樣是世家門閥出身,兩大家族各有千秋,對於自己是否配的上仇愁這點,盧晴柔是一點都沒有懷疑。因此,在知道父親這幾日因爲朝堂上被皇帝打壓之後,她便去父親處獻計,若是兩大家族聯姻,說不定能挽回局面,實際上,她只是一介小女子,並不懂朝堂之事,然而當時父親想必是太着急了,竟然是相信了她的提議,並且還親自去了仇家商量。
當知道父親這個舉動之後,盧晴柔每天喜滋滋地在盧府等待好消息,當然,還沒有忘記打發丫鬟們去散播這個消息,因此盧仇兩家堯聯姻一事才傳的如此沸沸揚揚。
只是,盧晴柔萬萬沒有想到,這才過了每一天,父親從宮裡回來之後,紫夜便聽到了父親與人說着盧仇兩家是結不成親了的。
“一定是那個賤人唆使父親不讓我嫁去仇家的!”盧晴柔眼中露出恨意,又打碎了一堆東西。那個賤人,只是因爲長了自己那麼些年,便佔去了盧家的風頭,在宮裡風生水起,平日裡出去,誰不羨慕她有個貴妃姐姐?雖然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但是她能感覺到大家顯然更在意宮裡的那位,她這個盧三小姐,永遠比不上她。
盧晴柔的動靜鬧的太大,這事很快便傳到了盧譽處,然而盧譽知道的也只侷限於盧晴柔砸了一堆東西,其他一概不知道,對此,盧譽只是皺了皺眉頭,心下更是認同了端妃的話,盧晴柔這人的內心其實是十分狠辣的。
仇愁與仇容說清楚之後,仇容在盧家一事上便也不再糾結,而另一頭盧譽經了那黑衣人的分析,自然也放棄了此事,但是兩家當初要聯姻的動作着實太大,這可讓兩家傷透了腦筋,但是,能用錢砸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在兩家聯手撒下大把金錢之後,竟然還是生生地將這個輿論給壓制了下去。
於是,帝都內漸漸地再也沒有人提起這事。
然而,帝都畢竟是帝都,它的平靜也只是表面的,蕭恆裕走後的第七天,邊關傳來消息,皇子蕭仁烽率領的大夏軍隊大戰犬戎,大獲全勝,班師回朝,此刻正在城外駐紮,還請皇上下旨讓將士們進城。
蕭恆景大筆一揮,很快便下了聖旨:“準。”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仁烽身上還穿着鎧甲,跪拜在蕭恆景面前。
“起來吧。”蕭恆景臉上滿是喜色,犬戎一族時常滋擾邊界,搞得邊界居民民不聊生,因此蕭恆景在那邊特意設立了將軍府,震懾犬戎。
“多謝父皇。”蕭仁烽起身,他的臉上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身上的鎧甲也有幾處凹進,想來戰場上刀劍無言,他也經歷了許多。
蕭仁烽此番前來,無異便是上摺子並且告知蕭恆景邊界發生之事,蕭恆景聽了蕭仁烽的敘述,雖然他講的十分平淡,也能從中知道他身先士卒,好多次身陷險境之事。父子二人交流完畢之後,蕭恆景喚來了桂九又給了蕭仁烽許多賞賜,這才讓放他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