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雖然這般說着,然而還是偷偷地跟在北宮殤極身後。看着北宮殤極端着藥進去,安芷很想上前看,但是北宮殤極關了門,這讓她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內心很是焦急。
元逸其實早就發現了安芷,但是他並沒有說破,反而是示意一旁同樣發現了安芷的侍衛們不要出聲,就這麼任由她一點一點靠近,直到貼在蕭恆裕的門口。
屋子裡,北宮殤極給蕭恆裕服下的是安神定心的藥,蕭恆裕服了藥之後便很快沉沉睡去,一旁早就準備好的,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北宮煙羅。北宮煙羅身後還跟着纔出了人物回來的元坪。
“元坪,看你的了。”北宮煙羅眼神示意元坪。
元坪的臉一下子通紅,回以眼神:“不,這怎麼可以?”
“不然呢,難道我來?”北宮煙羅繼續眼神加動作。
“王爺,在下要開始了。”北宮殤極着實看不下去北宮煙羅和元坪的眼神交流了,不給他們思考的機會,徑直開始。
元坪無奈,只能“嗯”了一聲。
元坪是蕭恆裕的御用替身之一,因此學蕭恆裕的聲音學的惟妙惟肖,這是以前在北疆的時候被北宮煙羅發現的,這次北宮煙羅要實行她的損計自然也是少不了元坪,這才元坪一回來就被北宮煙羅火急火燎地拖來這裡實行她的計劃。
雖然知道元坪的厲害,然而當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讓北宮煙羅震驚了一下,她不由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元坪看到北宮煙羅的樣子,“刷”地一下紅了臉。
“王爺要千萬要忍着點。”北宮殤極又道,隨即作勢要給元坪換藥。
元坪依着之前與北宮煙羅說好地開始發出隱忍的聲音。
聽着裡面傳來的聲音,安芷幾次三番想要衝進去,然而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聽了好一會兒,聽到裡面傳來大口大口的喘氣聲以及北宮殤極的一句“王爺辛苦”。安芷這才趕緊離開。
“哥,你說,這個樣子,有效嗎?”北宮煙羅打開門上的鎖,之前因爲怕安芷衝進來發現真相,因此她將房門上來鎖,然而看到安芷這般離去,竟然沒有絲毫反應,北宮煙羅不由得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這個計劃,於是,她看向北宮殤極。
“不知道。”北宮殤極本就不贊同北宮煙羅的做法,若不是北宮煙羅死磨硬泡,只怕他看都不會看這個計劃一眼,自然是這般回答。
“元坪,你呢?”北宮煙羅無奈,只能轉向元坪。
“屬下……屬下不知。”以前僞裝成王爺都是在面具下或者是暗處,如今在北宮煙羅和北宮殤極面前大大咧咧地這般,這對元坪來說還真是不一樣的體驗,他紅着一張臉答道。
“沒趣。”北宮煙羅這般評價元坪的回答,元坪的臉更加紅了……
安芷在外面晃盪了一整天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她想就這麼回到別院,索性眼不見爲淨,然而每次有這個念頭的時候,腦海中便會浮現出蕭恆裕的臉。
生氣的、嚴肅的、痞子樣的……
各種表情在眼前輪番出現。
仔細想來,蕭恆裕也救過自己很多次,爲了確保自己的安全還將元培這樣優秀的侍衛指派給自己,可以說,自己能安然無恙到如今,多虧了蕭恆裕。
然而她自己呢?看着他身中奇毒,飽受折磨,卻還在糾結到底救還是不救……
轉眼到了第五日,離七日只有兩日之遙。
安芷明顯地消瘦了,她開始整日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就連林意茹派了人來都沒見,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做什麼。
很快,第六日也來了。
安芷坐在窗前,看着天上初升的太陽,整個人都冰涼冰涼的。
然而,更讓人渾身冰涼的是當天晚上,蕭恆裕開始發起了高燒。
“哥,我看那人就是個鐵石心腸,虧得王爺之前還這般對她。”北宮煙羅忿忿不平地道,她甚至生出了將她綁來強行給蕭恆裕解毒的心理,然而卻被蕭恆裕識破。
沒錯,在元坪那日僞裝成他之後,蕭恆裕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當即便讓人找了北宮煙羅來問,北宮煙羅自然是大方承讓,她還沾沾自喜地等着蕭恆裕的贊同,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蕭恆裕並不贊同她這麼做,甚至還讓她發誓,絕對不閉着安芷做安芷不願意做的事。
“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王爺不會有事的。”元坪在一旁道。
“嗯,沒錯,不都說禍害六千年?他這麼壞,老天一定不會這麼早就收了他去。”北宮煙羅贊同地道。
元坪:“……”
北宮殤極:“……”
然而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蕭恆裕的高燒卻遲遲不退,安芷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王府裡面一團亂,抓了一個侍衛問發生了什麼事,這才知道原來蕭恆裕竟然已經高燒不退很久了。
安芷匆匆趕過去,然而卻在蕭恆裕的門口止了步。
進去了該怎麼做,她想了整整兩天都沒想到。
“此毒除了解藥之外,便只有一種方法,只是這種方法傷及醫者自身根本,阿芷,若是萬不得已,你千萬不能動用。”叔父當時教導自己的樣子浮現在眼前,安芷眼眶一紅。
安芷最終還是沒有進去,只是站在外面等着消息,直等到半夜三更,蕭恆裕退燒,北宮殤極等人離去她才偷偷進入蕭恆裕的屋子裡。
他的精神狀態比兩天前自然是差了許多,他的嘴角還滲着沒有擦乾淨的血跡,他就這麼靜靜躺在牀、上的樣子,讓人直覺得他彷彿隨時會離去。
“到了第七日,若是再沒有解毒,中毒者便會七竅流血而亡。”叔父的話冷不丁地在腦海裡浮現。
七竅流血而亡?
蕭恆裕?
不,不可以,她也不允許。
安芷站在蕭恆裕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的命都是你給的,我還有什麼好豁不出去的?
頂多,頂多捨命陪君子罷了。
安芷閉了眼,心一橫,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鋒利的匕首。
蕭恆裕,對不起,我來晚了,不過,幸好幸好,我還可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