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蒼在衆人的目光下,臉仍是那麼地冷,好像衆人在此與他全無關係一樣。幸好他最後終於說話了:“區區機關巧器,何足掛齒。”
他想不了了之,我偏要窮追猛打,我說:“這可就是於先生不對了,若真是如此,怎麼能一下就傷了一個武功這麼高的刺客?如若依先生說是區區巧器,先生更應拿出來與大家一觀了?難道先生怕我們吃了不成?”
我如此一說,衆人都笑了起來,因爲大家都有看過,那東西是鐵打的,怎麼能吃?
諸葛奉道:“既然趙小姐對於兄的那機關有興趣,於兄何不拿出來讓大家一看,只可惜那不是再下的,若是在下的,定會送與小姐的。”
於蒼臉上仍是那個表情,他好像在考慮什麼,最後還是拿了出來。他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接過後故意說:“呀,這東西好沉。”
我仔細看去,只見那槍與未來世界的槍果真是同一類型,但又不完全相似。這支槍粗糙多了,未來那些槍都是比較精細的。不過在這個時代有這種槍已算不錯了。咦,或許也可以這麼想,這支手槍可能是用未來的圖紙在現代打造的,對,這個可能性很大。
那麼,這個於蒼又是什麼人呢?
我又耍又玩,有時故意地把槍頭對準衆人,衆人皆大驚,呵呵,他們雖然不知這是什麼東西,但也本能的怕走火。
在場只有兩人不怕,當然就是孫無目和於蒼了。看來他們是一夥的,因爲二人皆知道槍永遠不會走火的——槍膛裡面沒子彈。於蒼當然不敢把有子彈的槍交給我玩。
我本來還想要於蒼表演射擊的,但看他樣子是怎麼也不會去射擊的了,因爲他要保持這武器的隱秘性,要別人因爲不知而產生害怕心理。所以我也不想再多費脣舌了。
果如我所料,當我把槍交還到於蒼手裡時,他立即收入了他的懷裡。
我試探着問:“不知於先生這個機關器械是出自哪位名師之手?想此人將機關器械做得如此威力,他定是個不凡之人。”
於蒼還是一點口風不露,他緩緩道:“他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小姐不必理會。”我在心中暗罵:死魚,口封得這麼緊!哈哈,死魚,真是一個好外號,好,以後就叫他死魚。
此時張世初道:“小姐好奇心真大呀,若不嫌棄,本派有幾樣好玩的寶物,小姐可願意到本派一遊?”
呵呵,這不是擺明了想拐騙我嘛,我好奇心雖大,但還是有分寸的。
諸葛奉也不甘示弱,他說:“他武當離這裡太遠,在下倒有一些很好玩的東西,不知小姐願意的寒舍去看看嗎?”
哼,本小姐懶得跟這兩個笨蛋糾纏。我說:“這,這就不必了,我的好奇心也不大,只是偶爾見到怪異的東西就想看一下而已。”我看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況且我還要回去等那兩個刺客銀子呢。我於是說:“由於我還有一些俗事,現在就要走了,請各位慢用吧。”
諸葛奉道:“趙小姐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啊。不知小姐來襄陽所爲何事?”
我一想,正好,這幾個人在各地勢力都很大,叫他們幫找小師妹豈不是好事?我便說:“我此次下山,主要是爲找本門的一個小師妹,他獨自一人下山,到如今仍未有任何音訊。”
諸葛奉道:“這個好辦,只要小姐有令師妹的畫像,甚或是描述出她樣貌來,在下相信一定能找得到。”
我說:“我正好有她畫像,那就有勞先生了。”我給他看了畫像,應付了一下他們對師師妹美貌的誇讚,然後就下了“望月樓”。
我知道一定有一件事,將諸葛奉、張世初、孫無目、於蒼和朱紹連繫在一起,到底是什麼事呢?
算了,反正想不到,不去想了。哈,怎麼又有人跟上我了,如果這人說不出令我高興的跟着我的原因,我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請……請等一下。”一個說話說得澀澀的聲音向我傳來。
我站定,神覺已向後望去。
我“看見”那是一個日本浪人,不該說是東洋扶桑人,他如今整個人看起來非常頹喪,臉上長着淺淺的鬍子,好像有兩三天都未刮過了,不過他整個人看起來威猛之極。
他低聲說:“你……是幸子嗎?”
暈~~~~原來是認錯人了。我轉過身來說:“你認錯人了。我是中國人,你沒看到嗎?真是的,想認識我也要正面來嘛,用這一招。”
呵呵,他竟然臉紅了,真是個可愛的男兒。
他又用那說得很不準的中土口音說:“誤會,誤會。對不起小姐,剛纔我在遠處由於看得不清楚,還以爲你是我在家鄉的未婚妻子。”
呵呵,有水準,說得出這種理由。放過你了。
我說:“那就沒事了,撒攸那拉。”撒攸那拉?呵,我又口吐“怪言”了。
爲了使我那幾個師侄不再亂想,我趕緊說:“沒事了,沒事了,回去數錢。小洪——”
洪都本來見我這麼久都沒有問他錢的事,以爲逃過一劫,沒想到我會突然問起。洪都乖乖交待說:“大師伯,我們尊您的意思,把書賣給了諸葛奉,賺了……賺了,嘿嘿,近五十萬兩銀子。”
李楓一聽,竟然吃驚得大聲說:“什麼!”她上前去一把就扭住洪都的耳朵說:“你們賺了這麼多,現在才說出來,是不是想獨吞。說!”下面就是我愛看的場面了,看這些年輕人吵嘴,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呵呵,我不也還是個年輕人嗎?
那扶桑浪人仍未走,依舊跟在我們後面。
我向他說:“喂,你跟着我們幹什麼?如果缺少路費,我可以給點給你。”
那人說:“我想找人。”
我聽了,不禁爲之氣結。我說:“你又怎麼知道我能幫你找到人,我也是第一次來襄陽耶。我幫不了你,快走吧。”
那人仍舊說:“可能你認得的,他很有名。”
我沒耐性的,說:“我不認得。我告訴你,在這裡我認得的人數來數去最多不會超過十人,我怎麼會認得別人呢。你不會是要找諸葛奉,孫無目,於蒼,張世初吧?”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說:“小姐不必找,世初在此。”
我頓時暈倒,這是什麼人呀,無所事事的,整天跟着我,跟得我都煩了。我不理他,只仍看着那扶桑人。
那人說:“他叫唐玄奘,他很有名的。”
一聽這個人的名字,所有人都不出聲音了。特別是張世初,他竟然是第一次久久不吭一聲。
我定定地盯着他,我四個師侄已開始發笑起來,那人可能因爲是我盯着他,否則便是被我四位師侄取笑,臉兒更加紅了。
我說:“你是否要去看一下郎中,或者自己摸頭看一下,是不是有病,現在是什麼朝代了,大宋王朝末年,怎麼會有唐朝的和尚?唐玄奘是六百多年前的人了,唉,你那麼崇拜他,可惜他早生了三百年,你晚生了三百年。”
我的話讓所有的人都驚住了。不過除了這東洋扶桑人之外,我說大宋就快亡國,誰會信?
他仍舊搖頭說:“沒有錯,沒有錯,這是京都和衫寺住因大師命我來中土尋找唐玄奘的。他是一個悟透天機了的人,所以他是不會錯的。”
張世初以及洪都四人聽得莫明其妙,先不說當那扶桑浪人說京都時他們以爲是大宋的都城,只說什麼和衫寺了他們便已暈頭轉向了。
我暗道一聲:“沒見過世面。”然後說:“那我幫不上你的忙了,因爲那唐玄奘真的是一個死的六百餘年的人了,我可沒本事去找個死人來和你玩。我走了,不要再跟隨着我了,我沒什麼可幫你的了。撒攸那拉,這回可是真的了。”
說着急匆匆地帶我四位師侄走了。
幸好他沒再跟來,不過張世初卻跟來了。
火大,他不無聊麼,難道要我上茅廁才能甩掉他?
他跟上來說:“趙小姐,我知道了,也許,他真的是來找唐玄奘的。”我停了下來,因爲他說得很正經,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我今天遇到了這麼多奇事,再遇到唐僧玄奘也不足爲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