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門口了,想不見都難了。我只好對門外的巴桑道:“大喇嘛大清早過來,不是爲了送錢給趙歆吧?如果是的話,歡迎之至。”
不一會兒,巴桑帶着一個少年,十二個護法以及數十個肩上扛着東西的隨從來到了我們的面前。那個少年正是他在趙昀的壽慶大典上介紹給我認識元朝未來的開國君王忽必烈。巴桑一面走一面對我道:“小姐真是神人,竟然能未卜先知我來給你送錢,佩服佩服!”
不是真的吧,我只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竟然猜中了。
周沉芳他們只能以目瞪口呆來形容——他們更堅信我是仙人了。
巴桑命人將一箱箱的禮物呈到我們面前,對我道:“趙小姐,這是鄙上成吉思汗的一點心意,請笑納。”一面說,一面繼續命人將那些箱子打開。
第一箱打開時,金光立即將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照得黃澄澄的,洪都他們四人看得的眼珠都快掉了出來,就差沒撲上去搶了。
第二箱是一些珠寶玉器,珍珠大如龍眼,玉器晶瑩剔透。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子最珍愛的飾物,就連我見了都動心了。此時我已經聽到洪都李楓輕輕吞口水的聲音了。
下來幾箱都是古董貢物,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
最後還有幾箱盡是一些綾羅綢緞,女紅繡品,這些我和周沉芳在臨安大采購時都見過,但極爲稀少,而且價錢都貴得讓人聽了都會嚇一大跳。
這麼多的好東東送上門來,如果本小姐還讓它們完好無缺的出去,本小姐就不叫趙歆了!就算不能全拿,我也要雁過拔毛,將他的東西全部拔光。
“來人,奉茶!”呵呵,他下這麼大的禮,肯定有求於我,照我猜測,他所求的事定是十分困難。因此我估計他求我的事八成是談不成的,所以爲防止談不成他將東西收回,我就先要點茶水錢。至於怎麼要,這個就太簡單了,比如說我的茶葉是天下間最罕有的那一種,而且都是按張計算的,每一張一兩黃金,再比如這沏茶的水是從皇宮裡面的龍泉裡取來,一百兩銀子一滴等等之類的,反正要錢的名目多了。(作者:這都想得出來,服了。難怪古代異族人都說漢人奸詐,原來是某人立的榜樣……)
我故意不去看那些箱子裡的東西——讓他們認爲我一點都不在乎,這樣等一下討價還價起來就可以殺得他狠一點。我對巴桑道:“大師,請坐下再談。”(作者:笨蛋!小心她收你的“坐椅費”!趙某人:咦,多謝提醒,我沒想到還能從這裡收錢,呵呵,等一下又有一個收錢的項目了。)
巴桑攜忽必烈坐下,我道:“大喇嘛,所謂無功不受實祿,大師如此大手筆,必定有要事吧。請不妨直說。”
巴桑笑道:“趙小姐真是爽快之人,看來我真是沒找錯人。我此次過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我主穆珠活佛希望能約請到周沉芳小姐到邏些城布達拉宮共同參研西藏佛寶‘無上般若咒’。”
周沉芳聽了不敢相信地道:“大喇嘛,不,巴桑大師,你是說,你是說穆珠活佛要約請沉芳去參研‘無上般若咒’?”
“無上般若咒”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讓周沉芳如此欣喜?她不是隻對韻律有研究的麼,爲什麼一聽說能參研那個什麼鬼咒立即變得如此高興?
我道:“雖然不知道無上般若咒是什麼東西,但一聽名字約可猜出那東西應該是與降妖伏魔有關的吧,怎麼會扯上沉芳呢?”
周沉芳道:“這姐姐就有所不知了。穆珠活佛也是當今有數的高人之一,他的修行據說早已達到了道家所說的‘歸真’的程度。只是近年來再無寸進,於是他便想從其他地方突破,他最先選擇的便是音律。而在西藏衆多典籍,與音律關連最多者便是這無上般若咒。據傳說無上般若咒內有暗含着天地至理的韻律,所以沉芳早就想向布達拉宮借來一閱了,今日竟得活佛親自派人相請,這不是給沉芳一個天大的面子麼?況且沉芳早就嚮往,希望能到西藏看看天高雲闊的草原,峻偉雄奇的布達拉宮了。”
看來她是穩去無疑了。我只轉過身對巴桑道:“那還有另外一件事呢?”
巴桑道:“這第二件事便是與小姐有關的事了。這也是今次我與忽必烈小王子來中原的另一個目的。成吉思汗是讓我替他找一個能統領蒙古大軍,使蒙古大軍所向無敵的軍師。而這個人選,在成吉思汗給我任務時,我便已可確定是趙小姐了。因爲趙小姐的過人機智,高超武藝令我十分的佩服。況且,在昨日的國師換先的比試上,趙小姐再次用實力證明了你自己的實力。”
此時在旁邊的少年忽必烈也道:“沒錯,趙小姐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了。”
我詫異地道:“當軍師?”
巴桑道:“有什麼問題麼?”
“有,”我說道,“問題大着咧~~~”
我道:“首先,趙歆乃是一介無名之輩,憑什麼會讓成吉思汗認可呢?”
巴桑道:“原來小姐是在擔心這一點,這個不必擔心,因爲小姐昨日之戰,勢必揚名天下。只可惜大宋國君有眼無珠,不識珠玉,沒有讓趙小姐當上國師。如若小姐來蒙古,成吉思汗必待小姐若上賓,敬如神人。”
我繼續道:“話是如此,但是你剛纔也說了,我是當國師,而不是當軍師,而且還是個漢人,說出來的話會有人服麼?”
巴桑道:“這個小姐也不必擔心,只要是成吉思汗選定之人,手下將領無人敢不服。”
我道:“我還是一介女流……”
巴桑道:“吐蕃國師赫連娜也是一介女流……”
一聽赫連娜這三個字,我氣不禁不打一處來,我額頭上冒着青筋說道:“不要拿我和那肥婆比!!”
聽我說“肥婆”二字,在旁邊的周沉芳數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赫連娜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沒有留下好印像呢。
巴桑尷尬地笑笑道:“這是自然,赫連娜自然是不能與趙小姐相比的,小姐天生麗質,學究天人,赫連娜怎能與你相比呢。”
他拍的馬屁我接受了,誰叫他講的都是事實呢。我問道:“要我當軍師,這可有點難度,對了,大喇嘛,你不怕我當了軍師,搶了你的飯碗麼?”
巴桑聽了一怔,道:“飯碗?”想了一下旋猜到我話中的意思,便道:“這個我是不會擔心的,國師與軍師是兩個不同的職位,況且,我們與蒙人吃飯是不用碗的。”說着微微一笑。
既然他將問題都解決了,是我開價的時候了,我道:“你知道,要我當軍師,上戰場,那是極危險的事,爲保證我個人生命安全,我需要很多錢來補貼,我也不能白白爲你們賣命吧,是不是?如果某日還要替你們回來攻打宋國,那時我將成爲漢奸,名譽一落萬丈,這個損失應該也需要很多錢才能補回來的。”
在場數人聽得呆了起來,姑且不論他們是否已聽懂我所謂“漢奸”那個詞的意思,光憑我說以後蒙人要攻打宋國這句話便足以讓所有的人震驚了。況且這裡還是在宋國的國都呢。
巴桑以爲我是故意揭穿蒙人的野心,所以他乾笑道:“哪有此事,我敢保證,成吉思汗絕無侵擾宋國之意,衆所周知,大汗早就派人來與大宋簽定互不侵犯的條約,這些條約的一字一句仍高懸在我大汗的帳頂。大汗每日出入都細看一次,不敢或忘。”
哈,吹牛的本事還真厲害。蒙古會侵入宋國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我道:“這個我不管,反正我以一介漢人的身份去擔任軍師,於自身名譽必定有損毀,所以這個錢也是免不了的。”
巴桑在心裡面一定暗想:原來說來說去,還是爲了錢啊。呵呵,就是爲了錢,怎麼樣?
巴桑果然問道:“原來如此,那小姐想要多少錢作爲報償呢?”
我嘻笑道:“還是大喇嘛你爽快,就這個數吧。”我打開我的右掌,讓他們看看我五隻纖細且潔白如玉的手指。
忽必烈喜道:“五萬兩黃金?正好,正好,我們這裡拿來的正好是五萬兩黃金。小姐儘管拿去。”
洪都他們聽了,喲呼一聲,立即撲到那些黃金上面——
這幫笨蛋!才五萬兩黃金就興奮成這樣。我怒道:“你們當是打發要飯的麼?五萬兩黃金?”聽我這麼一說,洪都他們都靜下來,看來他們也意識到自己太容易滿足了呢。
巴桑道:“那小姐說要多少呢?”
“五萬萬兩(=五億)。”
“五萬萬兩!黃金?”
“你們給白金也是可以的。”我微笑着道。
看洪都他們四師兄妹的表情,好像是突然發現了自己的幼稚,對區區五萬兩黃金便已欣喜若狂了。聽了我說的五萬萬兩,一時間竟然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幾個笨蛋怎麼知道,五萬萬兩他們是絕對不可能給的,他們也給不出。我這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所以就算得不到五萬萬兩,至少五千萬兩還是可以得到的吧。
巴桑好像呆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過來。他道:“既然小姐要價如此高,那我們只好另請高明瞭。”
我倒~~~
想不到這臭喇嘛連價也不還了,他倒底懂不懂得做生意啊?萬事好商量啊。但是我又不好說出來,如果說出來,他的價會壓得很低,那還不如干脆不玩了。
算了,沒辦法,只好收一點茶費,水費,坐椅費,空氣費……拔一拔他們的毛才讓他們走出驛館。
此時巴桑還沒有走的意思,他道:“雖然很可惜小姐沒有能當我們的軍師,但是我們這些東西既然拿來了,再拿走也不大好,這樣吧,我也知道今日小姐要離開臨安,由於我也有點事,所以如果小姐能替我們護送少主離開,這些金銀玉器仍舊留給小姐。”
暈,我總算知道他們的來意了,原來剛纔一直在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是他而不是我,難怪請不到我當軍師他一點“可惜”的樣子都沒有,原來他要我們護送忽必烈走纔是真正的目的。他先拿出一件難事來讓我選,最後纔將簡單的拿出,這不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是什麼?我一直以爲他是傻子,原來我纔是呢。但是,這麼多金子,難道還讓他們走了不成?所以我毫不客氣地答應了下來。不過我知道,這件事表面上雖然說很“簡單”,但是實際上簡不簡單就難說了,這可是元朝未來的國君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