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像見鬼了一樣一把將手裡的小怪物拋得遠遠的,然後撒‘腿’就想跑,可是我剛邁開步子,突然眼前一黑,雪地不見了,我又置身於黑暗中。
我摒住呼吸,有了之前的經驗,我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又碰見什麼怪物,我靜靜的站了一會兒,等到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我能看清眼前短距離內的情景,可是依然是黑暗,我試着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覺得後背泛起一陣寒氣,我猛地轉身,一張巨大蒼白的臉幾乎跟我面對面的飄在空中,我慘叫一聲,一個大步退出去,那張白臉又不見了。
我竭力穩定住心神,我假設如果現在我是洛臣我會怎樣做,他從來都是‘波’瀾不驚,任何事情都難不倒他,我也應該一樣會想出辦法來的,可是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對策,索‘性’以不變應萬變,我靜靜的站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一動也不敢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耳邊響起“嚓、嚓、嚓、嚓”的聲音,好像是掛鐘的聲音,伴隨着這種“嚓、嚓、嚓、嚓”的聲音,眼前漸漸亮起來,我看清了自己的所在地。
這是一間空曠的地下室,僅在一面牆上接近棚頂的那側開了一個鑲着鐵條的小窗,可是窗外依然是一片黑暗,不知道是因爲黑天,還是地下室本身就在山‘洞’裡面,根本就沒有陽光,那麼光線又是從拿裡來的呢?
我轉了身,發現身後正對着我有一個高大的黑漆木‘牀’,‘牀’頭一角斜斜地掛了一面橢圓形的銅鏡,木‘牀’頂上懸着血紅‘色’的‘牀’幔,‘牀’幔隨風舞動,不時輕輕掃到旁邊的紅漆櫃子上,櫃子的紅漆與‘牀’幔是一個顏‘色’,漆皮已經開始脫落,‘裸’‘露’出大片的嫩骨,看起來就像是得了白癜風的禿頭老‘婦’。
木‘牀’對面,櫃子左側的牆壁上,端端正正的掛了一個菱形的古鐘,那種“嚓、嚓、嚓、嚓”的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
我轉了一圈也沒發現光線的來源,無意識的一擡頭,突然看見破敗的棚頂竟然掛了一盞水晶吊燈,這個房間的一切都是又髒又破,惟有這個水晶吊燈異常潔淨,此刻正發出昏黃‘色’的光芒,應該不是我的錯覺吧?我感覺吊燈的光越來越亮了。
吊燈的影子投‘射’到對面斑駁的牆壁上,於是,牆上出現了一個細長而起伏的輪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低頭哀泣的‘女’子。
我正好奇的打量着房間的一切,突然,只聽“吱呀”一聲,櫃‘門’竟然自己慢慢打開了,我的頭髮根瞬間就炸了起來,一股涼氣從腳後跟一直衝到腦‘門’,我下意識的轉身就想跑,其實心裡是沒抱希望的,沒想到這一轉身竟然發現身後有一個小小的‘門’,我一把推開‘門’風一樣衝了出去。
‘門’外,幽深狹窄的走廊,走廊兩側一個格子緊挨着一個格子的,全是一模一樣的紅漆房‘門’。我被內心的恐懼驅動着,瘋了一樣沿着走廊朝前跑,走廊轉了一個彎兒,又是一個彎兒,每個轉彎都給我帶來一線希望,可是希望又好像無窮的遙遠,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感覺肺要炸開來一樣,喉嚨.辣的,好像有誰順着鼻腔‘插’進一隻手,穿過喉嚨,直接進入呼吸道,再一把揪住肺,然後用力死死地撕扯着。
我終於耗盡‘精’力,一頭撞進一個房間。
黑漆木‘牀’,橢圓銅鏡,血紅‘牀’幔,紅漆櫃子,細長吊燈……
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撞開‘門’,滾出去,滾進另一個房間:
黑漆木‘牀’,血紅‘牀’幔,紅漆櫃子,菱形古鐘,細長吊燈……
天,我要發瘋了:這裡的所有房間,原來都一模一樣,亦或是,我其實一直被困在一個房間裡,根本就沒逃出去?
我絕望地盯着牆壁上那個‘女’子輪廓,是我的錯覺嗎?我發現那個‘女’子一改低頭垂淚的悲慼神態,擡頭盯着我的身後詭異的微笑着。
我頓覺‘毛’骨悚然,緩緩的轉過頭,由於過度緊張,我甚至能聽見自己僵硬的脖子扭轉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靜謐的空間裡,這種如同動物磨牙的“咯吱”聲聽得我心頭髮麻,大腦一片空白。
背後,就是那面半敞開的紅漆櫃子,裡面空空如也,只是櫃子一角的蜘蛛網此刻在光線的映‘射’下閃閃發光。
虛驚一場,我轉身長出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哪裡不對,等等,我又飛快地轉過頭盯住蜘蛛網,小小的蛛網,通體都灰‘蒙’‘蒙’的,只在蛛網中間一行亮晶晶的網線,網線歪歪扭扭卻又清晰無比地呈現一行數字:
什麼意思?
“嚓、嚓、嚓、嚓”,鐘聲更加清晰,我擡頭看了一眼古鐘,鐘上的指針顯示此刻的時間:11:58。
我猛地意識到什麼:1200指的就是時間?
在12點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