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一直往下墜落,也不知過了多久,冰棺突然沒了聲息!
我和洛臣面面相覷,都不敢輕舉妄動。
我曾經領教過這冰棺的速度,它能在瞬間將我和先祖從茂密的原始叢林帶到沙漠之中,那麼剛剛這麼久的飛行,還是朝着地下,真不知此刻我們已經深入到地底的什麼地方!
對於未知的事情,我總是充滿了好奇與恐懼,我拉着洛臣的手,輕聲道:
“我們出去看看吧!”
洛臣點了點頭,便擡手想要打開冰棺,可是那原本活動自如的兩扇‘門’,此刻卻關得嚴嚴實實的,洛臣用了很大力氣也沒打開。
我又打量了一下冰棺裡面,視線所及都是光滑平坦的‘玉’石,並沒見到什麼按鈕之類的機關,真不知先祖以前是怎樣‘操’縱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
我們正一籌莫展,身邊先祖的那堆骨頭突然簌簌的動了起來,緊接着,一陣腥風撲鼻而來,擡頭望去,卻原來是冰棺的兩扇‘門’已經自己打開了,真不知剛纔這骨頭是如何開啓冰棺的。
不過我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急急忙忙的站起身,腦袋剛一探出冰棺,一陣更大的腥味撲過來,嗆得我一陣咳嗽,忙不迭的捂住嘴巴!
等到看清我們的所在,我頓時嚇了一跳!
原來,我們正處於一片海洋中,可是這片海洋裡面的水卻不是藍‘色’的,而是濃烈的紅,又極其凝重,看起來就好像是一片由凝固的血液組成的海洋。
而更恐怖的是,這片海洋間或冒一個泡,便有一個紅‘色’的影子一閃即過,也不知是什麼怪物,冰棺正陷在海洋中間,周圍的泡越來越多,有的泡停留的久一些,我便看清楚那些紅‘色’的影子,原來是一種全身都是紅‘色’斑紋的蟲子,那些蟲子又大又‘肥’,偏偏嘴巴又尖又細,一看便知,它們定是用這種嘴巴吸取人的血液。
更要命的是,冰棺正在緩緩的下沉,我們上不得天,下不得地,看來馬上就會墜入湖底,被這些怪蟲吸乾身體,變成兩具皮囊。
我想到這裡,轉身便從洛臣的腰間‘抽’出軟劍。
洛臣吃驚的問道:
“你要做什麼?”
我咬牙答道:
“與其被這些怪蟲生生咬死,我們不如自盡來得痛快!”
他一把奪過我的劍,指着冰棺的外圍道:
“你仔細看看!”
我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只是看到冰棺的半個身子都陷入血水中,那些蟲子圍着冰棺不停的跳躍,想必是聞到了新鮮的血腥味,想要衝上來喝個痛快。
我嚇得頭皮一陣發麻,急忙退後一步。
洛臣見我不明,指引我道:
“我們剛剛從冰棺裡出來時,冰棺的大半個身子都陷在血水中,可是現在你再看看,冰棺只有一半被血水湮沒,這說明了什麼?”
我迎着他希翼的目光,恍然道:
“說明冰棺不但沒有下沉,反而正在慢慢浮起來!”
他搖了搖頭:
“不是冰棺在升起,而是血水在減少!”
他又指着那些蟲子道:
“我們剛從冰棺裡出來時,血水錶面上只有很少的幾個氣泡,可見這些怪蟲是生活在水底深處的,可是現在氣泡越來越多,說明我們正在漸漸接近水底,可是冰棺的高度不可能發生變化的,而冰棺‘露’出水面的高度卻越來越高,說明什麼?說明冰棺正在吞噬血水!”
我嚇了一跳,猛然想起父王曾經對我說過冰棺的起源,天帝爲了救醒三十九子,每日以鮮血餵養冰棺,歷經千年,三十九子醒轉,冰棺也有了魔力,當然會噬血如命,可是沒想到它的胃口竟然如此大,如果照它現在的速度喝下去,只怕這血海里的血都不夠它喝的。
無論如何,我們算是暫時脫離危險了,我鬆了口氣,坐回冰棺,這纔打量起周圍的景‘色’來。
這面血海雖然前方一眼望不到頭,可是身後大約兩三丈以外,便是血海的岸邊,那裡的沙子也是紅‘色’的,旁邊長了一些奇怪的樹,樹枝也是蹤紅‘色’的,上面光禿禿,一片樹葉也沒有,樹枝的間隙有一些黑影隨風輕輕晃動,我盯着看了半天,等那黑影晃過來,我纔看清,頓時嚇了一跳,那黑影竟然是一具枯骨,身子蜷着,手臂吊在樹枝上,身子在樹枝間晃來晃去,好看的小說:。
我曾經聽國子監的師傅介紹過各地的怪異植物,知道在西北有一種怪樹,以吃各種動物以及人的血‘肉’爲生!當時我一直不相信世間會有如此詭異的植物,可是現在不由得我不信了!
那些怪樹連成一片,不知綿延到哪裡纔是個盡頭,怪樹之間除了那些晃動的枯骨,還有一些若隱若現的影子,也不知是什麼怪物。
我看得膽戰心驚,先祖剛剛還說冰棺會趨利避害,哪知這冰棺也跟人一樣,在關鍵時刻,就只想到自己,爲了滿足自己的食‘欲’,將主人的生死置於不顧。
我嘆了口氣,收回視線,一眼瞥見洛臣正皺眉緊緊的盯着冰棺,我順着他的視線望出去,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原來我剛剛這一走神的功夫,冰棺已經將整個血海里面的血水都洗幹了,血海的底部整個暴‘露’出來,只見一片紅‘色’起伏蠕動,正是那種數不清的紅斑怪蟲,在怪蟲中間間或‘露’出一具骨架出來,那骨頭也被染成了紅‘色’,只從形狀可以看出是人骨。
這裡到底死過多少人呀?
最令人恐怖的是,不知這冰棺有着怎樣的魔力,那些蟲子都朝冰棺爬過來,只見一‘波’又一‘波’紅‘色’的‘浪’‘潮’朝着冰棺涌過來,有一些怪蟲近水樓臺先得月,已經爬上冰棺,在冰棺的藍‘色’光籠罩下,我吃驚的發現那些蟲子身上的根本不是什麼紅‘色’斑紋,那些斑紋五顏六‘色’,極其鮮‘豔’,好眼熟呀,我在哪裡見過這樣的蟲子?
我剛想到這裡,身邊的洛臣突然驚叫一聲:
“吸魂蠱!”
什麼?吸魂蠱?
我的眼前立刻閃現一幅畫面,那是在公主閣地下的暗道裡,我和星盡打開了一扇‘門’,那些五彩斑斕的蟲子便如‘潮’水一般涌出來,當時星盡說那些正是吸魂蠱的幼蟲,還沒有吞食魂魄的吸魂蠱。
天,難道這個血海就是吸魂蠱的發源地?
我來不及多想,很多蟲子已經爬上冰棺,我躲閃不及,一個蟲子尖尖細細的嘴巴已經刺進了我的皮膚,我只覺一陣酥麻,並沒有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可是,依然嚇得一揮手把那蟲子打落下來,那蟲子在冰棺裡滾了幾下,我看見它半個肚子已經變成了紅‘色’,天,只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吸了半肚子的血!
洛臣急忙過來護住我,一邊用軟劍舞出梅‘花’雪劍的招式,可是他的劍招只是能阻擋幾個蟲子靠近,卻並不能發揮梅‘花’雪劍原有的威力,帶我們逃離這裡!
我躲在他身後,一邊四處打量着,看有沒有什麼稱手的東西也好助他一臂之力,可是,當我的視線落到冰棺裡那隻怪蟲身上,我立刻呆住了!
那隻剛剛吸了我血液的怪蟲,不知何故似極其痛苦的樣子,在地上翻滾着,然後,突然‘挺’直了身子,一動也不動。
我上去試探着用腳尖踢了一下,它依然一動也不動,我心裡大喜:看來我這‘陰’邪的血脈竟然是這些蟲子的剋星!
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我立刻把胳膊湊到洛臣的劍下,他躲閃不及,軟劍在我的手臂上劃了一個圓圈,洛臣嚇了一跳,一把扔掉軟劍,跑過來查看我的傷口,我卻迫不及待的舉着受傷的胳膊在冰棺裡走了一圈又一圈,確定冰棺的四周都有我的血跡之後,我這才停下來。
洛臣驚訝的看着那些蟲子,它們剛剛爬上冰棺,離我的血跡組成的圈兒還很遠,便爭先恐後的又退了出去。
我鬆了口氣,洛臣皺眉道:
“櫻箬,你的血……怎麼會有這樣的功用?”
我搖頭:
“我真的不知道!”
再次脫離危險,我和洛臣坐回冰棺,我看着周圍的怪樹與那些蠢蠢‘欲’動的怪蟲,忍不住問道:
“這裡就是你說的那個龐大的沙漠王國?”
洛臣搖了搖頭:
“我也不確定,雖然我在沙漠王國看到的景‘色’與這裡截然不同,可是那個王國那麼大,我無法判斷這裡是不是也是王國的一部分!”
我看着那些起伏蠕動的怪蟲,忍不住說道:
“這裡爲什麼有這麼多吸魂蠱,難道這裡真的是吸魂蠱的發源地?”
洛臣剛要回答,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那由吸魂蠱組成的紅‘色’‘波’‘浪’隨着吸魂蠱的滾滾蠕動,緩緩朝我們爬過來,在‘波’‘浪’的頂端,有一個黑‘色’的袋子若隱若現。
我看那袋子的形狀,不由得心裡一凜:難道那裡包裹着另一具骨骼?
這樣一想,我又緊張起來,緊緊的盯着袋子,終於,近了,更近了,近到我們伸手便可以‘摸’到它。
洛臣拔出軟劍,朝那袋子輕輕劃了一下,袋子裂開一個口子,裡面的東西便暴‘露’出來,我看清那個東西,頓時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