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唔,宋總的情話聽起來確實挺讓人心動的。只可惜,我還是那句話, 我不做別人的第三者。”她說完這句話之後, 披着衣服淡定地下了牀。
宋梓然見林唯一似乎絲毫不爲所動的樣子, 心裡一時有些急切, “我會跟她說清楚, 不會讓你爲難的!”他緊緊地盯着林唯一倨傲的背影,眼神中滿是信誓旦旦的柔情。
林唯一大眼睛狡黠地轉了一下,嘴角帶着偷腥似的笑, 然後她緩緩地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早已變成曖昧至極的笑了, “好啊, 那小女子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咯!”她對着宋梓然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轉身走出了臥室。
咖啡廳裡,宋梓然和苗然坐在靠窗的位置。
苗然的面前放了一杯藍山, 宋梓然卻只點了一杯白開水。
苗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宋梓然面前純淨的白開水,意有所指地說道:“看來,幾年不見,你的變化真的挺大的。以前咖啡不離手的你,竟然有一天, 會坐在咖啡廳裡點清水。”她的面上, 一時之間劃過一絲悵惘。
其實, 說是咖啡不離手這話倒是有些誇張, 但是, 爲了提神,他喝咖啡的頻率倒是挺高的。
宋梓然看着面前的白開水, 淡淡地勾了勾脣,沒有接話。他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擊着桌面,這是他思考問題時慣有的動作。
苗然無聲地看着,暗忖,他的這個習慣倒是沒有改變。
“阿然,你今天特意把我約來這裡,不會只是請我喝咖啡吧!”她淺笑着輕輕開口,倒是多了幾分與年齡不符的可愛。
聞言,宋梓然敲着桌面的手指倏然停止,他直直地看着坐在對面的苗然,面上的表情頗有些肅然。
就算幾年不見,宋梓然的變化再大,可是,苗然畢竟曾在他身邊待過一段時間。此刻她看見宋梓然肅然寡淡的表情,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話題不會是她想要聽到的。
“嗨,瞧我,出了一趟國,竟把老祖宗留給咱們的優良傳統給忘了。其實,就這樣坐在一起,靜靜地喝着飲品,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苗然拿起咖啡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輕啜飲了一口,可是不斷顫動的眼睫毛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聰明如宋梓然,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這是在自欺欺人地逃避着接下來的話題。他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可是,他想到那個在家裡靜靜等着他的狐狸般的女人,所有的一切又有些釋然了。
“我沒有那麼多的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在他眼裡,這全然不算什麼,他不是會爲了所謂的規矩條例就委屈自己的人。
“可是,怎麼辦呢,出去了幾年,我竟然有些懷念這些規矩了。”就當是她自欺欺人好了,她是真的恐懼着他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哪怕是能推遲一面一秒也是好的。
“沒關係,你聽着,我來說就好了。”宋梓然向來是一個做事果斷的人,拖泥帶水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他知道,如果一直拖延下去,只會給她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知道,你這次回來,是想和我舊情復燃的。如果,你能早回來一年,也許,我真的會重新接受你。只可惜,現在,我只能說一聲抱歉了。”宋梓然的聲音淡淡的,就連面上的表情也都是淡然的。
聞言,苗然倏地放下一直捧在手心裡的咖啡杯,杯中的咖啡/因爲受到猛烈的晃動,有一些濺到了桌面上。
“爲什麼?我知道,讓你多等了一年,是我的不好。可是,一年前的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沒有自信能夠站在你的身邊。但是,你看看,現在的我不一樣了,我有信心能夠和你並肩而立了,再也不怕那些流言蜚語了。阿然,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說到這裡,苗然的聲音裡已經染上了幾分哀求。
他以前一直覺得,林唯一和苗然很像,可是,現在的他,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林唯一和苗然是不一樣的。他想起一年前的那場緋聞風波,林唯一她可以迎面而立,可是如果換成是苗然的話,也許只會想着逃避了。
“我從沒想過要放棄你,就算是你剛回國的時候,我也以爲,我們終於可以圓滿了。但是,我發現,我錯了,沒有誰會一直在原地等着誰。原來,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你我的感情。然然,對待愛情,我們都應該勇敢一點,所以,對不起。”說完這番話,宋梓然欠了欠身,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處理事情,他向來果斷堅決,對待感情,他也不會拖泥帶水。以前的他,因爲心裡的那個人是她,所以,就算是遙遙無期,他也願意等待。可是,現在的他,心裡早已裝滿了那個狡黠聰慧的女人,只想把滿腔心意都獻給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所以,對於苗然,他只能說一聲“對不起”。
苗然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眼看着宋梓然就要和她擦肩而去,她一時間心有不甘,不管不顧地抓着他的手,滿目希冀地問道:“阿然,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你是愛我的,剛纔你所說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女人吶,即使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不堪的事實,可還是放不下心中的那點僥倖和期待。
宋梓然沒有回頭看她,只是看着不知名的遠處,肅然地回道:“然然,放下心中的執念吧!現在的我,早已不是幾年前的宋梓然了,我的心裡裝滿了別人。放手吧,她還在等我回家。”
看着這樣的宋梓然,苗然怔怔地鬆開了手。可還是猶自不死心地問道:“你愛過我嗎?”
“愛過,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聞言,苗然怔住了,原來,她所認爲的愛情早就已經隨風而逝了。就像他一樣,徒留一聲無奈的嘆息,卻已是人去樓空。
他們的愛情,終究還是敗給了她的懦弱。
是夜,林唯一和宋梓然躺在林唯一公寓裡那張相對狹小的牀上。
宋梓然輕輕地翻了一下身,然後輕聲“嘖”了一下,忍不住抱怨道:“我說,你打算什麼時候換張牀啊?連翻個身都得小心翼翼的。”
躺在牀的另一邊的林唯一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不換,這張牀跟了我六、七年了,比你在我身邊的時間都長。再說了,我可是一個很長情的人,所以,堅決不換。”
聞言,宋梓然笑了,不是往常的皮笑肉不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跟林唯一在一起之後,他臉上的笑容似乎變得多了起來。
“不換?”他刻意地壓低了聲音,聽上去平靜得有些嚇人。
可是林唯一卻是絲毫的懼意沒有,應聲而答:“不換。”語氣裡透着堅決。她就不相信,她堅持不換,他還能對她動手不成?
誰知,宋梓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面上帶了些許笑容,頗有些奸計得逞的意味,“那好,你搬過去和我一起住。”雖然說住在這裡很溫馨,但他是男人,心裡覺得還是有一點怪怪的感覺。
一說起這個,林唯一就來氣,她眼睛轉了轉,在昏黃的燈光下,泛着狡黠的光芒,“我住進去,然後等着再次被你趕出來不成?”她翻了一個身,背對着宋梓然,“我可不想被別人掃地出門。”
宋梓然知道她還是放不下那件事,聽她說起,心裡也是覺得有些心疼,他想象不出,當時的她,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收拾行囊的。
“對不起。”他想了想,還是打算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我當時沒想到你會搬出去。”
聞言,林唯一騰地一翻身,俯衝到他的身上,抓着他睡衣的衣領,張牙舞爪地說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當時是想要我做見不得光的小三,看着你和你的白月光卿卿我我?”
此時的林唯一,就像是一隻炸毛的小野貓,護食得不行。
宋梓然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軟軟的,柔柔的,卻是很有質感。
“沒有,主要是,我沒有把分手和你搬出去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宋梓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向來心思縝密的他,竟然連這麼淺顯的問題都沒弄明白,說出去可真夠丟人的。
聽了宋梓然的解釋,林唯一有些氣消了,“哼,我可是很有尊嚴的,好不好!”
“不過,有件事,你真的打碎了我的尊嚴。”她想了想,繼續開口說道,那件事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拔出去,也許她永遠都會心存芥蒂,“那次你喝醉酒,和我發生了關係,可是,你知道嗎,當時你口口聲聲喊得都是別人的名字,‘然然’,‘然然’,這兩個字就像是魔音一般,縈繞在我的耳邊,讓我一刻不得安寧。”
她說這番話,並不是想要指責,只是純粹地想把這件事擺在明面上說清楚。
“對不起。”宋梓然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竟會是這樣的不堪,他想象不出,當時的她是以怎樣的心情來承受自己的。他想要說一些安慰的話,可是,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他似乎想不出別的。
她知道,那是他自分別後第一次見到苗然,所以心理上會有衝擊這是在所難免的。更何況,既然他選擇了她,這就足以說明他的心意了。
可是,想到自己當時心痛得要死,她可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切!口頭上的道歉我纔不接受呢!”
宋梓然此時只想滿心滿意地補償她,連忙開口問道:“那怎麼樣你纔會接受?”
“很簡單,我要還回來。你和我做一次,但是我要喊別的男人的名字。”林唯一嘴角帶着奸計得逞的促狹笑意。
“不行!”宋梓然想也不想地就回絕了。
林唯一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重新躺了下來,“既然如此,咱倆也就無話可說了。”
宋梓然仰面躺在牀上,黑眸靜靜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倏然,他猛地翻身,棲身在林唯一上方,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我答應你,但是,只許一次!”
林唯一有些怔然,他是何其驕傲的一個人,沒想到,爲了自己,他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宋梓然在她的身體上親吻着,帶着些不同於尋常的狂放。他此刻的心是揪着的,時刻警惕着從她的口中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可是,他知道,這是他欠她的,即使心裡再不痛快,也必須咬牙接受。
林唯一的嘴巴張張合合,可是無論如何,她也無法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終於,她擡起纖細白皙的胳膊,摟住了宋梓然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梓然,宋梓然。”
那一刻,宋梓然只覺得滿滿的幸福感從他的身體裡炸開一般,怎麼也抑制不住。
“我的心裡,從來就只有你,沒有過別人。你以前的那些風流韻事,我不會再追究,但是,我希望,從今往後,你的身邊只有我一個女人。”林唯一在他的耳邊呢喃着喁喁情話。
“唯一,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女人,不會再有別人。”
得到宋梓然的承諾,林唯一所有的不安全都釋然了。她知道,他向來說一不二,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可是,她不知道,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邊等着她,“唯一,我也只有過一個女人,那就是你,在你之前,我從來沒和別的女人做過這種親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