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
看着這個名字,宋瀾衣緩緩皺起了眉頭。
當然,這絕對不是因爲陰陽家不行。
事實上,陰陽家在前世看似聲名不顯,實則鼎盛於戰國末期至漢初時期。
陰陽看似是一種哲學,實際上,在天象、醫學、音樂方面,都具有較深的影響力。
但問題是……如果宋瀾衣沒記錯的話,陰陽家的開創者,乃是鄒衍,鄒衍的作品,有《鄒子》、《鄒子終始》。
但是在前世,這些作品早已佚失,只在其他作品中留下了隻言片語。
前世和這個世界,雖然有諸多不同之處,但是在某些方面,兩者有相互映照之感。
所以宋瀾衣擔心,學習這門課程……不會有專門的老師。
她更擔心……她連學習的課本資料都沒有。
懷着這種微妙的心態,宋瀾衣緩緩推門進入第二座書屋。
第一眼看去,她心中就是一個咯噔。
書屋內空無一人。
當她再次觀察起周圍時,看到書桌上厚厚的一疊書時,她的內心才緩緩鬆了口氣。
還好,事情沒有走到最壞的地步。
等將書本的封面一一翻看以後,宋瀾衣覺得……她又可以支棱起來了。
這裡不僅有早已失傳的《鄒子》和《鄒子終始》,還有春秋戰國以後受陰陽家思想影響深刻的《呂氏春秋》、《淮南子》、《春秋繁露》等書籍。
尤其是《呂氏春秋》後面這幾本書,都是這個時代未曾出現的。
宋瀾衣不禁擡起頭,看向這個至今爲止,還未揭開神秘面紗的夢境空間。
“這是暗示我走文抄公的道路嗎?”她隨口說了一句。
新得了一套課本,縱然精神已經到達極限,但是在微微有些興奮的情況下,宋瀾衣出於好奇心,忍不住翻開一本書,聚精會神地觀看起來。
等她細細看下去,宋瀾衣才發現,所謂的陰陽學說,在這個高武世界,已經發生了突變。
陰陽學說中,最重要的就是陰陽兩極的對立相生,以及……五行之力的轉換。
她琢磨了一下,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個想法。
所以……她這是走完奶媽路線還不夠,還得走法師路線?
而且還是一手推太極,一手砸火球的那種。
宋瀾衣又往空間深處看了眼,心中有些好奇。
等下次才氣收集完畢,空間又將出現怎樣的異變呢?
白鹿書院門口。
宋瀾衣因爲在之前的戰役中消耗過大,被宋瀚海強制性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故而今天也是她上次一戰後,第一次來學院裡學習。
只是今日的甲班,又迎來了一位新的學子。
“公孫先生,我不想讀書。好不容易逃到朔北來了,怎麼又得讀書?”
朱序臨苦着臉,在書屋門口磨磨蹭蹭,就是不想進去。
公孫璣有些無奈。
此時他不禁想到了宋瀾衣。
如果把朱序臨換作是宋瀾衣,恐怕小宋姑娘根本不需要他催促,就能自覺地進入書屋,投身到學習大業中去。
唉,人比人,氣死人。
公孫璣拍了拍朱序臨的肩膀,“小公子,明王大人下令,今日你縱然是不想去,也只能進去了。”
末了,他還眯起眼,威脅道,“莫非小公子真以爲,你從上京一路來到定遠,你家中的父親……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朱序臨:!!!
瞳孔猛縮!
他垮着臉,“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公孫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道,“小公子放心,有你玩的時候。”
“是秘境嗎?”
公孫璣臉色突變,“你、你從哪知道的?”
朱序臨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去,“明王叔給父親的家書……我看了一眼。”
書屋中,一派朗朗讀書聲。
宋瀾衣語速極快,嘴中默唸儒家經典,憑藉着良好的記憶力,每當默誦一遍後,她的腦中就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通過反覆的對照,她將這些這些內容悉數銘記於內心。
學堂上的先生,看着宋瀾衣一副沒有感情的背誦機器的樣子,欲言又止。
按理來說,聖人經典,該是用心體味纔是。
只是,先生卻不好對宋瀾衣多加指責。
一來,是這種方法效率實在是高,比起傳統慢悠悠,搖頭晃腦式的朗讀,這種機器背誦法,又準又快。
二來,宋瀾衣是個女子,女子不能以儒家經典參加科考,既然如此,何必再用科舉的這些條條框框束縛宋瀾衣呢?
宋瀾衣自己倒是沒多大感覺。
前世那麼多年的應試教育,她就是這麼學的。
先用應試教育法把基礎打好,然後再慢慢體悟其中的聖人意境。
正當書聲不絕於耳時,夫子突然輕咳一聲。
只見他帶進來一個明眸皓齒,少年模樣的錦袍男子。
男子看似神情淡定,但是一雙眼睛卻左顧右盼,彷彿在尋找着什麼人。
夫子見狀,心有不滿,卻不好多說,只是淡淡道,“你找個位置坐下吧。”
朱序臨眼眸一轉,當目光放在宋瀾衣身上時,他的眼眸倏地亮起。
只見他氣勢洶洶走過去,下巴微揚,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但攏在袖袍中的手卻緊緊攥在一起,“喂,我要坐你旁邊。”
“哦。”宋瀾衣淡定地點點頭。
坐就坐唄。
她還能攔咋滴。
其實她心裡都懂。
優秀的人,到哪裡都是受人歡迎的。
朱序臨聽到宋瀾衣的話,又不信邪地瞅了瞅她淡定的臉。
他突然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就……這麼簡單?
他試探了一句,“我坐了?我真的坐了?”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