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軍顯然是瞭解張靜脾氣的,雖心有不甘,但見對方發怒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一場小風波,眼看就要平息,可就在這時,志軍哥突然覺得的手腕有些癢癢,他側頭一看,差點就嚇尿當場。只見一隻龍眼兒大的綠頭蒼蠅,正虎視眈眈的趴在自己手旁,那油光呈亮的腦門兒,泛着股別樣噁心之光暈,趙志軍的小臉頓時由綠轉白,“蒼,蒼蠅,好大的蒼蠅!”
啪嗒!身子一晃,他狼狽的摔到了地上,嘴脣哆嗦的指向餐桌。
餐廳內,一片死寂,針落可聞。
“趙志軍!”張靜咬牙切齒,聲音冷的就像從九幽地獄中傳出。
她就搞不明白了,平常看起來挺機靈的男人,怎麼這會兒就跟中邪了一樣,青天白日的說起了胡話?
蒼蠅,哪來的蒼蠅啊!你特麼真把周圍人都當成瞎子不成?
“小靜,你看不到嗎,它明明就在那趴……哎,哪去了?”
志軍哥揉揉眼睛,突然就有中崩潰的趕腳。
只見一秒前還趴在桌邊緣忽閃翅膀的綠頭大蒼蠅,一秒後,就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見趙志軍出了這麼大的醜,徐芷晴心中要說不爽,那絕對是假的,不過,爽歸爽,她心中也是頗爲奇怪。要說一次看花眼,那是正常,可兩次,三次連續看錯,這回更是狼狽的摔了個屁墩兒,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突然間,徐芷晴就想起剛纔,李揚執意要來西餐廳報仇的事情。
“難道,這事兒,是他做的?”也顧不得糾結那支拉菲了,她放下高腳杯,擡眼就向前看去,卻見李某人優哉遊哉的依在座椅上,嘴角含笑,優雅的小口抿着紅酒,那一番作態,渾然天成,貴氣十足,像極了歐洲皇室中的王子。徐芷晴沒看出個所以然,到是眼神變得有點迷離。
樣子沒變,打扮沒變,可徐芷晴就是覺得,李揚有些不同了。
似乎那種讓女人一見就討厭的混混無賴勁兒,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儒雅,高貴,還有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而這種神秘,在徐芷晴看來,纔是最吸引人的,它就像是罌粟花之於癮君子,讓自己忍不住就想要沉醉其中……
其實,對李揚這種沒啥節操的主兒來說,短時間內裝裝儒雅高貴,那是木有問題的,可讓丫培養出什麼吸引女性的氣質,卻是有點扯淡了。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猥瑣才是李某人的主流風格!徐芷晴感受到的那一絲絲神秘,其實是源於李揚在製造幻象,影響趙志軍時,所流露出了月華之力。
這一點,李揚沒料到,徐芷晴也不知道。
所以陰差陽錯下,就在女孩兒心中埋下顆種子,爲日後惹出了不少麻煩。
“呵呵,我原本以爲,這位同學只是心花些,可現在看來,眼睛也是花的厲害啊!”說來話長,但其實也沒過幾秒時間,見趙志軍哼哼唧唧的站起身來,李揚抿了口紅酒,陰險道:“又是蟑螂又是蒼蠅的,你真把CREST當成垃圾場了啊。”
這話一出,服務
員的臉黑了,周圍賓客也皺起了眉頭。
吃西餐,最講情調二字。趙志軍一會兒蟑螂一會兒蒼蠅的鬧騰,的確是大煞風景,所以,李某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爲丫拉來了大片兒的仇恨目光。
“你……”
“你什麼你啊,我勸你還是趕快到醫院看看吧,眼花不是病,花起來卻能要人命。怎麼,不相信?”李揚放下酒杯,神醫範兒十足道:“不行你就用手按下左肋兩寸,再按下胸口檀中,是不是有種頭暈耳鳴的感覺,呵,這就對了,本人三歲學醫,行走江湖,已過二十餘載,人送外號妙手回春,像你這樣的病人,我是見得多了。”
“我,我得什麼病了?”趙志軍臉色變變,忍不住問道。
“堅人症!”
李揚斬釘截鐵道:“所謂相由心生,同學你難道沒發現,自己的臉皮,最近是越來越黃了嗎?”
“呃,好像是有點!不過這跟眼花有關係嗎?”
趙志軍下意識的摸摸臉頰,卻突然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堅人症?我怎麼沒聽說過,難道是新出的疾病種類?
“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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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張靜的眼角急速抽搐兩下,忍不住抓狂道:“他是在轉着彎兒罵你呢!”
“呃……”趙志軍被這麼一提醒,也回過了神兒來,“相由心生”“臉黃”……這尼瑪擺明了是再罵哥心術不正嘛!看着忍笑不已的服務員和周圍竊竊私語的賓客,趙志軍的臉登時黑成了鍋底兒,差點就沒忍住掀翻桌子,當場上演全武行。
“小子,你給我等着。”
飯吃到這裡,無論張靜還是趙志軍,都已沒了胃口,狠狠瞪眼李揚,就準備起身結賬,然而這時,西餐廳中繚繞的鋼琴曲卻突然停住了,只見一個打扮貴氣十足的中年美婦,姿態優雅的邁着碎步,走到了大廳中央。
“咦,是譚夫人?她怎麼來了。”
“譚夫人?難道是CREST的老闆?我的天,譚校長不是六十多了嗎,她咋這麼年輕。”
“嘿嘿,不知道了吧,譚夫人當年可是咱們燕北音樂系有名的才女,人長的漂亮不說,對音樂也極有天賦,在大二的時候,不少港臺公司就想和她簽約,只可惜,她喜歡上了校長,爲了愛情,不僅放棄了大好前途,還在大三的時候輟學離校,嘖,說起來,那可是轟動一時的大事件啊。”
一陣私語聲從旁傳來,李揚挑挑眉,到是對這走出的美婦人來了興趣。
學生愛上老師,這放到現在,都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接受的事情,更何況是在十幾年前?爲了追求愛情,竟能果斷的拋棄學業,前途,這女人,厲害啊!
作爲CREST的主人,譚夫人雖是名氣極大,可本人卻是深入簡出,所以見過她的人不多,至於學生,更是少之又少。張靜和趙志軍本來是想離開的,但見到了在燕北聞名遐邇的人物出現後,卻又止住腳步,坐了回來。
“今天,是小女十八歲生日,她喜歡鋼琴,也最喜歡聽鋼琴曲……”
見周圍的目光,都集
中在了自己身上,譚夫人開口了,她的聲音溫潤柔軟,煞是好聽,只是其中似乎蘊有一抹化不開的哀傷,“只是可惜,我這個媽媽,不會彈琴。所以這回出來,是希望在場諸位,能替我給小女演奏一曲,若滿意,譚晶當免單相謝。”
不會彈琴?
音樂系的大才女,怎麼可能不會彈鋼琴?
還有,既然是替女孩兒慶生,那人呢?主角都不在,彈出琴曲,又給誰聽?
譚夫人短短的幾句話,說的衆人一頭霧水。不過,誰也沒有往深裡去想。因爲這會兒大部分人的心思,都轉到了別處。免單什麼的,那都是扯淡,能來這裡,誰在乎一頓飯前啊。他們真正在乎的,是這個機會。如果能借此和譚夫人拉上關係,那……可是了不得啊。
要知道,譚夫人的老公,也就是前任的燕北大學校長,此時已是位高權重,再加上門生故吏,遍佈全國,那隱形的勢力,絕對讓人無法忽視,能得到譚夫人的賞識,說不準就能一步登天,從此改變人生。想到這裡,許多人的呼吸都不由粗重起來,顯然,這年頭的傻子,真心是不多了。
當然,也是有例外的。
比如徐芷晴,她的眼睛雖亮了起來,可關心的重點,卻是在免單之上。
免單耶!
如果自己能奏出譚夫人喜歡的曲子,那一萬多的拉菲,不就不用花錢了?
可憐的芷晴妹紙,始終在爲如何結賬而膽戰心驚。
“夫人,我可試試嗎?”
這時,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了。這是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衣着打扮非常考究,裸在袖口外的手白皙細膩,堪比女人,那十根指頭更是生得修長有致。
“有勞!”譚晶含笑點頭,側身退開幾步,將身後的鋼琴讓了出來。
男子對自己的琴技,顯然是極有信心的,在衆人的注視下,他不緊不慢的走到鋼琴前,輕輕敲擊,試了兩下音,便深吸口氣,微微合上了眼睛。
叮!演奏開始,只是幾個音節,就讓臺下懂行之人,聳然動容。
男人,彈奏的竟是《伊斯拉美》!世界十大最難鋼琴曲之一。
這曲子,乃是著名鋼琴演奏家,巴拉基耶夫所作,其正主題是高加索達開斯坦地區勒斯基人的一種舞曲,第二主題則是巴拉基耶夫在莫斯科聽一個歌劇演員演唱的一首歌曲的旋律。
這首作品三段體:先是主奏,表達主題;然後是中段,奏出充滿感情的小行板;然後結尾,加快速度,回到主題,尾奏是十分狂熱性的激烈的急板。因爲其極高的難度,許多鋼琴家把它當作一個挑戰。而如今,這年不過三十左右的男人,竟將它彈奏了出來,也許,沒有國際高手那般完美傳神,但他還是流暢的彈奏出來了,所以,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厲害,這水平至少也得專八往上吧。”
“燕北大學,果然藏龍臥虎啊……”
一陣議論聲中,男人傲然起身,信心十足的看向譚晶,顯然,他對自己的演奏,也是十分的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