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強行地將到口的血吞了下去,因爲反噬蒼白的臉上帶有病態的微紅,只是雙眉緊皺的她如冬夜冰雪般看着死屍一樣看着綠玖。
慕容簡裕悔恨着掙扎在小侍的扶持下,卻不能移動一步,她甚至想替代他。
也許被綁架的不是歐陽若離,那位一直揪心的老嬤嬤有了宮中特有的果決,本爲營救七皇女的禁軍精英立刻趁此機會將這裡團團圍住,只要一聲令下,立刻採取行動。
而官兵的參與卻引起了一陣騷動,對於容玉以及若離她們朝廷中人就不言而喻了,本打算趁火打劫的人士立刻打消了念頭,倚天屠龍雖然誰都想要,但是和朝廷作對那就是有沒有命去號令天下了。
另一方面,一直對若離念念不忘的遙家公子則神情複雜地看着心上人。上任武林盟主遙千行則與衆位老者對看後搖頭嘆息,不管她們願不願意,歐陽若離是武林盟主那是不爭的事實,只是現在的情況。綠玖的意圖相當明顯。
“你想怎樣。”
狠絕的語氣代替了疑問。她看着綠玖鋒利的刀刃寒聲說。
“歐陽小姐是明白人,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武林盟主我讓給你,不過把你手中的……”
她一時叫不出名字,頓了頓說,
“武器交給我就行。”
她用貪婪地目光撫摸着歐陽若離的……連主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歸類的武器。
魔教就是魔教,很快的,一干教衆就立刻聚攏在教主身邊,深怕綁架犯不夠光榮似的,眼中帶着濃濃的崇拜看着自家教主,而只有韓蝶飛有些可惜得看了看不能動彈,眼裡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的嬴傾城。
話音剛落,周圍立刻響起一陣吵鬧。
“歐陽小姐,這魔頭爲非作歹,給她神兵就是如虎添翼啊。”
“大女人怎可爲一男子猶豫不決。”
“千萬不要有男人之仁啊。”
……
這是一種聲音,自然還有另一種。
“作爲女子,怎可犧牲一男子?”
“這樣的美人,若是香消玉殞實在可惜。”
“只要大家齊心,一魔頭又有何懼,到時候……”
……
老嬤嬤現在明白了嬴傾城對七皇女的重要性,忍不住嘆息,現在皇女爲了一山野村男不惜交出神兵,到底是好是壞。但是一想到遠在京都的皇女妃,若是這種男子留在皇女身邊……她看了看一無是處只知道惹是生非,全無大家閨男樣的嬴傾城,心中下了個決定。
他擡起手,正準備給禁軍下命令,而一旁的慕容簡裕看得乾着急,她根本沒有發聲音的力氣,況且禁軍不在她的指揮下。
“都退下。”
若離擡起手,聲音不重,但做慣了上位者,這種皇女的氣魄更是隨意產生,那隱隱的霸氣哪怕老嬤嬤對若離的身份有那麼點懷疑也煙消雲散了。他看了看一臉冷然漠視着綠玖的若離,全然不知她是怎麼知道他的小動作的,但是皇女的命令顯然是不能違背的,他擦了擦腦門沁出的冷汗,趕緊揮手。
“退下,都退下。”
雖然不知若離是誰,但在京都混到這種地位的人精,立刻就能猜到眼前絕美冷漠的女子的身份,都快速地退後,保持一定距離,雖然是叫退下,但是若貴人出什麼事也是她們掉腦袋的事。
傾城在震驚後早已回過了神,冷眼看着這麼齣戲。
只是內心深處對自己的鄙視已經填滿了心口。
雖然他的志向一直是做一個小白臉,但是最爲一個男人,一個來自二十五世紀的男人,一直認爲自己是絕種好男人的男人,不能在危險的關頭出來保護老婆也就算了,居然讓自己成爲她人威脅老婆的綁票!這是他怎麼也接受不了的,難道在女尊世界呆久了,自己也被這裡的娘娘腔同化了?
不,實在太可怕了!
他定了定神,他強壓住內心的顫動,現在想這些有些多餘,脫險纔是最重要的。
“大魔女,你要這個有什麼用?若離的武器是認主的,你就算得到了也只是一普通的腰帶罷了。”
他以非常驚訝的語氣說着,彷彿是一件衆所周知的事只有這魔頭不知道似的。接着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要是我也能用,我早就得到它了,還用得着費盡心機呆在她身邊讓她保護麼?”
雖然很小聲,但是對於耳目異常清明的綠玖來說心裡卻像放了一個炸彈,難道她得來的是不能爲自己所用?當然不僅是他,還有一直期待着的衆人也不禁面露微駭。但是很快的,綠玖就立即大聲地反駁道:
“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哼,要真是如此,那麼爲什麼就只有她能用,而其他人不行,若是她死了呢?”
“沒錯,也許有什麼方法,也許滴血認主,不過也得要主人先……”
左護法接口道,只是那意思不言而喻了,但是面對虎視眈眈的禁軍,她的心裡沒底了。
“哼,根本就是這小子騙人的吧,我可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兵器,教主先搶來再說。”
有一教衆接口道。
“對,教主,這小子就是在迷惑你,根本是禍水。”
一時間,嬴傾城成功地引起魔教衆怒,也成功地讓綠玖產生懷疑。只是魔頭的思維有時候讓人難以理解。綠玖握住他腰間的手向上擡起傾城的下巴,低頭湊近他的臉頰,低聲危險的說:
“方法,你知道對不對?”
這個姿勢實在太曖昧了,況且被一個女人這麼對待着,傾城顯然不能接受,而且非自願地在衆目睽睽之下,在他親親老婆面前,這個一點也不漂亮的女人竟然調戲他。若是在以前,他顯然要爆發了,要知道當初的雲斐只是用輕佻的語氣喊他“大美女”他的拳頭就賞過去了,雖然也有玩笑的成分,可是現在,現在……
顯然,他的理智還是壓倒心裡的怒氣。
“我不知道,要知道我早拿走了,還有放開我,混蛋。”
他盡力扮演着被人輕薄後男子的反應,但是他顯然低估了這個女人的無恥程度。
那隻臭手居然摸到了他的臉上,雖然他知道那除了興趣外是做給若離看的,但是那種即使雖然隔了面具依舊非常有恥辱感。
若離也知道,但是那種心裡的憤怒是怎麼也壓抑不了,那種自己所有物被人佔便宜的感覺就像心裡爬了千隻螞蟻一樣煎熬。她周圍的氣壓隨意越來越高,甚至連感受慣的老嬤嬤都受不了,忍不住微微哆嗦起來。慕容簡裕的眼睛若能殺死人,她就算把眼睛瞪瞎也會在所不惜的,連她都沒有佔他便宜過,這個無恥女人竟敢……咳咳
嬴傾城也許做夢也沒有,25世紀的工藝還比不過古人的手感,若是早知道,他即使會把雲斐掐死也要讓他做一個連點瑕疵都沒有的以假亂真的面具。
不是誰都對易容那麼感興趣的,不是感興趣就能精通的,但是很不幸的是恰恰佔他便宜的魔頭精通此道。
她的手在他的臉與脖頸之處接連撫摸,終於瞧出了眉頭。
“我說歐陽小姐,你的佔有力還真是不小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容貌要掩藏起來獨享,還是嫌人家醜,見不得人呢?”
她眉眼帶着嘲笑,諷刺地對着一臉殺氣的若離。
而傾城的感覺已經糟透頂了。
“不要……”
然而這只是增加他的無助感罷了,更顯得楚楚動人。
“還是小妖精你頂着這容貌勾引她呢?”
她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但是手卻已經摸到關鍵處,一掀——
嬴傾城的腦袋低低垂下,彷彿沒了聲響。
若離的殺氣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手中握着的劍也垂了下來。
曾經她的公公給過她一則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