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拉着傾城腳程飛快,她們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合計合計,可惜這裡的奴僕就像站崗士兵一樣,一站接一站,直接將他們送進前廳,這是規矩不是麼,他倆彼此看着對方一眼,深深感到無奈後,便乾脆坐了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躲得了一時是躲不了一世的。
剛一進門的這位皇女妃見到皇女位子另一邊的王夫之位已有人鳩佔鵲巢,原本淚痕連連的面容立即柳眉倒轉,銳利的眼神立即射向喝茶潤喉的傾城身上。搞的傾城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過一會兒,將翹起的嘴角深深壓下,他無辜地看了看周圍,若無其事。
這下你能怎樣呢?
“你……”
這下某男火了,翹着蘭花指抖啊抖啊直指傾城當面,臉色刷刷白,無疑傾城是在挑戰他正牌王夫的地位。他什麼都沒有,只有這身份才能擋擋外面的閒言碎語,可如今看着傾城那張比身後那個還要迷惑女人心的臉,還有若離若無其事地樣子,他感到他岌岌可危的地位在動搖。
傾城有些可憐的看着這個男人,一絲罪惡感爬上心頭,彷彿他在欺負未成年小弟弟。
至於其他人嘛,傾城一一掃過,呵呵,一位看了看若離的反應,原本驚愕的目光漸漸趨於平靜,而扶着正夫的手也只是象徵性的。另一位驚訝過後帶有些擔心的目光看着自己,其中有那麼點責備的味道。而最後一位,彷彿看戲般扯出一個譏笑的弧度。
傾城心裡有數了,自然總不能老霸着人家的地盤嘛,話說這個位置也應該是他的,可是沒人承認又有什麼辦法。
“公子,這是皇女妃的位子,您……”
老嬤嬤活了這麼多年,自然是人精,看傾城有所鬆動,自然趕快的拿出梯子。
“啊,這樣啊,抱歉了,呵呵。”
借梯下驢,他站了起來,自然是非常優雅的站起來,絕世的臉上帶着尷尬的歉意,面孔微紅,含羞地瞟了眼安坐在一旁的若離,彷彿在說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傾城一站起,這位皇女妃才姍姍地坐了下來,一聲冷哼從鼻腔裡出來。神情頗威嚴地瞪了眼傾城。然後各妃順位而坐。
這樣倒是傾城無處可坐了,坐最後豈不是變成若離的小老婆,不,小側夫了,那是他不能接受的。
“站我這邊吧,只是委屈你了。”
看了一會的戲,若離知道也該是她出場的時候,不然他的男人就難做了。
傾城點了點頭,小步朝若離走去。那幾天的特訓也不是白練的,現在的走資就算還不及那些大家閨秀,怎麼說還算看得過去,自然傾城心理的悲哀是沒人知道了。
場中人物各就各位,於是原本還算安靜的廳裡,立刻響作一團,其實也就只有正房的那位及身後大小男婢女僕對於這三年來的陳情訴怨,一人接一人,安排的非常到位。其間還有其餘各位的應和聲然後順便表達自己的同情然後輕吐苦水。
從前到後這兩位已經習慣聽大小報告,安撫人心,作出決策的領導人也不禁薄汗沁額,繁雜不堪。也對那正牌七皇女表示同情,連帶着在皇宮中的那位女強人表示莫大的敬佩。也對強悍的未來表示擔憂。
還好你不是這樣的。
這是兩人的對望□□同讀出的心聲。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着,話說強大的噪音背景之下,也夠強悍的兩個人逐漸雙眼迷離,有脫離現實的趨勢。
吵就吵吧,現在完了總比以後繼續要好。
“聖旨到——”
刷——那彷彿是黎明前的黑暗頓時被升起的日光刺破一般照亮兩人逐漸陰霾的心靈,迷離的眼神變得清澈起來。彼此對看一眼,輕呼一口氣。
而那羣男人則安安靜靜的跪在地上,低頭聽宣。
“女皇陛下有令,宣七皇女殿下即刻進宮面聖,欽此。”
“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若離接過聖旨,傳令官立即恭敬道,
“奴婢在外候着。”
這位也是個明眼人,知道現在王府裡大大小小事兒多,立刻轉身恭敬地等候在門口。
“都退下吧。”
很顯然,現在的若離已經沒有興趣再來傾聽這些男人們雞毛蒜皮的小事。
“是。”
這些男人混到今天的地步總是見眼色行事,見若離不怎麼高興,自然沒人找晦氣。都一一福了福,然後以依依不捨的目光看着若離緩緩退下,倒是那爲皇女妃看了看呆在一旁明顯要繼續呆下去的傾城,面露不甘,正要發作,卻發現那敏妃扯了扯他的袖子,朝若離怒了努嘴,搖了搖頭。於是他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傾城一眼,轉身急忙而走。
傾城伸出爪子,向這羣花枝招展的男人們揮手告別,卻發現那第一美男朝他微微一笑,隨後消失在人海。不禁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沉思不語,然後臉上浮起詭異的微笑。
這麼快就有人來示好了麼?
這邊的傾城詭異無邊,那邊的若離深思鎖眉。
怎麼會這麼快呢,連一天的等待都不行麼?那個現在高她一等的名義上母親就那麼想見到她?
好吧,既然對方已經放馬過來了,那麼她怎麼會迴避呢?
“傾城,我走了。”
“怎麼像就義一樣啊?”
某男人斜斜地看了她一眼。
“胡說些什麼?”
“那表情怎麼那麼悲壯?”
“……”
“好吧,放輕鬆點,老婆,她可不是你的敵人。我只想提醒你一點……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膝下有黃金萬兩,也請你順應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