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亞美利哥終於決定再度啓程,尋找返航的路線了。而孔泰,和他帶來的100名泥瓦匠和50名士兵,以及他們的家人,則要留下來,經營馬家堡這個新的據點。
在新修建的長橋碼頭上歡送亞美利哥一行時,雞籠村村正劉老根忽然拉了拉孔泰的胳膊,低聲道:
“大人,能夠讓那位亞大人(亞美利哥)留下幾個擅長操縱船帆的水手?”
“這是爲何?”孔泰有些不解。
劉老根低聲道:
“大人,您不會就這麼困守此島吧?”
“那還能幹什麼?”
“我們可以派船去大明本土去購買東西啊,需要水手操船!”說完,劉老根還指了指停在基隆灣內的那艘繳獲自倭寇的幾十噸的倭船。
“大明朝不是搞海禁嗎?哦,我明白了,你是說想走私?”
“正是!我們不缺糧,也不缺鹽,可是大人,我們其他的什麼都缺啊!我們沒有耕牛,鐵農具還是您帶來的。也沒有布匹,沒有鐵鍋,沒有針線,沒有醬醋……什麼都沒啊,需要去陸地上購買……”
孔泰點點頭,反問道:
“你們自己駕駛那條船去購買就行了,何必要我們的水手?”
說到這兒,劉老根的臉色就垮下來了:
“大人,我們的村民,指揮駕馭小漁船,這種大船,不擅長駕馭!而小漁船,那裝貨量……您知道的……而且,小漁船走東番島海峽,那兒風高浪急,特別危險……”
孔泰點了點頭,跑去和亞美利哥商議了一番。亞美利哥反正要返航了,也沒啥大事了。於是,他就讓孔泰自己挑選,留了20名水手下來。這20名水手,不但擅長操控船隻,還特麼會修補船隻,甚至有幾個人還會造船……
“什麼,你們還會造船?”亞美利哥對幾個中年水手的全能屬性也感到很無語,這麼全能,咋不上天呢?
“是啊,就是不太精通。我們之前船底沒包裹白鐵皮的時候,每次航行完,船隻都要大修。然後,我們經常幫那些工匠一起修船。修着修着,我們手藝就上去了……”
“好了,什麼也別說了。從現在起,你們是馬家堡的高級工匠,拿雙倍工資。你們的任務,就是利用陸上弄來的木材,造船!對了,那種傳遞消息的快艇,你們會造嗎?”
孔泰說的快艇,其實是柯克帆船的一個變種。馬林讓造船工匠把柯克帆船的船身改得更瘦,船首變得尖銳,水線下也採用流線型結構,降低海水阻力。然後,還把船帆改成了中式的升降型的硬帆,弄出了雙帆快艇。當然,馬林讓造船匠們修改的中式硬帆,並不是真正的中式硬帆,而只是把原本固定在桅杆上的橫木給拆了,和船帆縫在一起。如此,就出現了只有三四根橫着的帆骨的類似中式硬帆的橫帆(中式硬帆的橫帆骨非常多,也很沉,所以做不高)。此外,柯克帆船的傳統船樓也被拆掉了,以進一步降低風阻力。接着,馬林又借鑑後世升國旗的方式,把橫帆過去往下掛的方式改爲從下往上升。然後,就弄出了類似中式硬帆的活動橫帆,做出了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快艇。
這種快艇,一般只有三四十噸的排水量,用兩個可以轉動的活動橫帆,可以使得速度達到較高水平,主要用於北海國本土和英格蘭之間快速傳遞消息(大西洋不敢走,因爲船身太小,經不住大西洋風浪)。
這時,一個叫卡魯的中年水手站了出來,道:
“我曾經參加維修過這種快艇,知道它的結構!”
“好,以後你就是造船的總工,薪水是一般人的三倍!你的任務,就是利用島上弄來的木材,督造這種快艇!”
孔泰之所以採用這種快艇,就是爲了走私用。所謂走私,肯定見不得光。而大明朝在胡建沿海,可是有平海衛、永寧衛和鎮海衛等海防衛所的。雖然東南沿海衛所在中後期已經腐敗,沒什麼戰鬥力。可是,對付一兩條走私船,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想要走私,就必須避開這些海防衛所的水師戰船。就算被發現了,也必須能逃得掉。
因此,孔泰纔打算建造快艇。快艇速度快,因爲沒有水戰需要,船體設計得很窄。而戰船爲了平穩,不至於翻船,往往都較寬。這種情況下,使用北海國雙桅快艇,可以在明朝水師戰船眼皮子底下跑掉,避免被抓住。這年頭,被如土匪一般的官軍抓住,那可沒有好下場。而孔泰手下的水手,都是歐洲人,更不能被抓住。否則,會鬧出很大的外交事故。甚至,會影響馬林的大計。因此,孔泰不敢冒險,只能使用速度快,但載貨量一般的雙桅快艇。
剛被任命爲造船總工的卡魯想了想後,提出了造船的要求:
“孔泰大人,我們造船工具不缺,剛從船上取下來。但是,我們很缺造船的材料啊!”
“缺什麼?”
“主要是釘木板用的釘子,還有亞麻油(作用類似桐油)和膠水等……”
孔泰想了想,道:
“這樣吧,我們先讓雞籠村的人去一趟大明本土,購買釘子、膠水和……對了,亞麻油是沒有的,但據大公說,大明盛產的桐油,效果比亞麻油好,而且便宜!”
“那就好……”卡魯點點頭,但很快又擡起頭:
“對了,還有船帆所需的帆布!”
“放心,大明帝國這些東西都不缺,而且材料還便宜!”
“對了,孔泰大人,您多久要船?”
“越快越好!”
“可是,造船用的木材,需要風乾一兩年的……”
“不,我們等不了那麼久!對了,使用烘乾的木材的話,有什麼影響?”孔泰問道。
“烘乾的木材……這個會大大影響船隻的質量的,比如,船隻只有幾年壽命……”
“足夠了!我們只是打個時間差,就在這一兩年內使用!我會派人登岸去砍伐木材,你去挑選鑑別,看哪種木材適合造船。總之,要用最快的速度造出快艇。壽命要求不高,哪怕只能用一年都可以。反正,木材成本低……”孔泰豪氣干雲道。
他親自在廣州進行過大采購,自然知道大明的物價有多低。加上在東番島上砍伐木材也不需要啥成本,使得造船的成本會非常低,至少比在歐洲造船便宜幾倍。就算壽命低點,也可以接受。
這時,卡魯忽然把目光投向了停在岸邊的倭船……
“孔泰大人,也許……我們可以拆掉這艘船,用那上面的木料。那可都是年份足夠的好料!”
孔泰皺了皺眉,道:
“我原本是打算用那艘船出海打漁的,你知道的,我帶來了幾張拖網。我們的食物不夠,需要打漁來湊足足夠的食物!”
這也是馬林殖民的特色——但凡殖民某處,必然帶上漁網和會打漁的水手。如此一來,就算缺糧,也絕不會缺食物。因爲,拖網打到的魚,足夠提供食物……
“這個……要不您先出動這艘船捕撈足夠的魚,再用鹽醃製成鹹魚。然後,我們再拆船?”卡魯想了想後建議道。
“好主意,就這麼定了,先派人出海去打漁。我去通知下劉老根村長,讓他派人去大明本土購買足夠的釘子、桐油和帆布!”說完,孔泰先去拿錢去了。馬林不差錢,也讓孔泰帶了不少銀錢。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
8月第一天,滿地打滾求保底月票哇!這年頭,會哭的孩子纔有奶吃!老牛不要臉了,就要月票!月……月……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