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薩克森選帝侯腓特烈三世一連摔了幾個瓷杯,依然沒有壓抑住內心的憤怒。而在邊上,洛林公爵安東尼等一衆大佬,也個個黑着臉。
這一場伏擊戰,諸侯聯軍損失太大了。損失了過半的兵力不提,還丟了大半的物資,以及從巴登伯國和巴塞爾城搶來的金銀財寶。甚至,還有諸侯們自己帶來的不少經費。
雖然他們的騎士部隊等精銳部分大多數損失不大,保留了下來,可部分國家的騎士,損失也非常大的。這一次,諸侯聯軍的一萬多騎士,足足損失了三千多人,讓諸侯們肉痛得不要不要的。要知道,一名騎士,那可是從8歲起開始學藝練武,一直到21歲才能出師的。最早,也要到18歲。也就是說,培養一個騎士,最少要10年,很多都是13年以上。如今,一下損失三千多,比損失三萬僱傭兵都讓他們心疼。
幸運的是,腓特烈三世在進入科斯塔爾山谷前,因爲感覺不好,就先讓不屬於各諸侯國嫡系的僱傭兵和徵召兵走在了前面。而僱傭兵和徵召兵的傷亡和損失,諸侯們是毫不在意的。
甚至,僱傭兵若是戰死,一些貴族甚至會高興。因爲,就不用多付一個人的薪水了。這年頭,有些諸侯是很黑心的。僱傭兵爲他們打仗,若是戰死,有良心的諸侯纔會給點可憐的撫卹金。遇到沒良心的,死了就死了,正好少給一份佣金……
至於徵召兵,那就是諸侯們眼中的炮灰兵種,多死幾個沒什麼好可惜的……
所以,腓特烈三世等諸侯,在這裡惋惜的,主要是那三千多騎士的死傷……
騎士已經算是貴族了,無法忽視。騎士不但培養困難,而且,死了也不能不管。畢竟,一個貴族爲你戰死,總要給個說法的。不然,就沒有封臣肯爲你打仗了。所以,僱傭兵可以不給撫卹金,陣亡騎士的撫卹金卻是必須給的,而且不能給的少。如果這一點做得差了,以後就沒有流浪騎士肯投效你了。
也就是說,這些諸侯們在感嘆實力受損的同時,也在心疼即將賠付的一大筆騎士撫卹金……
……
當然,他們更多心疼的,還是錢財。畢竟,在這個年代,大部分貴族都是靠借貸度日的,財政都很困難。至於損失騎士,其實倒不是什麼大問題。爲何?因爲德意志從來不缺流浪騎士。死掉了一批,大不了再重新招募一批唄……
因此,這些大貴族們,目前揪心的,還是自己的財產損失。畢竟,大家都不富裕(少部分國家比較富,但多數諸侯都窮)。
“我差點忘了,這個叫弗倫茨貝格的小混蛋,是馬林那個賤種曾經的手下啊!山道伏擊,呵呵……可不就是馬林那個死鬼曾經在意大利幹過的嗎?沒想到,這次換做我們倒黴了啊!”薩克森選帝侯腓特烈三世咬牙切齒道。
“這個死鬼馬林,禍害德意志不淺!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居然留下了弗倫茨貝格這個混蛋!”洛林公爵安東尼咬牙切齒道。
這時,勃蘭登堡選帝侯喬基姆一世忽然道:
“要不,我們掉頭去攻打北海國?據說北海國現在只剩一個軍團了。加上亨利公爵他們也出動了三四萬人,我們可以一舉滅掉北海國!”他可是記得當初被迫割讓施滕達爾地區的恥辱的,想要趁機拿回來。
腓特烈三世搖了搖頭,道:
“那個不急,馬林死了,北海國的衰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什麼時候派兵去拿都可以。”
“可是,韋爾夫家族的兩個亨利公爵,都帶兵去搶地盤了啊。若是去得遲了,就只能喝湯了!”喬基姆一世急道。
腓特烈三世嗤笑一聲,道:
“怕什麼?韋爾夫家族的那兩個傢伙,這次撇下大家,自己想獨吞好處,已經犯了衆怒。再說了,就算他們搶到地盤那又如何?我們這麼多諸侯,在帝國會議上不承認他們所佔的地盤,他們又能奈何?所以,那邊的事情不急。等我們這邊事情完了,大家一起給他們幾個施加壓力,不怕他們不把好處吐出來!”
頓了頓後,腓特烈三世繼續道:
“雖然北海國的好處我也很眼熱,但是諸位,你們應當知道,如今,阻止哈布斯堡家族坐大,纔是我們最要緊的目的。如果,哈布斯堡家族完全吞併了瑞士,變得更加強大的話,我們都要倒黴。”
“所以,去北海國撈好處是次要的,阻止哈布斯堡家族吞併瑞士纔是最重要的!”
在座的大部分諸侯都紛紛點頭,他們雖然不知道“脣亡齒寒”這個成語,但卻也知道瑞士若是完蛋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實力必然暴漲。等哈布斯堡家族安心消化掉瑞士,就會轉頭來收拾他們。因此,當務之急,的確是先壓制住哈布斯堡家族的勢頭。
“可是,我們輸了啊,現在還要打?將士們士氣不高啊……”洛林公爵安東尼鬱悶道。
“別擔心,安東尼。這次和哈布斯堡家族打仗的,可不止我們,還有法國人呢!所以,就算他們這次打贏了,也不敢追過來,肯定要回去防守。我估計,他們是冒險出來安排伏兵來伏擊我們的,法國人並不知道。”
“那我們趕緊派人去通知法國人,讓他們趕緊趁機奪下盧塞恩啊!”喬基姆一世急吼吼道。
“晚了……”腓特烈三世嘆了口氣,繼續道:
“弗倫茨貝格和馬林很像,都是膽大、喜歡冒險,而又很精明的人。我的情報人員說,當初,馬林是打算把他當頭號大將培養的。因爲,這個弗倫茨貝格的軍事天賦比北海國目前的主帥施瓦茨還高。據說,當初弗倫茨貝格被皇帝陛下挖走,馬林非常惱火。如果不是皇帝身份特殊,馬林可能都會直接翻臉。”
“所以,別想鑽這個空子。我估計,打完仗,他肯定帶人趕回去守城了。就算我們通知了法國人,也遲了。除非,我們昨天想起來這事,連夜通知法國人。但現在……肯定已經遲了……”
在座的諸侯們都面露愧色,因爲,昨天他們都驚魂未定,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哪裡會考慮到這些?別說他們,就是腓特烈三世這個智者,昨天都有些迷糊,哪能想那麼多?
……
就在諸侯們議事的時候,忽然手下將士來報:
“諸位大人,那四萬民壯被放回來了!”
大帳裡的諸侯們頓時一愣,紛紛看向主位上的腓特烈三世……
腓特烈三世老臉一紅,也回憶起來昨天讓這些民壯當炮灰去堵住敵人追兵的不光彩的記憶……
這時,洛林公爵安東尼皺眉道:
“回來4萬人……哪有那麼多糧食給他們吃啊?可不給他們吃飯,會餓死很多人的……”
腓特烈三世頓時神色一緊,想起了缺糧的可怕後果:
“好狠的計謀……”
“那我們該怎麼辦?現在我們不光戰鬥力受損,甚至,連糧食都不夠吃了呀!”喬基姆一世有些緊張起來。
“這回虧大了,損失很多啊!”梅克倫堡公爵的弟弟艾伯特(後來在1520年和哥哥瓜分梅克倫堡,成爲梅克倫堡——居斯特羅公爵,其兄亨利則爲梅克倫堡——什未林公爵)。
“是啊,虧大了……虧損……止損……”腓特烈三世忽然想起了薩克森的商人們說的止損的事情——當一樁生意註定賠本的時候,必須立即想辦法止損……
“止損……我們該如何止損呢……”腓特烈三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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