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林派人將軍事訪問和聯合軍演的請求送到西班牙的時候,斐迪南二世和胡安三世兩位君王恰好都在托萊多王宮。
沒辦法,最近西班牙小王子馬林身體不適,嚇得斐迪南二世這個祖父從薩拉戈薩趕過來探望和照顧。
原本歷史上,斐迪南二世應該在1516年1月23日就駕崩的。但在這個時空,因爲馬林幫他保住了唯一的兒子胡安,所以他的心情和原本歷史上大不相同。因此,他也沒按原本歷史那般去世,而是活了下來,而且是個寵孫狂魔。
西班牙王太子馬林今年16歲,比凱撒還大兩歲,但他絕對是西班牙王室的頭號紅人。斐迪南二世這個人雖然很狡猾無情,可卻是個機位寵愛兒孫的人。與之相反的是,他對女兒的死活毫不關心。他的大女兒難產而死,他沒啥感覺,小女兒在英格蘭受到委屈,他也沒啥心理波動。但歷史上對於兒子胡安的死,他則悲痛萬分,甚至感覺萬念俱灰。因爲,他兒子的死亡,意味着特拉斯塔馬拉王朝的傳承斷絕。至於女兒生下的孩子,則是別的家族的了,斐迪南二世纔不關心。所以,原本歷史上,斐迪南二世和外孫查理五世爭奪西班牙的話語權,直到他去世,查理五世才完全掌控了西班牙。
和對待外孫查理五世的態度不同,斐迪南二世對親孫子馬林王子的寵愛簡直無邊無際。在和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兒子夭折後,斐迪南二世就把希望都寄託在了孫子馬林身上。每年,馬林王子都要有幾個月生活在薩拉戈薩宮廷,接受斐迪南二世的親子教導。如今,孫子在托萊多王宮生病,斐迪南二世不顧自己64歲的年紀,直接跑過來看望孫子了。
而且,巧得很,馬林王子也是感染風寒,和當年胡安三世的病情差不多,由感冒引發了咳嗽什麼的。
這沒啥好說的,直接上生薑紅糖水,一喝就見效……
所以,當馬林王子喝下生薑紅糖水,病情開始好轉的時候,恰恰是斐迪南二世和胡安三世夫婦對馬林的感激之情最重的時候。因爲,三人都明白,如果沒有馬林獻上生薑紅糖水的治療方法,別說這個孫子了,當年兒子的命都保不住。
就是在這麼個背景下,馬林軍事訪問和聯合軍演的請求送到了托萊多王宮……
看完馬林的請求後,胡安三世沒敢下決定,而是問正在摟着孫子噓寒問暖的斐迪南二世:
“父親,您怎麼看?”
斐迪南二世幫孫子蓋好被子,轉過頭來道:
“既然對方願意讓我們多賺幾萬金幣,我們爲什麼要拒絕?而且,你和小馬林能活下來,也要感激他呢。”
“可是……葡萄牙那邊……我擔心瑪麗亞妹妹不高興……”胡安三世有些猶豫。他雖然也感激馬林,可也擔心親妹妹葡萄牙王后瑪麗亞不高興,有些左右爲難。
斐迪南二世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離開孫子的臥室,來到客廳。看到胡安三世和瑪格麗特王后跟過來後,才斥責道:
“瑪麗亞怎麼看和你有什麼關係?他雖然是你妹妹,可也不能影響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關係。對於西班牙和葡萄牙而言,兩個國家都巴不得對方去死,雖然目前合作控制印度香料貿易,和卻都想這獨佔。”
“而且,葡萄牙人一直不服,認爲是我們搶了他們印度香料貿易的份額。所以,我們惡化葡萄牙人的關係絕對談不上好。就算你姐姐和妹妹都是葡萄牙王后,那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所以,你無需考慮你妹妹瑪麗亞的感受,只要想着怎麼對西班牙有利就行。至於葡萄牙人的指責,到時候你就以當年馬林救了你的命爲藉口,說你無法拒絕。”
頓了頓之後,斐迪南二世說道:
“事實上,我巴不得馬林的軍隊借道西班牙,直接去滅了葡萄牙呢。到時候,我們不但可以趁機吞併葡萄牙,還能吞併掉印度香料貿易的另一半份額……”
“可惜啊,這場所謂的‘聯合軍事演習’,分明是馬林那狡猾的小子嚇唬葡萄牙的虛招。你知道的,北海國和葡萄牙遠隔千山萬水,北海國海上力量又比如葡萄牙,就算在陸地上吞併了葡萄牙,也沒法控制住。到最後,還不是便宜我們?只是,這注定是一場威脅對方的表演,唉……多好的機會啊……”
胡安三世的王后瑪格麗特眼神閃了閃,道:
“要不,我們鼓動馬林真的去滅了葡萄牙?”她也希望丈夫能吞併葡萄牙。這樣,她就能成爲整個伊比利亞半島的王后了。
斐迪南二世搖了搖頭,道:
“孩子,你比胡安這孩子更聰明,可是,經驗還是不足。馬林那個狡猾的小子,比你們狡猾太多了。我可以肯定,他這次只是虛張聲勢,除非葡萄牙人真的傻到去主動進攻北海國。否則,這小子一定不會出兵去滅葡萄牙。因爲,北海國也不希望西班牙吞併葡萄牙……”
瑪格麗特王后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道:
“你是說,北海國也在忌憚一個稱霸海洋的伊比利亞帝國的出現?”
斐迪南二世讚許道:
“沒錯,如果西班牙真的吞併了葡萄牙,那麼,在海洋上,我們將沒有任何對手,成爲大海的主宰。而北海國恰恰是一個經營海洋的國家。不說蠻荒大陸的開發利用,就是遠東地區日本的殖民經營,以及和明國的貿易,都是他捨不得放棄的。”
“但如果我們吞併了葡萄牙,海洋就是我們的天下,我們想要斷了他遠東貿易航線就能斷掉,一切都看我們心情。你們說,他會樂意看到這樣的海洋霸主國家出現?”
“所以,這次只是北海國利用我們嚇唬一下葡萄牙?”胡安三世道。
斐迪南二世點點頭道:
“沒錯,就是這樣,馬林那傢伙就是在利用我們。所以,他也沒白利用,給了我們好處。要不然,我會同意讓他利用我們?”
“另外,其實西班牙也需要北海國去吸引下葡萄牙的注意力。胡安,你應該知道,西班牙目前正在和法國爭奪那不勒斯王國,無暇他顧。我擔心葡萄牙會在背後搞小動作,所以讓北海國和葡萄牙對上,我是非常高興的。這樣,那幫葡萄牙人就沒心思算計西班牙了。有馬林那隻小狐狸和葡萄牙人對上,葡萄牙人就該頭疼了……”斐迪南二世幸災樂禍地笑道。
說完,斐迪南二世擺擺手道:
“就這麼辦吧,事後你派人和你妹妹瑪麗亞說一句,就說你的命是馬林救的,沒法回絕他。另外,當年那個治療方法還救了你兒子。唉,我孫子馬林要是能像馬林那小子那般聰明狡猾就好了……”說完,他又跑進臥室看孫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