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風見衆鄉親們離開後,微微搖頭嘆息了一口。又將視線移向醫房望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讓人不解的神色。
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將放在桌子上的草藥撿起,走到屋外煎藥去了。
不一會兒,屋外就飄起一陣嫋嫋青煙。陳若風將準備好的草藥輕巧的放入爐子上的藥罐中。蓋上蓋子後,一邊用扇子“煽風點火”,控制着火候的變化。一邊觀察着藥罐。
又過了一會兒,只見大壯滿頭大汗的手中拎着一隻獵物,興沖沖的朝着陳若風這邊大喊大叫的跑來。
陳若風聽到大壯那粗獷的聲音,也是搖頭不已。大喊道:“大壯,你終於回來了。呵呵,跑累了吧。快過來歇息吧”
大壯跑到陳若風旁邊,喘着氣說道:“夫子,不累的。我先幫你把這隻野兔放到廚房裡,等會還要幫村頭的張老頭犁田呢。那我就不在夫子這裡多留了啊。夫子,您先忙”
“哎,大壯。你先喝口水啊……”
陳若風見大壯一副忙的不可開交的摸樣,心中也是有些心疼啊。忙招呼他歇息一會。
哪知這大壯早跑的沒邊影了。只能遠遠的聽到一聲“夫子,我沒事的啊,”。
陳若風看着大壯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感嘆道:真是個淳樸善良的村人啊。
之後也就不再考慮大壯的事了,反正大壯整天這樣“奔波”着,也習慣了。開始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熬藥上。
半個時辰轉眼即逝,滿滿的藥罐現在只剩下小半罐藥汁。陳若風正準備將藥罐從火爐中移下來,將藥汁倒入碗裡。
腦子突然一道光閃過,有些懊惱的用手拍了下自己的頭道:“瞧我這幅急樣子,都忘記幫那位姑娘整理一番”
說着,便放下藥罐繼續保溫着,前腳往醫房踏去。剛踏入半空中,旋即又失聲一笑。搖了搖頭,苦笑道:“陳若風啊陳若風,該怎麼說你好呢?”
說完這句話後,就轉了身子,朝着村子走去。卻不知道要到哪裡?怎麼突然這樣子說着話兒?
不一會兒,陳若風就攙扶着一個老婦人來到自己門前。恭聲道:“大娘,那屋內的姑娘就麻煩你了啊。若風就在外先守着。呵呵”
陳若風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李氏說道。那老婦人原來就是李大壯的孃親李氏。
只見李氏朝着陳若風輕笑道:“夫子這是說的哪裡話,老婦人能幫得上夫子些許忙,倒是老婦人的榮幸了啊。呵呵,只不知屋內那姑娘長的是怎樣一副容貌。老婦人倒是要好生瞧上一番。夫子,那老婦人先進去了。待一切妥當之後,再告知夫子”
“那有勞大娘了”
陳若風再次拱手輕聲道。
李氏朝着陳若風笑了一笑,也就直接進入醫房內幫那姑娘換洗一番去了。
陳若風也朝着屋外走去,準備燒些熱水給那姑娘清洗用。兩人忙了小半柱香的時間,終於將醫房內的姑娘的妝容衣飾清洗整理好了。
李氏將醫房收拾乾淨後,走出了醫房。看見陳若風正在將藥汁倒入碗中,李氏有些神秘的來到陳若風身邊。
陳若風見有聲音朝着自己這邊走來。便轉頭看了一下,忙笑道:“大娘忙好了啊。今日真是辛苦大娘了。若風在此謝過大娘了”
說完又是一個拱手彎腰禮。
李氏卻是對陳若風這番話沒神秘反應,而是一臉感嘆道:“夫子啊,老婦人可是將那姑娘好生清洗打扮了一番啊。”
說完,又是朝陳若風探了探身子,神秘兮兮的小聲道:“夫子,老婦人可從來沒見過這麼標緻的姑娘家啊。那臉蛋兒長得可真是像從天上下來的仙女。瞧着真讓人心疼。夫子,嘿嘿,老婦人真覺着那姑娘和夫子好生般配的”
陳若風開始還以爲這李氏這幅神秘的樣子,有什麼事情要和自己好生說道說道。沒想這李氏口中直接冒出這番話來。可將陳若風弄個好不尷尬。臉上也是有些紅暈散開。
李氏瞧見陳若風這幅摸樣,更是開懷大笑,鼓動道:“夫子,可要好生努力啊。老婦人看人的眼光可不會錯的。”
陳若風見這李氏又有繼續嘮叨下去的趨勢,忙是苦笑着說道:“大娘,若風現在還沒想過成家方面的事情,再說人家一個陌生的姑娘流落於此,也不好作這些事情吧。若風知道大娘關心我,可是大娘您就先別操心好不啊。大娘你看,要不先去廚房熬些粥湯來給房內那姑娘補充一下體力和營養。大娘,你還是快些去準備吧”
陳若風一邊說着一邊雙手放在李氏的雙肩上將李氏“推”往廚房的方向。
李氏自然是不放過機會,一邊朝着廚房走去,一邊繼續向陳若風灌輸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念頭,勸陳若風一定要把握好機會,以她老人家的眼光,絕對是錯不了的。
陳若風卻是憑着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李氏弄到了廚房。待自己出來後臉上更是虛汗直冒。一臉無奈尷尬的樣子。
陳若風狠狠的搖着頭,緊接着狠狠的嘆息着。這大娘的八卦能量和做媒念頭真是猶如洪水猛獸啊。就差點招架不住了。
不過對於李氏說的那姑娘是如何的貌美,如何的標緻卻是不以爲意。倒不是認爲李氏在說謊或是小瞧李氏的眼光。只是陳若風也知這些山村裡的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什麼世面,只要有些姿色的女子都會被認爲是天仙下凡。
陳若風想到這又不經意的朝着廚房的方向望了一樣,不禁脖子微微的縮了縮。看來這位李大娘真的是能說會道啊。
陳若風不再想其他,繼續將藥汁倒入碗中。瞧着碗中熱氣絲絲的直冒入空中, 又不由笑出聲來感嘆道:“連冷卻的功夫都省了,這李大娘真是熱心腸啊。”
陳若風又是忙了開來,對於李氏之前的話語也是沒有在考慮什麼。
雖說陳若風如今已到婚嫁的年齡。但這些年來,只將功夫用在醫病救人和詩書禮儀上。倒未對情愛之事有什麼瞭解。
再加上陳若風如今知識淵博,禮儀非凡,琴棋書畫,古今文明。皆是信手拈來。對於一般的女子也是看不上眼。
雖說家道中落,如今只能生活在這樣一個隱蔽的山村中。但來自書香門第的底蘊和知書達禮的氣質讓他眼光還是沒有下降。何況陳若風的才情樣貌在當世也是算的上出類拔萃。更是將一般女子視若無物。
此時的陳若風只是抱着一顆醫者父母心的態度,並未有過其他的想法,更不會以此未要挾來做出些非分的要求。
陳若風小心翼翼的將藥端進醫房。開始也未注意牀上女子的面容。只是微低着頭,小心的瞧着路走向牀邊。
待陳若風瞧見牀邊沿,方纔將視線移到那女子的臉上。只是這一瞧卻是呆愣住了。
想陳若風從小便生活在這山村之中。見過最美的姑娘也只是一名村姑而已。放到外面的千千世界,只能算是最平凡的一個。雖心中一直想自己未來的妻子也不應該是山村中的女子,起碼也要一定的美貌才氣的好。
但此時瞧得牀上女子的樣貌,方纔覺得先前李氏所言非虛,甚至是還說低了評價。只見牀上那女子:
一副絕世容顏,此刻雖昏睡在牀上。卻不顯任何病態。好似只是靜靜的睡着了。等待着心愛的人兒將她喚醒。
陳若風不想世間竟有如此女子,只一眼便可將人的靈魂吸引住。瞧着那張清冷絕佳的面容,陳若風心道恐怕全天下也沒有其他女子可以比肩的了。
緊接着心中又生出一絲淒涼的感覺。怎麼能讓其他庸脂俗粉與之相比較呢?這完全是褻瀆!根本就是犯罪!哪怕是多看一眼,多想一分。
任何人瞧見了心中都是深深的憐惜和疼愛。怕沒有人願讓這樣一幅嬌容受到哪怕一絲傷害。
陳若風呆呆的看着牀上這女子,一時竟忘了將手中的湯藥喂入那女子口中。或許陳若風想的是如何博得美人一笑吧。又或許是不想有一絲褻瀆吧。
忽然間,陳若風苦笑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陳若風啊陳若風。沒想你也是這樣的凡夫俗子。竟會有這樣的失態之舉。妄你自命不凡,心比天傲,顧自清高。你到現在連人家是誰都不知,就有些個什麼想法,真是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