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靜靜的,在我們之間劃下了一道淺淺的溝壑。我看着戴翔威的側臉,突然發現他很像那個臺灣的明星趙又廷,他的下巴蓄着一小撮鬍鬚,看上去整個人都剛毅了些。
他開口說:之之,我有女朋友了。
我心裡一震,心有種撕開般的疼痛,我說:噢,是嗎?
他點了點頭,他說:剛剛交往不久,父母安排的,她剛從國外留學回來。
我心想,也是,這樣的女人,纔是你最好的歸宿。
我說:噢,那應該很配你。
他突然有些惱火,他說:沒有什麼配不配,只有我喜不喜歡。
我說:那你不喜歡她麼?
他嘆了口氣,他說:家庭聯姻,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不反感就行。
是啊,不知不覺,我們都到了婚配的年齡了。戴翔威已經30出頭了,再不結婚,也說不過去了。
我說:呵呵,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一轉眼,我們都到了結婚的年紀了。
他說:是啊,是好快,認識你彷彿就在昨天。
我點了點頭,我說:嗯,不知不覺,我們也認識三年多了。
他笑了笑,他說:倘若我再年輕五歲,再等你五年又如何。
歲月催人老,我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的傷感了。我說:翔威,只要你幸福就好。
他笑了笑,他說:幸福做何解呢,倘若歸之於物質,那我肯定比大多數常人幸福。但若把幸福定義爲愛情,我覺得我一點都不幸福。
我們之間好像第一次這麼深刻地聊着天,他再也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別樣的成熟,彷彿一個孩子一夜之間長大,又或許,他本身就不是孩子。
我說: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獲得愛情的幸福的,比如我,比如你。我們能做的,就是讓生活更好更幸福,你覺得呢?
他笑了笑,他說:你現下不幸福麼,白衣飄然,執手相望,一切盡在不言中。或許我早就應該知道,是我太后知後覺。
我說:你指的是什麼?
他說:你和徐成咯,你三年不談戀愛,他雖粉黛三千卻執意不娶任何一位,你們之間,或許早就……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說:我和他之間,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吧。從前他是我的老闆,如今他算是不遠不近的朋友。
他疑惑地問:僅此而已麼?不然吧……
我說:就是僅此而已。
他又問我:那你告訴我,你是否喜歡他?我想聽實話。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裡充滿着期待,我點了點頭,我說:那是一種放在心裡的喜歡,我已經過了主動去追求愛情的年齡了。
他的眼神裡滿是失落,又像是一種解脫,他說:他的確比我優秀,也比我成熟,或許,也比我更適合你。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臉,我說:翔威,不是誰更優秀更適合的問題,而是在愛情裡,也有先來後到。只能說,我遇到他的時間比你早。
他說:之之,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了,我想我此生再也遇不到一個和你一樣的女人了。
我笑了笑,我說:我就是一般的女子,以後出現在你生命裡的女人會比我更好更值得你傾注一生。
他無奈地笑了,然後說:罷了罷了,不談這些了。之之,生活在繼續,我們還是開開心心過吧。
我也笑了,我說:好,不然晚上陪我喝酒去?
他也立馬輕鬆了很多,他說:好啊,不醉不歸。
我伸出了拳頭,他也伸出來,我們重重地碰在了一起。然後他說,我陪你一起上去吧,我表妹的個性我瞭解,我得上去說說她,順便昨天的事情安慰一下她。
我點了點頭,然後我們一起進了電梯,回到了辦公室。果然戴翔威的話對劉憶惜來說就是聖旨一般的力量,辰溪哄了一天沒哄好,戴翔威來了半個小時,劉憶惜立馬就能夠恢復正常了。
我不知道戴翔威對她說了些什麼,總之第二天我們五個人的提成財務全部清算出來了,我拿到了結果,然後跟五位兄弟一起去飯店吃了一頓好的,接着我就和吳淞說我辭職不幹了,吳淞無奈地對我說:之之,對不起,或許我讓他加盟是個錯誤。
我笑了笑,我說:沒事,大家都是爲了賺錢,我能理解你。
就這樣,我華麗麗的第二份工作,就這樣泡湯了。我接連在家裡睡了三天大覺,然後阿炮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宋晨晨的孩子快接近臨盆的日子了,問我該怎麼辦。
臥槽,這傢伙已經n久沒和我聯繫了,怎麼現在想到我了,我說:我汗,我又沒生過孩子,我哪兒知道怎麼辦。
阿炮說:之之,你最近在上班嗎?
我說:沒啊,剛辭職呢。
他說:喔,那你有沒有時間幫我打理下酒吧,她要求我天天陪着她,她害怕,但是店裡的生意實在走不開啊。
這種時候,該幫的自然要幫,我毫不猶豫地說:好,我明天就過來。
我真去了阿炮的酒吧幫忙管着,在他那裡混了那麼些年,對於打理酒吧這種事兒我已經輕車熟路了,我過來後,阿炮就去陪老婆了。
我問阿炮:你這孩子都快生了,怎麼還不辦事兒啊。
他嘿嘿地笑,他說:晨晨說懷着孕穿婚紗不好看,非得要生了才辦。而且到時候還得跑她老家辦一場。
說到結婚,難免就有些傷感啊。身邊的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我還是孑然一身呢。
這些年,出現在我生命裡的男人不少,有罵我清高的,有說我裝純的,有原本以爲便宜很好佔結果連我毛都沒碰到的,只是所謂的真命天子,他一直和我若即若離,我不知道他在等什麼,抑或,我在等什麼。
我開始在阿炮的酒吧混了,戴翔威也時不時跑過來和我喝酒,我因爲要幫着看守酒吧所以不能喝太多,索性就把黃穎叫了過來,叫她陪着戴翔威一起喝。後來,戴翔威又把吳淞拉了過來。
結果,一來二去的,黃穎和吳淞好上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當黃穎跑來跟我炫耀吳淞的牀技的時候,我瞬間汗了,我說:你這換的也太快了吧,徐成呢,就膩味了?
她雙手一揮,特沒勁的樣子說:別提了,你那個波ss就那次請了我吃頓飯看了場電影之後,後來我怎麼約都約不出來了。我也就算了,無所謂啦。
我說:那你和吳淞是怎麼回事呢。
她說:他人帥又有錢啊,是我的菜,先上着唄。你還別說,以前大學那會兒,他來找辰溪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孩子挺帥的。沒想到若干年後,真被我泡到了,哈哈……
我看着這個姑娘,我覺得她真是火星來的,怎麼可以做到如此灑脫。
她笑嘻嘻地說:人生苦短,何必苦了自己。年輕時不多來點兒瘋狂,老了你就後悔去吧!
我對她豎起了中指,我說:你就不爲自己的將來考慮下麼?老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她喝了一口酒,然後勾着我的肩膀說:我說大易同學,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不叫糟蹋,這叫對自己好點兒。至於將來,沒想過啊,等我到了三十歲再考慮。我現在的想法,就是大把大把的錢和奢侈的名牌,還有一個個養眼的帥哥,哈哈……
她說得自己都眉飛色舞了起來,我指了指她的頭,我說:這兒有病,得治。
她嗔怒地看着我,她說:不跟你說了,你就不懂得享受生活。我去找我的帥哥去了。
說完,她就跑去拉着吳淞進了舞池,瘋狂地扭了起來。
戴翔威走了過來問我:之之,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呢?
我搖了搖頭,我說:還沒想過呢,感覺元氣大傷,都有點爬不起來了。
他說:不至於吧?你不是打不死的小強麼?
我瞪了他一眼,我說:你纔是呢,我就想休息一段。
他說:恩,你先休息着吧。如果不想找,就來我公司上班,我可以給你安排。
我說:去去去,跟你一起共事還不得天天掐架。
他說:哪兒能啊,你是個人才,我供着你還來不及呢。
我說:嘗過了給人打工的滋味,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自己幹。
他說:自己創業麼?你一個女孩子家,那麼辛苦幹嘛。
我說:再看吧,還沒想好呢。
在阿炮的酒吧裡泡了大半個月後,一天晚上11點,我的電話響了,阿炮心急火燎地說:之之,趕緊過來,晨晨羊水破了,就快生了,我們已經在某某醫院了,你速度趕過來!
我一聽,也顧不得睡覺了,趕緊胡亂套了衣服就往醫院衝。等我到了醫院,阿炮已經在產房外急得團團轉了。
我以來,他就沒出息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拉着我說:晨晨說痛死了,我又不能進去看,哎,哎,我急死了。
我看着這個即將當爹的男人,理解他的那種激動和忐忑,我說:別擔心別擔心,沒事的沒事的。
我又看了看這醫院,就是一般的普通醫院,我說:阿炮你他媽現在不是土豪麼,怎麼在這種醫院生。
他說:哎,別提了,本來預定好了私人醫院,結果大半夜的突然羊水破了,我連忙打了120,結果就來了這裡。
我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樣子,連忙安慰道:別急別急,在這裡也一樣的,多少孩子在這裡出生的,放心吧,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