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意東爲了舒幕塵就幾次去求見皇上,但人是厲千芸殺的,皇后怎麼可能讓這件事傳出去。自然只有讓舒幕塵給擔下罪名,舒意東因爲幾次求皇上,惹皇上不悅,差點就要丟了官職。舒意東害怕了,最後只能認了命。而舒幕塵則被關了兩年纔出來,畢竟死的只是一個丫鬟。自然不會有什麼以命償命之事發生。
舒幕塵後來出來的時候,舒箐已經嫁給了宮無殤。她只聽說後來舒幕塵無所事事,因爲有人命案而不能參加科考,竟越混越像個紈絝子弟,整個人完全廢了。
但是這一世,舒箐想到管家那個兒子定然目睹了全過程,這件事就有了目擊證人,這一世。這件事定然會有不同的結局,想到厲千芸做的事,舒箐嘴角勾起笑容。她已經吩咐李青把舒幕塵和厲千芸染血的衣裳都偷出來了。
原本這次讓王順去假山不過是順便幫雪兒去了王順糾纏之舉。但現在,厲千芸那樣過分。若是厲千芸再做什麼惹到她之事,就不要怪她用王順來做文章了。
果然,舒意東立刻爲了舒幕塵去奔波了,而寧氏則哭得不能自己,舒安氏一邊心疼舒幕塵一邊惴惴不安,擔心公主殿下會報復自己,那香囊竟然會招來蚊子之事舒安氏哪裡會知道,以厲千芸那種性格,定然不可能饒了她,她現在只希望厲千芸被關久一點,最後到後面忘記關於香囊之事,可舒安氏這次希望註定要落空了。
晚膳剛用完,舒意東就聽探子傳來消息說厲千芸已經回宮,而且還要嚴懲舒安氏,舒安氏聽了舒意東說的消息,嚇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而這時,寧氏又哭哭啼啼的前來請安,當真當舒安氏煩的想一個鞋底抽過去。
寧氏坐在舒安氏下首位置,擦着淚梗咽道:
“娘,求求您救救塵兒吧,塵兒是娘看着長大的,她可是府裡唯一的嫡子,可不能出事啊,老爺不能不管塵兒啊。”
舒安氏坐在牀榻上,眯着眼睛,溝壑的臉此刻沉着,特別不好看,她看着寧氏聲音冷冷道:
“我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餘力管塵兒,你在我這哭也沒用,我好歹是意東的娘,難道意東還能爲了一個不孝子不管自己的娘。”
寧氏聽了舒安氏那麼絕情的話,只恨得牙癢癢,可她依舊臉上萬分悲傷,還帶着些許猶豫的表情道:
“娘,其實您那件事,兒媳覺得有辦法解決。”
舒安氏立時眼睛一亮,忙催促道:
“快說,什麼辦法?!”
寧氏爲了舒幕塵也是絞盡腦汁纔想到這個一個辦法,她對舒安氏道:
“娘,說到底,您這事就出在了香囊身上,但香囊並不是娘做的,娘也是被矇在鼓裡的,那香囊不是妙衣坊的嗎,而妙衣坊說到底是姐姐的嫁妝鋪子,那不就等於是大小姐的,只要娘直接放棄那間妙衣坊,將那間鋪子房契給大小姐,不就可以順勢將那罪名摘去嗎?”
舒安氏沒想到寧氏竟然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她眯着眼看着臉上梨花帶淚的寧氏,果真不簡單,這麼一石二鳥的主意都能想到,不但讓舒箐背了罪名,最重要的是這樣一來,舒意東就可以完全將精力都放在怎麼救舒幕塵出來這件事上,至於舒箐背了罪名後怎麼被責罰,她們完全不關心。
但想到要失去一個嫁妝鋪子還是肉疼:“我直接說那鋪子是舒箐的不就完了,一定要給地契?”
寧氏心中特別鄙夷舒安氏那視錢如命的低鄙性子,命都要沒了,還硬是要把錢牢牢抓在手中,若不是因爲塵兒出事,她必須要求着舒意東把塵兒救出來,她巴不得舒安氏趕緊出事,那府中所有的後宅管理都能落在自己手中了,而不是像現在,關於庫房和錢財的事。都還牢牢的被舒安氏抓在手裡。
寧氏只能解釋道:
“娘,您忘了大小姐現在可不簡單,她已經不是以前那樣的草包了,若是她手上沒有地契鋪子,完全有可能直接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娘身上,說地契一直在娘身上,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就是娘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啊。”
舒安氏想到舒箐最近那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和那看着就瘮人的眼睛,不由渾身一抖,以舒箐的聰穎,的確有可能會抓住這個點,所以只有將地契給舒箐,然後再解釋說那妙衣坊早就在舒箐手裡了,她自己也是被舒箐給騙了,那不就沒自己什麼事了嗎,舒安氏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可一個妙衣坊,雖然不是經常最大的成衣鋪,但每年也能收入上千兩,想到以後每年都要失去上千兩,肉疼的不行。
寧氏見舒安氏竟然還在猶豫,心中那是氣的想要上前扇舒安氏兩巴掌,她一咬牙又勸道:
“娘,您不用心疼那地契,最後那地契還是會回到你手裡的。”
舒安氏立刻睜大自己的三角眼,一臉期待的問道:
“快說,怎麼回到我的手裡。”
“只要大小姐出了事,她手裡的東西還不都是丞相府的,而丞相府的東西不就都是孃的嗎。”
舒安氏一聽丞相府裡的東西都是她的,頓時眉開眼笑,高興的不行,這話實在是說道她的心坎裡去了,想到只要舒箐一出事,妙衣坊還是會回到自己手中,她就完全沒有半點捨不得了,直接道:
“來人,快把那地契送過去。”
寧氏嘴角抽搐,連忙阻止道:
“等等,娘,您不能這麼給大小姐,大小姐見娘突然給她鋪子定會疑心的,畢竟娘昨日似乎還因爲大小姐要鋪子之事和大小姐有垢語。”
舒安氏不解:“那該怎麼給?”
不過舒安氏心裡卻暗暗記着,寧氏竟然敢在自己的院子裡安插眼線,等這件事解決,她定要好好敲打敲打院子裡的下人,讓她們知道什麼叫規矩。
寧氏想了一會兒道:
“娘,大小姐不是前陣子在宮裡大出風頭嗎,娘明日找個緣由,說是最近見大小姐表現很好,賞賜些首飾,再順帶把那地契一起給了,最好就是不要讓大小姐知道那地契就在娘賞賜的物件裡,到時候等公主殿下問罪下來,才能打得大小姐措手不及。”
舒安氏心中哼哼,這寧氏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不過誰讓自己也不待見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呢,自然不會覺得這樣做有什麼過分的。
舒安氏和寧氏商議的事舒箐不知道,舒箐若是聽到,定會想到上一世因爲出了這件事,舒安氏最後用妙衣坊的老闆娘當替罪羊之事應當不是寧氏想的,否則寧氏應該會直接把這件事推到自己身上,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上一世的舒箐並沒有讓寧氏那麼看中,所以纔不放在心上也說不定。
清和院,舒箐此時在自己屋裡,她正在牀頭給王嬤嬤喂藥。
王嬤嬤靠坐在牀頭,老淚縱橫,她從來沒想到身爲大小姐的舒箐竟然會親自給自己喂藥,讓她不由又想起了十多年前尹清荷也是這樣體貼下人,親自給她餵過藥。
王嬤嬤一直覺得,自己能遇到尹清荷和舒箐這兩個主子是她一身最大的幸福,她是寡/婦,孩子出生時因爲家裡窮沒養活,而丈夫也是同一年死了,她才十六歲就被婆家趕了出來,幸好當時成了尹清荷的奶孃,但其實她只當了一年尹清荷的奶孃,之後尹清荷就被抱走,說是因爲身體原因不宜見人,到了尹清荷十六歲纔回到府中,而那時的尹清荷已經出落成整個江南最美的女子,上門求親的人踏破了門檻。
可讓王嬤嬤意外的是,尹清荷回來時就有了身孕,偷偷生下了一個男嬰,還被抱走,後來又不知何時有了舒箐,尹清荷就在尹家的逼迫中選了舒意東。
“大小姐,老奴,老奴自己喝吧。”
王嬤嬤回過神來,又一次提出自己喝藥,可舒箐卻堅持道:
“箐兒生病時,都是嬤嬤喂箐兒喝藥,爲箐兒塗藥,嬤嬤是箐兒來到府裡後遇到的第一個真心關心箐兒之人,在箐兒眼中,嬤嬤不僅是嬤嬤,還是箐兒最重要的長輩,嬤嬤現在生病了,箐兒照顧嬤嬤也是天經地義。”
舒箐說着拿出衣袖裡的絲帕給王嬤嬤擦淚,可王嬤嬤感動的流了更多的淚:
“老奴身體沒什麼大礙,可以自己喝藥的。”
也不知是不是前面一句話觸動的舒箐,舒箐眼裡突然泛上了溼意,但她又很快壓了下去,只是聲音比之以前的輕靈多了一絲沙啞道:
“嬤嬤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王嬤嬤其實感覺到自己這次醒來,感覺全身都無力,而且頭還是很暈乎,有種身體已經垮了的感覺,她見多了生死,也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否則爲什麼帶小姐會突然對自己那麼好。
王嬤嬤以前在尹清荷逝世後並不介意自己能活多久,可是現在跟了舒箐,卻想着若是能多照顧舒箐兩年該有多好,然而王嬤嬤也不會強求。
“~~咿~~~~啊~~~呀~~~~嗚嗚~~~~~~”
舒箐突然聽到似乎有人哭着唱歌的聲音,聲音還有些大,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院子聽到這個聲音,和昨晚在祠堂中聽到的很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風的原因,聲音還不小。
她看了一眼王嬤嬤,見王嬤嬤臉上露出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嘆息般的表情,她忙問道:
“嬤嬤,這聲音是?箐兒聽說好像是祠堂那邊鬧鬼的聲音。”
“大小姐不要害怕,這不是鬧鬼,這聲音其實是從璃和院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