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就這麼等着眼睛看着窗口,等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纔看見有兩個黑影一前一後從窗口躍了進來。
前面的是夏子墨,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將身後的無雲推到乘風面前。
急切的說道:“無雲,你快給她看看,到底是怎麼了,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刻便莫名其妙的燒了起來。”
無雲有些苦悶的想,這主子自從娶了王妃,性情轉變可真是大的甩掉了衆人的下巴啊!
他今天怎麼也沒想到,主子會親自跑回天白門總壇找他,更加沒有想到主子會直接衝進他的房間,將剛剛入睡的他從被窩裡挖出來。
一向自持穩重的主子,突然這副樣子,他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件,沒想到竟然是爲在遼王府養傷的王妃看病。
他的想法是,如果真的這麼着急,何必迴天白門找他。
只需要將門口被他弄睡着的丫頭弄醒就好了。
夏子玉既然會給王妃療傷,勢必也會給她治病。
可是這位王爺今晚可算是將‘關心則亂’這個詞演繹了一個淋漓盡致!
乘風藉着昏黃的燈光打量了一下狼狽的兩個人。
夏子墨原本梳的一絲不苟的髮型,此刻因爲一路上的狂奔,已經變得有些凌亂,額前散出的幾縷髮絲被汗水打溼,此刻正狼狽的貼在皮膚上,口中的氣息也因爲着急顯得有些紊亂。
而無雲更加誇張,外面的青色長衫上的繫帶系得亂七八糟,腳上還居然只穿了一隻鞋,而且腳後跟還露在外面。
看着這樣的兩個人,乘風更加覺得難爲情了,這要是被無雲診斷出她其實什麼事都沒有,只是因爲不好意思才臉紅髮熱的,她以後還怎麼在人前擡頭啊!
可是既然無雲已經來了,就不可能逃過把脈這個環節了,更何況現在自己是既不能說,又不能動的!
無雲被夏子墨推到乘風面前,伸手探向乘風的手腕。
起初乘風還由於心虛不好意思,不敢直視無雲。
可是
久久不見無雲將探脈的手拿開,這才疑慮的看向無雲,卻不想無雲此刻也正一臉憂慮的看着她。
又過了半響,無雲纔開口說道:“聽主子說了,王妃現在不能開口說話,不過無雲有些話要問王妃,王妃只需用口型回答無雲便可,無雲對脣語略有研究。”
乘風無聲的眨了眨眼睛。
夏子墨一聽無雲這樣說,便知道一定是從脈相中發現了什麼問題。
隨即眼神更加擔憂的看了看乘風,才又對無雲說:“發現了什麼?她怎麼了?”
無雲向着夏子墨一頷首安撫道:“主子稍安勿躁,帶無雲向王妃問明一些事!”
說罷他轉向乘風開口道:“在遼王府裡,您療傷的湯藥是什麼人在負責?”
乘風無聲的動了動嘴脣:“誰煎藥不知道,喂藥都是夏子玉親爲。”
夏子墨看不懂乘風在說些什麼,可是又擔心她得了什麼重症,直急的團團轉。
無雲現在也沒時間給他解釋這些,繼續問道:“那近期除了遼王,還有人給你吃過什麼藥麼?”
乘風聽到這裡心裡戈登一下,難道無雲說的是那日柳飄雪給她灌下的拿碗藥?!
隨即她再次啓脣:“半月前,柳飄雪趁夏子玉不在,進來逼我喝了一碗藥,她說這碗藥喝了,我此生都不能做母親了。”
無雲瞭然,怪不得他在探脈時發現王妃的脈相中氣血虛滯,溼寒症盛。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那柳飄雪給王妃服下的必定是紅花提煉之後的濃縮物。
這種藥粉堆在水裡,只需黃豆大的一點,就可以讓一個成型的胎兒瞬間滑落,滿滿的灌進一碗,王妃此生恐怕真的是難有子嗣了!
看着無雲眼裡流露出的惋惜之情,夏子墨何乘風的心都揪了起來。
乘風想的是,看來柳飄雪那日的話並不是嚇唬她的,可是那藥真的這麼厲害麼?連無雲也束手無策麼?
而夏子墨的擔心純屬是盲目的,因爲他還不知道乘風究竟是怎麼樣了
。
見無雲只是嘆息卻不說話,夏子墨着急的問道:“無雲,你別光咳聲嘆氣的!王妃究竟怎麼了?”
在夏子墨的追問之下,無雲無奈的說出了事實。
夏子墨在聽到真相之後,看向乘風的眼神多了一份自責,若是他在夏子玉之前找到她,或許她就不會遭此毒手了。
轉而他又想到那個柳飄雪,整個表情開始變得沒有絲毫溫度,握緊的拳頭在身側微微發抖,像是要將什麼人生吞活剝一樣。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很多腳步聲,擡眼順着窗口看出去,整個院子在衆多火把的照耀下,竟然宛若白晝。
乘風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在就把被人灌藥的事情跑到了九霄雲外。
倒是夏子墨和無雲顯得並不是太過慌張,他二人對視一眼,夏子墨一個飛身上了房樑。
乘風能看見他無聲的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沒有燈光照耀的陰影裡,配合着夜行衣,不仔細看倒是發現不了。
很快,屋裡的三人便聽到了夏子玉的聲音:“不知是何方高人,深夜造訪我遼王府,有何貴幹,可否現身一見?!”
夏子墨隱匿好身形的同時,無雲已經快速的將一張人皮面具待在臉上,立刻變成了大衆臉的路人甲。
然後就聽到裝扮好的無雲爽朗的發出一陣大笑:“還當這是哪家的高門闊院呢!原來誤打誤撞的竟進了遼王府?!”
然後他不急不緩的推門出去,乘風透過被打開些許的門縫,正好可以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夏子玉,和背對着自己的無雲。
無雲剛剛出了房門,便被院子裡的護院團團圍住。
他仔細留意了一下這些護院的身形步法,看來並不是普通的家丁護院,到更像是一些江湖人士。
心裡倒是有了些底,這遼王府可謂是藏龍臥虎!
夏子玉見闖入王府的人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但見他被這一衆人包圍麼,卻不露出絲毫懼意,看來也是不容小覷的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