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然走進閃愛酒吧,並沒有看到曾經那種喧囂的環境,取而代之的是很清新的氛圍,舞池裡面跳舞的人也都是靜靜的依偎着,背景音樂是舒緩的華爾茲曲風。
看來,祁子時並不想延續孫大頭的重口味。
李星然徑直走到了吧檯,問道:“吳多多呢?”
服務生看了一眼李星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喊道:“唉呀媽呀,活捉一隻李星然啊!快來人啊!”
李星然無語的別過頭去,壓着心裡的火,又問了一遍:“吳多多呢?”
在服務生的呼喊下,又有四五個服務員圍了過來,紛紛拿出手機拍起了照。
李星然不耐煩的一拍桌子,怒道:“快點把吳多多叫過來!”
好歹有一個耳朵還沒聾,去通知了吳多多,約莫三分鐘後,吳多多穿着華麗的亮片裝走了過來,頭上還帶着一隻彩色的羽毛,看起來很像現代老鴇。
“李星然?”吳多多見到他面露慌張。
“祁子時呢?”李星然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知道啊?”吳多多躲開了李星然的目光。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怎麼會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這裡?”李星然的目光在酒吧裡掃了一圈,可裡面人太多,燈光又昏暗,他不可能一下子找到目標。
“你是他什麼人啊?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她在哪兒?你要是客人呢,我歡迎,你要是來找人的,那可就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內了,有困難,找警察啊!”
吳多多說完,轉身欲走,卻被李星然快步追上,擋住了去路。
“今天我一定要見到祁子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李星然的目光很誠懇。
吳多多回頭對吧檯裡的服務生說道:“給他來一杯雞尾酒,讓他先喝着。”
李星然不明所以的看着吳多多,吳多多一攤手說道:“我總得問問當事人願不願意見你吧?畢竟,你不過是她的前男友而已。”
吳多多說完,便離開了,在酒吧裡左右繞了兩圈,確定李星然找不到她了,才上了二樓,朝着祁子時的臥室走去。
吳多多大喇喇地推開了臥室的門,吼道:“嘿,你的老情人來找你了,趕緊接客啦!”
可讓她意外的是,一直宅在屋裡不肯出門的祁子時竟然不見了!
吳多多又在其他房間找了一圈,確認了這個事實——這回,她徹底慌了,祁子時手機一直關機,如果不在酒吧的話,她也聯繫不上她,只能有困難,找警察了!
在吳多多在樓上瘋狂的搜尋祁子時的同時,樓下的一間包間內,一羣穿着黑色T恤,帶着大金鍊子,左青龍右白虎的男人坐在裡面,一瓶接一瓶的灌着啤酒,而在他們的對面,站着一臉不耐煩的祁子時。
“你就是祁國誠的小女兒?長得還挺漂亮,聽說是個小明星啊?哎呦,我們這些大老粗也不看電視,不認識你,不過看你細皮嫩肉的,應該挺火的吧?”坐在中間的一個黑胖子說道。
“我和祁國誠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了,他出了什麼事情,都和我沒關係,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喝夠了,就趕緊離開吧。”祁子時下了逐客令。
“嚯,還挺橫啊!你還敢這麼和我們老大說話,真是膽大包天!明白的告訴你吧,你爹祁國誠欠了我們老大三百萬的賭債,你被他賣給我們抵債了!”黑胖子旁邊的一個瘦子說道。
“他賣我?他憑什麼賣我?我又不是東西,法治社會不準買賣人口,更何況,我早就和他沒有關係了!”
祁子時心裡忍不住又把祁國誠罵了一萬遍,這真的是她的親生父親?他消失了這麼久,她還以爲他是改邪歸正躲起來過安生日子了,沒想到竟然又欠了三百萬賭債。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啊?你說不讓買賣人口我們就要放了你?那我們還怎麼混下去,如果一個小姑娘我們都搞不定,傳出去有損我們老大的威名!別廢話了,先讓我們老大驗驗貨!”瘦子說着,一把拉過了祁子時,將她往黑胖子的懷裡塞。
黑胖子也樂得美人在懷,一把抱住祁子時,撅起嘴便貼了過來。
祁子時怎麼可能讓他得逞,一歪身,從旁邊的茶几上抄起一個啤酒瓶子,砰地一聲狠狠砸在了黑胖子的腦門上。
“啊——”黑胖子發出了一聲慘叫,隨後便將祁子時扔在了地上。
祁子時擡頭一看,黑胖子的腦門上緩緩流下了一道鮮血,表情憤怒的分分鐘都要把她撕碎。
祁子時心道不好,反身衝出了包間,一邊跑一邊喊道:“保安!保安!”
包間裡的混混們也緊跟着追了出來,吼道:“別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大廳裡的客人一見這架勢,發出了一陣陣的尖叫,有的人率先跑了出去,接着便有跟風的,很快,酒吧裡的客人走了個乾乾淨淨。
“喂,你們還沒結賬呢!”財迷祁子時直到這個時候也不忘了錢的事情,可她現在沒法追出去要錢,還是保命重要。
正在她慌亂的四處亂轉的時候,忽然撞入了一個懷抱。
擡起頭,她看到了李星然那雙好看的眼睛。
祁子時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一顫,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
李星然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和漂亮的女律師在一起嗎?
“站在我身後。”李星然將祁子時護在身後,看着快速靠近的混混們,慢悠悠地說道:“她是我的女人,有事和我說。”
“你的女人?呵呵,小子,你的女人已經被她老爹賣給我們了!你要是想她也行,三百萬,馬上拿出來!這事兒就算了了!”瘦子吼道。
“三百萬?這麼少?我的女人不應該這麼便宜吧?”李星然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我爲什麼要給你們?”
“他爹欠了我們賭債!”
“賭債?賭博是犯法的,賭債不是合法債務!”
“他爹把她賣給我們了!”
“買賣人口也是犯法的,而且,她早已經和祁國誠斷絕關係了。”
“草!和他講什麼道理,直接給我上!”黑胖子一直呲牙咧嘴的捂着腦門上的傷口,已經失去了耐心。
“是!”幾個混混立即從身上掏出了兇器——有匕首,有卡簧刀,有套在手掌上打人賊疼的鐵箍,還有一個更誇張,直接從後褲腰裡掏出了一副雙節棍。
“李星然,你打不過他們的……你就別在這兒拱火了。”祁子時戳着他的後背說道。
“我打不過,就讓他們打死我,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李星然說着,從一旁的桌子上抄起兩個酒瓶子,便迎了上去。
“呦呵,小子,你是不知道刀子捅在身上有多疼吧?兄弟們,給我上!”
隨着黑胖子一聲令下,混混們立即衝向了李星然,各種武器招呼了過來。
李星然身形靈巧,躲過了好幾次攻擊,還將兩個酒瓶子成功的砸在了黑胖子的頭上。
“你……你怎麼只打我一個人啊!”黑胖子的臉上已經全是血了。
李星然一聲不吭,一把抓住黑胖子,將他作爲肉盾擋在了自己的身前,手中攥着一個酒瓶子的殘片,呵斥道:“再不滾的話,你們大哥的小命可就沒了。”
“快走,快走!這小子太能打了!”黑胖子吼道。
見他求饒,李星然鬆開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
混混們雖然滿臉不甘心,但還是快速朝外走去。
就在李星然以爲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祁子時的一聲尖叫:“星然,小心!”
祁子時飛速的朝着李星然撲了過去,然而她的速度還是沒有趕上歹徒刀子的速度。
在她快要推開李星然的時候,李星然的胳膊忽然被一個混混抓住了,接着,一柄長刀從他的後腰貫穿而過,祁子時甚至清晰的聽到了刀刃割破肉體時發出的殘酷血腥的聲音。
原來,黑胖子的一個小跟班爲了表現自己,竟然在衆人撤退的時候繞到後面下了黑手。
李星然悶哼了一聲,表情極其痛苦。
祁子時一腳踹飛了那個小混混,扶住了李星然,滿眼心疼的看着他,感覺萬箭穿心。
“快跑,你這個傻叉!”黑胖子氣急敗壞地吼道。
在混混門逃到酒吧門口的時候,一陣警笛聲呼嘯而來,接着,角落裡的吳多多發出一聲哭腔:“怎麼纔來啊,警察叔叔,出人命了,嗚嗚嗚嗚……”
警察們走進酒吧,見有人受傷,又見這些混混穿成這樣,立即掏出了手銬,咔嚓咔嚓,將一羣混混全部拷住,押上了警車。
祁子時趕緊拜託警察送李星然去醫院,吳多多留下處理殘局,警察扛起李星然送到了警車上,祁子時也跟了上去,一路警笛虎嘯,往最近的一家醫院趕去。
……
經過三個小時的搶救,凌晨一點,李星然終於被推出了手術室。
但醫生要求絕對靜養,祁子時並不能進病房去看他,只能隔着門上的玻璃看上一眼。
李星然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面色慘白,祁子時感覺心中無助又害怕。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前一秒鐘她還在爲李星然的英勇而讚歎,爲他對自己的保護欲而感動滿滿,下一刻,他竟然就躺在了病牀上,遊離在生死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