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傍晚。
來自韓國的飛機抵達上海虹橋國際機場。
陳暖在迷迷糊糊中被柏原智久喚醒,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顯出失望的神情。
剛纔在夢裡,她分明夢到了一個極其帥的男人,趙又廷似的眼睛,棱角分明的面容,挺拔的鼻樑,看似無情卻很性感的薄脣……
那個男人看起來是那麼真實,好像就是她生命裡存在的人似的。
可惜,那男人還未開口說話,好夢便被打斷了。
陳暖帶着渾身的起牀氣跟着劇組的人下了飛機,通過了VIP通道。
剛剛要走到接送等待區時,她的目光忽然被一個店鋪的名字吸引了:閃愛便利店。
“閃愛?”陳暖的腦子暈乎乎的,可這兩個字分明讓她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再向另一側望去,那邊竟然還後一家閃愛快餐,再旁邊是閃愛髮廊……
“這是個連鎖企業啊,還跨行業連鎖,真的牛啊。”陳暖忍不住嘟囔道。
這時,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韓語翻譯驚訝地說道:“金雅言小姐,原來您的中文這麼好啊,您還認識漢字呢,看來我的工作真的多餘了。”
“沒有沒有,我只認識這兩個字,呵呵,我的中文超級差的。”陳暖趕緊換成了韓語,嘰裡呱啦的解釋道。
她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千萬不能暴露自己是中國人的身份,畢竟她的所有證件都是假的,如果暴露了,不僅片酬拿不到,可能還要被公安機關調查。
在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之前,她必須要裝的比韓國人還韓國人。
“哦,這樣啊,那我可以爲您介紹一下,這個閃愛連鎖,是最近半年纔開起來的,是星燦集團投資的一系列關於衣食住行的服務行業,專門開設在機場、火車站等交通樞紐……”
“爲什麼?”陳暖不禁對這個星燦集團有些感興趣了,還沒聽說過誰做生意要這種做法,而且,閃愛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個酒吧,並不適合所有行業都叫這個名字。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種傳言,說是星燦集團的繼承人李星然先生的兒子乳名叫做閃閃呢。”
“李星然?閃閃?”陳暖聽到這兩個名字,腦袋忽然一陣轟鳴,耳朵裡也是一通亂響。
她趕緊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使勁兒地拍了拍腦袋,想讓自己恢復正常。
陳暖跟隨衆人來到早已等候在這裡的幾輛保姆車前面。
盧金培特意邀請她和自己同乘一輛。
剛剛上車,副駕駛座位的男人忽然扭過頭,熱情洋溢地用不標準的韓文吼了一句:阿尼哈賽呦。
陳暖也趕緊禮貌性的迴應了一句,可接下來,那男人卻像是被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怔怔地盯着她。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陳暖用韓語問道。
翻譯趕緊照實翻譯,那男人才從愣神中緩了過來,道了歉,說道:“你,你,你和她長得好像啊。”
陳暖這幾天早就習慣了被人說和那個叫祁子時的人長得像了,她一度以爲自己是整容失敗,一不小心和人家撞臉了,所以別人怎麼說,她就怎麼聽,漸漸的也不在意了。
“我叫傅囂,現在自己開了一家娛樂公司,專門負責接待韓國藝人,也就是所有正規韓國演藝公司的簽約藝人想要在這個城市做活動,都要從我手裡過一遍……”傅囂的眼神從陳暖的臉上漸漸向下挪,挪到了她高聳的胸口處,眼神裡的貪婪呼之欲出。
陳暖白了他一眼,對他的第一印象就差到爆了。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到休息的酒店,盧金培便把她推給了傅囂,說要讓傅囂帶她去辦理什麼演藝手續。
“老師,這都已經快晚上了,明天再去辦不行嗎?我覺得這個人渾身色膽。”陳暖小心翼翼地說道。
“放心吧,傅囂這個人我很熟,他是有賊心沒賊膽的人,這種富二代,不缺女人,所以不會強迫別人的。他這個人很會玩,我主要是想讓你儘快適應一下娛樂圈的生活節奏,你這幾天真的太緊張了。”盧金培說完,拍了拍陳暖的肩膀,便走進了酒店。
傅囂一見陳暖落單,樂得嘴巴咧到耳朵根兒,堆着笑說道:“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你不虛此行。”
“等等,我要帶着翻譯。”陳暖一把抓住正要逃走的女翻譯,說道。
傅囂無奈,但也沒法說什麼,畢竟從見面到現在,這個“金雅言”確實表現的中文很爛的樣子。
翻譯無奈成爲了電燈泡,三個人一同上了車。
傅囂一路疾馳,帶着陳暖和翻譯到了一處孤零零的老舊居民樓。
三人上到頂層,進入了一個昏暗的房間,一進去,便是一陣濃烈的香火味。
“這好像是個算命的地方。”女翻譯猜測道。
話音剛落,陳暖便看到了黑暗中坐着的老頭,一看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個算命先生。
“傅二少爺,沒想到你又來了,已經不能算稀客,要算常客了。”算命先生慢悠悠地說道。
“老頭,我這次可是有正事找你,喏,這個韓國女人,我覺得非常適合我,你快幫我批一批姻緣,我要是再不結婚,我真的一分錢財產都分不到了!”傅囂說完,急三火四地將陳暖拉到了老頭的面前。
老頭將眯起的眼睛緩緩睜開,打量了陳暖一眼,忽然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接着,又迅速轉換了表情,故作淡定地說道:“生辰八字。”
翻譯如實告知陳暖,陳暖也不含糊,直接用中文回答道:“我不知道。”
老頭便伸出手拉住陳暖的右手,仔仔細細地看着她掌心的紋路,看了半天,臉色越發遊移不定,最後嘆了一聲氣,對傅囂說道:“二少爺,您和這位小姐還是無緣,而且,這位小姐命中已經有了真命天子出現,您怎麼拆也拆不散的。”
“怎麼可能,我說,你這老頭是不是誆我?上次我帶祁子時來,你說我們不合適,我又給你樑千珊的八字,你又說不合適,現在好了,我找了個韓國人來,全中國都沒合適的,我去外國找還不行嗎,你竟然還說不合適……”
“二少爺,天機不可泄露啊。”算命先生用無奈的語氣說完這句,便閉上了眼睛,像是入定一般。
“喂!”傅囂繞着他走了三圈,見他是死活不肯理自己了,才放棄了,帶着兩人氣哼哼地下樓而去。
等樓道里的腳步聲消失了,算命先生緩緩睜開眼睛,有些猶豫又有些頭痛地自言自語道:“奇怪,世界上還會有命格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怎麼會這樣?”
……
第二天一早,陳暖被折騰起來去參加劇組成立大會。
好在不用再坐車,會議地點就在酒店的頂層大廳。
陳暖不施粉黛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卻見裡面全是帥哥美女,女的花枝招展,男的英俊非凡,相比之下,自己就像是一隻醜小鴨進入了天鵝窩。
“哎呀,這位長得好像那個,那個……那個之前那部戲的女主角,叫什麼來着?”一個女演員小聲對旁邊的人說道。
“是有點像,不過這位是韓國人,你可別瞎聯繫。”
“韓國人?那咱們說話她聽不懂咯?”
“你沒看到她身邊一直跟着一個翻譯嗎?她肯定不懂中文啊。”
“那就好辦了,我聽說,這個金雅言是整過容的,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照着祁子時的臉整的啊?怎麼會那麼像呢?”
“是啊,心機太深了吧,是不是早就知道要拍續集,也知道祁子時獲獎翻紅了,才故意整成這樣的啊?”
“你看她那下巴,你看她那個胸……”
陳暖一直在默默的聆聽着這兩個八婆的對話,心裡已經是火冒三丈了。
說她整容可以,可她真的沒有整下巴,胸更是天生就這麼澎湃的。
可是,她現在就是半個啞巴,只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這時,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兩個身材和身高都差不多的女人走了進來。
一個穿着黑色中性套裝,短髮,眉目硬朗,一個則穿着紅色連衣裙,長髮,面容看不清楚——因爲她大熱天的竟然帶着一個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各位好,我叫程珍妮,時光影視公司CEO,這次所有的男配角全部來自我們公司,在這裡我希望大家能夠打起精神,服從盧導的安排,出色的完成這次任務……”
程珍妮還想繼續囉嗦,卻見旁邊的紅衣女人大聲地清了清嗓子,打算了她的話。
紅衣女人的眼睛輕蔑地瞥了程珍妮一眼,說道:“各位,我是時光機影視公司的總裁秦小琴,在這裡我不得不強調一下,這部戲只有三位男演員,其中一位還是柏原智久先生,也就是說,只有兩位男演員來自你們晴天公司,而我們時光機影視可是派出了十幾位美女,難道這時候不應該由我先說嗎?”
程珍妮不以爲意地冷哼一聲,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立即蔓延開來。
“現在比的是人多嗎?你們公司才做了多久?要不是因爲之前出過一個祁子時,導演會再度和你合作嗎?真是笑話!娛樂圈最講究的就是資歷,這個時候你最好先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