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時才擡起頭,看着王貝川,絕望地問道:“我兒子……他……他還活着嗎?”
王貝川勾脣一笑,說道:“你猜。”
“不要傷害他……你如果恨我,你殺了我好了……“祁子時直到這一刻,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脆弱,面對綁匪的威脅,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妥協和懇求。
王貝川勾起祁子時的下巴,像是欣賞一個漂亮的藝術品一般,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劃過,反覆的摩挲着。
祁子時只感覺脊背發涼,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很抱歉的告訴你,你的人生再也不會有黑騎士出現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地獄,這是你毀掉我的人生後必須付出的代價,從此以後,你會成爲我的囚徒。”
王貝川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繩子,將祁子時的手背過去綁住,然後將她拖進了一樓一個黑暗的房間。
房間內,一種腐敗的酸臭味讓她一陣噁心,更恐怖的是,這裡沒有一點光線,周圍有什麼東西她都不知道。
“王貝川,你讓我看一眼閃閃,求求你!“祁子時掙扎着,叫着。
嘭地一聲,門被關上,咔嚓兩下,門被反鎖。
祁子時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小心的摸索着,摸到了一個牀角,然後再向牀上探去,發現牀是空的。
她現在既害怕這裡什麼都沒有,又害怕會忽然竄出來一個什麼活物,兇猛的將她撕碎。
如果只是她死掉,她一點都不怕,但是現在她還不知道閃閃在哪裡,是否安全,所以,她不能死。
她清醒的意識到,王貝川的目的是得到她,而不是要殺掉閃閃,只要她表現的順從,得到他的信任,閃閃就還有一線生機。
……
曼谷機場私人飛機停機坪。
三個男人面色深沉地從一架波音777上走了下來。
他們的身後跟着十個黑衣人,每個人的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有亞裔人種,也有歐美人種。
他們的身上雖然看不出攜帶武器,可單看着塊頭已經帶着足足的危險氣息了。
一羣人走出機場,便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他們一同上了一輛超長保姆車,快速離開。
“到了曼谷,可我們仍然不知道祁子時在哪裡啊。”宇文達毅一臉擔心地說道。
“那是你不知道,我是知道的。”葉馳報以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而後,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軟件。
“你給她裝了追蹤器?”李星然有些驚訝。
“當然,我要保護的女人,必然要保證她時時刻刻都在我的可控範圍之內。”
葉馳的語氣理所當然,李星然和宇文達毅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葉馳搜索到了祁子時的位置後,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淡淡地說道:“曼谷這地方我熟悉得很,以前我在這裡生活過五年,每一條街是什麼樣子我都知道,王貝川這是把他離婚後分得的財產都用來買那個私人會所了吧?看來,他是想要長期居住在曼谷呢,呵呵,這地方確實適合他這種窮途末路的人。”
“他突然綁架了閃閃,他是怎麼做到帶着那孩子出境的呢?”宇文達毅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就算是那麼小的孩子,出國也需要身份證明和護照的,他總不能把閃閃託運過來吧?
葉馳擡眼看了一眼宇文達毅,又看了看李星然,露出了一個蔑視加鄙視的笑容,說道:“你們兩個蠢蛋,不會真的以爲閃閃出國了吧?你們是急傻了還是腦子有問題?很顯然,王貝川根本沒有把閃閃帶在身邊,而且,他還有同夥,至於同夥是誰,你們這麼瞭解祁子時的仇家,應該不難猜到吧?”
李星然和宇文達毅都陷入了震驚,在綁架和解救人質方面,葉馳纔是專業的,畢竟,他經常幹這種事情,他們一直跟着葉馳的思路走,也一直以爲王貝川是真的把閃閃帶到了泰國,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他暫時還不會傷害閃閃,因爲他的目標不是閃閃,而是祁子時,所以,我們來泰國是爲了救祁子時的,如果你們兩個現在想退出,可以馬上離開了,反正對我來說,那孩子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我妹妹而已。”葉馳攤開雙臂,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賴。
這些話明顯都是說給李星然聽的,按照葉馳的想法,李星然肯定是“保小不保大”的。
可此時的李星然並沒有退縮的意思,而是一直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保姆車很快到達了那個位於郊區的建築物,遠遠看去,那華麗的房子有些陰森森的,孤零零像是一座鬼屋。
“衝進去?”宇文達毅問道。
葉馳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和保鏢在門口等着,我先爬窗戶看看情況。”
“你這一把年紀,還能爬窗戶?”宇文達毅脫口而出,好不容易遇到個比自己年紀大的競爭對手,他可不想放過挖苦他的機會。
“呵呵。”葉馳一個箭步竄了出去,看起來身手十分矯健。
他畢竟一直堅持健身,而且會點拳腳功夫,這一是爲了更好的把妹,二是因爲他確實需要隨時防範有人要他的命。
……
一樓黑暗的房間內,祁子時絕望地趴在地上。
沒有食物,沒有水,有的只是壓抑的空氣和無邊的黑暗。
她明白王貝川的意思——他是要徹底的擊垮她的意志,讓她成爲自己真正的俘虜,或者是可以隨意操控的奴隸。
祁子時在黑暗中匍匐着,除了呼吸的聲音,她的世界出奇的安靜。
她好想念閃閃,好想抱着他小小的柔軟的身體,給他最好的愛和最大的安全感。
咔擦,門忽然被打開了,隨即而來的是刺眼的光。
祁子時捂住了眼睛,對走進來的人說道:“我的兒子在哪裡?”
“媽媽。”一個軟糯的聲音忽然響起,對祁子時來說,這個聲音簡直就是天籟。
“閃閃!”祁子時睜開眼睛,想要馬上擁抱她最愛的兒子,可是,她抱住的只是兩條冰冷堅硬的腿。
擡起頭,王貝川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她,手中拿着一個手機,說道:“這只是我錄得視頻而已,看把你激動的。”
“讓我看看我兒子。”祁子時奮力去奪手機。
“可以啊,不過,你要足夠聽話,纔可以看這個視頻,知道嗎?”王貝川露出了一抹邪笑。
“好,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傷害他,求求你,不要傷害他……”祁子時哀求道。
“脫掉你的衣服,躺到牀上去。”王貝川命令道。
祁子時愣了愣,隨後便聽話地扯掉了自己的外衣,只留下了一件胸衣。
她聽話地躺在了牀上,像是一隻待宰羔羊。
王貝川將手機遞到祁子時的眼前,播放那段視頻,視頻裡,閃閃被關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周圍散落着一些彩色的玩具,看起來情況並不是很糟糕,但他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只是不停地叫着媽媽。
祁子時的心都要碎了,發出了一陣無助的哭聲。
王貝川發出了一陣淒涼的笑,說道:“祁子時,咱們現在就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分開的,所以,這就是我和你的結局。”
隨後,他將手機扔到了一邊,脫掉了襯衣,看着祁子時,悠悠地說道:”現在,證明的真心吧。“
他撲向了祁子時,瘋狂的在她的身上撕咬着,像是一匹惡狼。
“砰。”一聲重物砸到地面的聲音響起。
來源是窗戶的方向,祁子時一驚,心裡多了一絲希望——那個人一定是她的救星吧!
王貝川一愣,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憤怒的轉過身,在黑暗的房間裡搜尋着。
“放開她。”黑暗中傳來的聲音,像是閻王一般冷酷。
“你是誰?”王貝川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此刻,月光之下,他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的手裡正拿着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
“放開她,否則,我剝了你的皮。”葉馳的聲音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字透着冰霜般的犀利。
“那就一起死好了!”王貝川也從後腰裡抽出了一把匕首,準備和葉馳決一死戰。
他的話音剛落,葉馳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將他踹得在地上滾了一圈。
接着,他的腳狠狠地踩在了王貝川的脖子上,手裡的匕首抖了抖,陰冷的字句擲地有聲:“敢碰我的人,我看你真的活膩了。”
葉馳說着,手裡的匕首迅速下落,直直地扎進了王貝川的右臂。
王貝川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隨後,房間的門被撞開,李星然和宇文達毅急急衝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羣黑衣人。
看到李星然的一瞬間,祁子時內心所有的防線全部崩潰,發出了一聲嚎啕。
李星然看着衣衫凌亂,在牀上瑟瑟發抖的祁子時,一個箭步竄了過去,猛地將她抱在了懷裡。
葉馳看到這一幕,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臉色鐵青。
他現在有一種衝動——拔出刀,順手把李星然的皮剝了,以解心頭之恨。
可看到祁子時哭的那麼傷心,那麼緊的抱着李星然,好像終於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他又覺得莫名的心酸,心酸之中還有一點欣慰——只要她開心,就夠了,不是嗎?
這種安全感,是他根本給不了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