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然走進別墅,嚇了看房子的保姆一大跳。
李星然冷臉讓她離開,要享受一個人的時光。
保姆走後,他卻有些後悔——剛纔的飯局他一口都沒吃進去,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應付七大姑八大姨了。
李星然看着空蕩蕩的廚房,臉色不善,胃部更加不適。
拿出手機,撥打了祁子時的電話——宇文達毅曾經不止一次在劇組炫耀她的廚藝,那麼,既然是助理,拿着薪水怎麼能不幹活?
“來李園別墅,給我做飯,記得帶食材,這裡什麼都沒有。”
李星然說的極其剪短,語氣不容反駁。
“我請病假,我現在二級殘廢,恕不能從命。”祁子時的聲音有些委屈。
“二級殘廢?哪裡殘了?”李星然聽到祁子時的聲音,心情就好了許多,窩在沙發裡,嘴角微微上揚。
“臉殘。”祁子時沒好氣地說道。
“我給你半個小時,馬上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然,我要你好看。”
“謝謝,請快點讓我好看吧,我特麼現在快被自己丑死了。”
“別貧了,你是想失業嗎?”
“去也可以,我必須戴口罩和墨鏡,誰摘誰是王八蛋。”
李星然無語,算是默許了她的要求,掛掉電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祁子時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似乎每天都過的很精彩,每一次見到她,總會讓他很開心。
……
半個小時後,祁子時準時出現在李園別墅的門口。
李星然打開門,看到蒙面女俠的一瞬間,直接伸手摘了她的口罩和墨鏡,那速度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
祁子時傻眼,半晌罵道:“王!八!蛋!”
“王八蛋就王八蛋,難道被你罵一句,我還真的會變成王八蛋?”
李星然將祁子時一把拉進了屋裡,讓她接受燈光的洗禮。
祁子時掙扎捂臉,但還是被李星然看了個清清楚楚。
“去挖煤了?”
“你未婚妻手段別緻,在下自愧不如。”
“你說雲瑄?她不可能……”
李星然習慣性的想要相信黃雲瑄的善良單純,但看到祁子時的扁扁嘴,卻把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
“算了,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情,我不願意插手,我餓了,給我做飯。”
祁子時心情沉重到了極點,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做飯,於是將手裡拿着的兩包方便麪扔在了桌子上,說道:“就這,愛吃不吃。”
“祁子時,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這麼不上心了?”李星然的語氣竟然有些委屈。
“我怕再上心一點,下次就不是臉殘,而是腦殘了。”
祁子時小聲嘀咕,努力的讓自己不去做那種背後嚼舌根的人。
只用了五分鐘,一份香噴噴的方便麪就端上了桌。
李星然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吃得不亦樂乎。
祁子時看着一個人見人愛的優質偶像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嚥方便麪,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麼看待李星然。
是就此死心,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助理,還是直接將他推倒了,至少自己佔了點色相上的便宜。
當然,後面的這個選擇,只是她心裡的選擇,想想而已。
“吃飽了?我走了。”祁子時起身告辭。
“留下,給我放洗澡水。”李星然伸了個懶腰,眼神邪魅。
“然後呢。”祁子時又開始浮想聯翩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李星然高冷起身,朝二樓臥室走去。
祁子時轉了一圈兒,終於在二樓找到了一間大到逆天的浴室。
那裡面的原形浴缸簡直就是她的夢想。
浴缸正對落地窗,外面就是廣闊平靜的湖面,星光璀璨,月光溫柔,此情此景,她只想說三個字:“一起洗。”
在祁子時嚥了八遍口水之後,浴缸終於放滿了水。
祁子時叫了一聲李星然,轉身下樓。
剛要離開,忽然聽到了鑰匙轉動的聲音——有人在開門。
祁子時心裡咯噔一聲,心道,不會是李家的人來了吧,如果是宋雲珠,那就更不得了,祁子時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對宋雲珠這種年紀大、地位高、手段強硬的女人,還是有着幾分膽怯。
門開了,祁子時和外面的人同時向後退了一步,好像兩個人自帶同極相斥的磁鐵一般。
“你怎麼在這兒?”
“你怎麼來了?”
兩個人同時提問,然後都是滿臉的嫌棄。
祁子時看着黃雲瑄,心裡飛馳而過一萬頭羊駝。
她有這棟別墅的鑰匙,只憑這一條,就足以秒殺自己。
第一眼看到黃雲瑄,她以爲她是個林妹妹,憂鬱而內斂,美麗而矜持,可是,黃雲瑄用一張面膜就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這一次再見面,祁子時的心裡已經有了牴觸。
“然哥哥呢?”黃雲瑄如同女主人般走了進來,眼神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兒。
“洗澡呢。”祁子時如實回答。
“洗澡?然後呢?”黃雲瑄顯然有些緊張,臉色都變了。
“然後,就……”祁子時沒有說下去,而是頑皮一笑,說道:“然後就該幹啥幹啥唄。”
“你可以走了。”黃雲瑄的女主人架勢更加明顯,語氣更是高高在上。
祁子時忽然覺得有點尷尬,本來想走,可此刻又不想走了。
她當然不想讓黃雲瑄和李星然獨自相處,可是,自己現在的身份,似乎只能說一句:“好的,遵命,少夫人。”
“誰來了?”李星然一般擦着頭髮,一邊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從二樓俯視着樓下僵持着的兩個人。
此時,他的下身只圍着一條浴巾,六塊腹肌清晰可見,加上不斷低落的水珠,簡直讓每一個雌性都要鼻血奔流。
“雲瑄?”李星然看到黃雲瑄,也很驚訝。
“然哥哥?奶奶說賓館不舒服,讓我過來和你住,你,不介意吧?”
李星然愣了愣,說道:“當然不介意,房間你隨便挑。”
“隨便挑?那好,我住你的那間,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經常和你在一張牀上睡覺的,我特別喜歡你的牀。”
李星然的眼神從黃雲瑄的臉上平移到了祁子時的臉上,見她沒有絲毫的憤怒,心裡竟然有些不舒服。
“好,那你住我房間,我住客房。”
祁子時聽他們分配完畢,知道自己已經什麼都改變不了,轉身要走。
“祁子時,你住我隔壁,那裡有一間玩具房。”
祁子時嘴角一抽,滿臉的不情願,玩具房?果然很適合她,因爲她本來就是他們眼中的玩具。
“然哥哥,那個玩具房,你不是從來不讓外人進去的嗎?”
黃雲瑄顯然對李星然的決定很意外,而且,很想反對。
祁子時心裡一下子爽快了不少,玩具房就玩具房,只要夠特別,又有什麼關係。
“她不是外人,那個房間很久沒打掃了,正好讓她收拾收拾。”
李星然說完,轉身進了客房,只扔給了黃雲瑄一句不鹹不淡的話:“雲瑄,隨意點,我累了,不陪你了。”
……
祁子時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玩具房。
這裡顯然已經很久沒人打掃過了,和其他的房間有着鮮明的對比——她猜測,保姆肯定沒有權限進入這個房間。
祁子時打開窗戶,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開了燈,打算好好的參觀一下。
整個房間都是黑白灰的冷色調,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玩具房。
一個通天木櫃上擺放着各種樂高玩具和變形金剛,祁子時曾經有個土豪同學也愛收集這些玩具,但顯然和李星然不是一個級別的。
他這一櫃子玩具,估計能買上一棟別墅了。
祁子時嘖嘖嘖地慨嘆了一番,轉身來到了另一個櫃子前。
打開櫃門,她驚呆了,裡面竟然不是玩具,而是好多高級訂製款的女士衣服。
一看料子和做工就知道,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他還有這癖好?”祁子時撇嘴,目光在櫃子中一掃,忽然定在了一個相框上。
那是一張合影——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的合影。
藉着燈光,她可以清楚的看出,那個孩子是小時候的李星然,七八歲的樣子,笑得單純陽光。
緊緊摟着他的女人,美麗端莊,但眼神裡卻有一絲冰冷和疲憊。
祁子時小心的將相框放了回去,心裡隱隱猜到,那女人應該就是李星然的母親。
認識了這麼久,李星然還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父母。
她聽吳多多說過,李星然的爸爸早年去世,李星然成爲一根獨苗,可李星然的媽媽之後去了哪裡,卻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注。
祁子時躺在牀上,腦海裡浮現出李星然憂鬱的眸子。
雖然那雙眼睛多數時間是高傲倔強的,可是,某一個時刻,他會像是受傷的小獸一般,帶着對世間所有人的警惕。
咔噠,一聲極輕的開門聲從走廊處傳來。
祁子時一愣,身體僵住了——是隔壁李星然的門被人推開了。
這屋裡除了他們三個,恐怕就只有幾個孤魂野鬼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黃雲瑄進了李星然的臥室。
祁子時感覺渾身的雞血全部沸騰了起來,心裡涌起一種使命感——絕對不能讓黃雲瑄得逞。
她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牆邊,將耳朵貼在牆壁上,仔細地聽着對面的聲音。
因爲是祖傳別墅,雖然富麗堂皇但畢竟年代久遠,隔音效果並不好。
隔壁兩個人的對話竟然一句不落,清清楚楚地傳入了祁子時的耳朵。
“然哥哥,我害怕,你也知道,這別墅裡發生過不好的事情……我能不能睡在你身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