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李園別墅。
四周的探照燈將這棟有些年代的獨棟別墅打扮的像一座領事館,嚴肅卻也別有一番風情。
專門的管家公司就在距離別墅三百米外的幾個平房內,24小時守護着這棟別墅,以及別墅裡面唯一的主人李星然。
他們本以爲樑千珊會成爲別墅的女主人,然而,樑千珊只在婚禮前後住在這裡幾天而已,之後便再也沒回來過。
而管家公司的人最熟悉的女人恐怕就是之前常來的祁子時了,可在祁子時出事故之後,她再也沒出現過,只有莫佩雯幾個月來上一次,通常還是坐坐就走。
祁子時出現在門禁處時,正趕上管家公司的保安巡邏,他們的手電在祁子時的身上一掃,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大晚上的一個穿着白衣的長髮美女出現在這裡,換誰誰不害怕?
“誰……誰啊……李園別墅是私產,非邀勿進。”其中一個保安戰戰兢兢地說道。
祁子時柔柔地迴應道:“是李星然讓我來的,我們有約,怎麼,李星然難道不是經常叫女人來家裡嗎?”
“啊?李家少爺可從來沒主動叫女人來過家裡啊……”那個保安順口回答道,卻被另一個保安使勁兒捅了捅。
“要不,你給李家少爺打給電話吧,我們可不能隨便放陌生人進去。”保安提議道。
祁子時只後悔沒有要李星然的手機號,現在只能站在這裡乾着急。
現在天色黑暗,她就算想朝着保安放電,對方恐怕也接受不到信號。
正在這時,別墅的大門忽然開了,一個高瘦挺拔的男子大踏步地走向祁子時,氣質陰翳。
當他看清楚門外女人的臉時,嘴角扯出了一抹邪笑,淡淡地說道:“我還想着,你敢不敢遲到呢,看來,你不敢。”
兩個保安趕緊拉開了大門,恭恭敬敬地請祁子時進去。
李星然毫不避諱,一把抓住了祁子時的手,拖着她向內走去。
保安們看着二人的背影,交頭接耳地嘀咕起來:“李家少爺什麼時候轉的性子,之前不是連老婆都不見的嗎?”
“什麼啊,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個女人長得和他的前妻祁子時很像嗎?估計是懷舊呢。”
……
祁子時走進別墅,一種熟悉的感覺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似乎空氣中的薰衣草香味都能擾亂她的神經。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來過這裡,而且,在這裡經歷過許多難忘的事情。
她揉着太陽穴,跟在李星然的身後,朝着二樓走去。
忽然,一陣孩童的笑聲傳來,扭過身,一個保姆抱着一個兩歲大的男孩正在晃着,似乎在哄他睡覺,可那孩子卻一臉頑皮,一點都不想睡。
“閃閃?”祁子時脫口而出,同時腳下如同不受控制般,快步到了那孩子的面前。
保姆下意識地向後退去,警惕地說道:“小姐,您這是幹什麼?我們小少爺可是不允許陌生人接近的。”
祁子時看着閃閃俊俏可愛的模樣,心如刀絞——這可是她的親生骨肉,即便她現在還想不起來更多的事情,但這種強烈的血脈聯繫讓她幾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眼淚在她的眼眶裡不停的打轉,卻沒有落下來。
“金小姐,你很喜歡孩子嗎?”李星然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祁子時伸向閃閃的那隻手僵在了半空,縮了回來。
“是啊,我一看到小孩就走不動路。”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我兒子叫閃閃的?”李星然的質問接踵而至。
祁子時的心猛地一顫,趕緊慌張地說道:“剛纔保姆哄他的時候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啊,你沒聽到嗎?”
李星然沒有繼續追究,說道:“走,我們去書房吧。”
祁子時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閃閃,才依依不捨地上樓去了。
保姆抱着閃閃納悶地走開,一邊走一邊嘟囔着:“我什麼時候叫小少爺名字了,我一直都叫他大寶的啊。”
……
二樓書房內,李星然坐在沙發上,指了指茶几上的兩杯紅酒,說道:“金小姐酒量如何?”
祁子時看到酒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未回答問題,便先幹了一杯,爽快地說道:“好酒!”
李星然眼皮一跳,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兩人長得像也就罷了,爲什麼連喝酒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李星然抿了一口紅酒,悠悠說道:“你到底是不是韓國人,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是韓國人啊,只是中文很好很好而已。”祁子時也沒客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靠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喝着。
“你的中文是和誰學的,這麼好?”李星然警惕地盯着祁子時,本來是想看出她的破綻了,可目光卻不自覺地滑落到了她的胸口。
那裡白白嫩嫩的,看起來很誘人的樣子,這女人也真的是夠拼,竟然穿的如此性感。
加上他常年不近女色,此時藉着一點酒勁,眼睛開始不受控制了。
“我弟弟是在中國種水稻的,家裡也有中國的傭人,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爸爸是韓國SN娛樂公司的高層,你既然也混過娛樂圈,可能聽說過他吧,著名的出品人、製片人金正民。”
“你父親是金正民?”李星然的目光終於回到了祁子時的臉上,帶着一點驚異。
“是啊,你認識?”
“嗯,可是我聽說他只有一個兒子。”
“那是因爲我是他私生女嘛,不好對外人講的。”
祁子時喝光了杯中酒,大大咧咧地挪到了李星然的身邊,坐在了他單人沙發的扶手上,貼着他的身子,說道:“長夜漫漫,李公子難道是找我來聊天的?”
李星然擡眼看着這粉團一般的女人,微醺的樣子更令人神魂顛倒。
“你確定要……”李星然忽然一把摟住了祁子時,一直手捏住他的下巴,盯了她三秒鐘,熱絡的吻便襲了過來。
祁子時手裡的酒杯霎時間掉落,整個腦子變成了一片空白——她只是想勾引一下試試,想着李星然必定會窘迫不已,到時候就可以逼問他關於自己事故的事情,可沒想到李星然這麼沒有定力,說來就來,說吻就吻,還吻得很霸道。
李星然的吻沒有絲毫的保留,而且手也開始不老實,直接抓住了他垂涎已久的部分。
祁子時猛地一怔,狠狠地推開了他,身子向後彈去,彷彿霎時間飛出去兩米。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那你還假惺惺的勾引我幹什麼?”李星然抹了抹嘴角,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
“你……你是……你是在試探我……”祁子時頓時有些懊喪,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星然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近祁子時,說道:“不,我不是在試探你,而是,要真正的征服你。”
祁子時感覺到來自男性的危險氣息,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在李星然馬上要把她按在牆上的時候,她憤怒地吼道:“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祁子時的感受?”
李星然的身子忽然僵住,看着她的眼神從貪婪轉爲了震驚。
“你爲什麼要提起她?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我既然代替她出演了那部電影的續集,我就想了解她的過去……我知道,她那場事故不是意外,而是……”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李星然不耐煩地吼道:“誰?不知道我有客人嗎?”
“是我,樑千珊。”
門外傳來的女人聲音帶着一種十足的底氣,事實上,她在法律上也確實應該有這種正房的底氣。
未等李星然再說什麼,門已經被推開了,樑千珊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只看了祁子時一眼,便衝了過來,不由分說,上來就是一記耳光。
“如果不是保安給我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這韓國狐狸精竟有這本事!”
樑千珊的話音剛落,李星然的巴掌便猝不及防的甩了過來。
由於力氣太大,樑千珊直接被打倒在了地上。
祁子時被打耳光本來很震驚很憤怒,可見李星然爲了自己還擊豪門千金,更覺得震驚一百倍。
“我不許你動她,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動她。”李星然的聲音冰冷而尖銳。
“李星然……你,你,你竟然打我?我纔是你妻子啊……”樑千珊已經是淚流滿面。
“我和你只是合作關係,而且,這種合作關係早就該結束了,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事情。”
樑千珊怒極反笑,從地上費力地爬起來,說道:“好,李星然,既然你如此無情,就休怪我無義!”
言畢,她快步地跑出了書房,一陣陣哭聲隱約地傳了過來。
李星然收回目光,望向祁子時,見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紅,心疼地說道:“沒事吧?”
祁子時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太多的問題哽在咽喉,讓她有種想要大喊的衝動。
“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祁子時說完,拔腿就走。
李星然追上兩步,拉住了她的胳膊,問道:“關於你剛纔的問題,我想告訴你,如果可以,我寧願代替她出事故,寧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是我……”
祁子時的腳步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甩開李星然的手,落荒而逃。
門外夜色凝重,她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所有的回憶片段洶涌而至,讓她的頭疼的彷彿要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