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寧寧在那裡拖這疲憊的步伐走着,我走了過去,叫了聲:“寧寧!”我叫的很輕,帶着一些內疚,一些魯莽過後的不忍。
我叫了她那聲後,她沒有回頭,猶如丟失了家園的孩子,猶如失去了孩子的母親,那樣的蒼涼,我心有些酸,我停頓了下,又走上前去說:“寧寧,你聽我說!”
她停了下來,愣在那裡。
我看了看杭州城,看看這個曾經我在這裡呆過的地方,在這裡困境過的地方,今日,我來到這裡,我感覺的確有種衣錦還鄉,揚眉吐氣,打土豪,分田地的氣勢,可是眼前這個女人,這個給我生過孩子的女人,這個小女人,她讓我有些無可奈何。
我轉向她看着她,她也擡頭看着我,那小可憐的樣子,委屈了,爲什麼呢?也許心想,你這個男人,就算看在這個,這個舊情人的身上,看在爲你生了孩子的份上,你也沒必要這樣吧。
我想說的是,我沒有針對她,從某種理智上來說,我不是針對她,最多是針對紫城。
但是面對這個女人,兒女情長牽拉進來,不管怎麼說,多少她是敏感的,把這些牽扯到了一起。
當然這個時候,我知道她最關心的應該不是這個,而是那個混蛋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她的父親,是的,作爲女兒,對於父親,那是生我們養我們的父親,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家,沒有家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
我記得,以前在家裡,寧寧會哼着這首歌,此刻這首歌的旋律似乎再次在我的耳邊迴響。
父親,是的,父親,不管如何,寧寧這個是一定不希望父親知道這個事情的,當然我也是更不希望的。
我開口說:“寧寧,我不是針對你的!”
她看了我一眼,冷冷的,然後她閉上眼晴,就又把眼晴睜開,然後狠狠地看了我下,就低下頭,手捂着嘴,然後走開了,一直走到自己的車前,她那天是穿着一見黑色的職業裝,本來父親的事情就是有些哀怨,今天她特意從青田趕回來,就是希望我可以放紫城一馬,父親的病症,我的無情,這些讓她很是難過吧!
想到這個,我急忙又跑過去,在她快要關上車門的時候,我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被我按住,然後她看了看手,我猶如觸電般地抽回手來,然後方進口袋,低頭看了下自己,一身西裝革履,確實不同了,跟以前在杭州的樣子的確是不同了。
她愣在那裡,抿住嘴,用力地抿住,而且保持那個樣子。
她不需要說什麼,什麼都不說早已把我這個盛氣凌人的男人給,給弄的啞口無言,怎麼說,去跟她說對不起嗎?
我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她說話了,她平視這前方,把嘴巴鬆開後說: “感覺很好吧?”
我說:“寧寧,沒有什麼感覺好的,我只想跟你說,如果因爲我傷害到了你,我跟你——”
“不要你的對不起,你沒有傷害我,一個男人可以這樣揚眉吐氣,不是很好嗎?” ,她很假地一笑,說:“祝你好運!” ,她剛要上車,我突然又一把拉住她,她回頭看這我,閉了下眼晴,睜開後笑說:“還要幹嗎?這樣對一個有夫之婦,不禮貌的!”
她說過後,把臉轉到一邊,特別誇張地撇了下嘴,意思是很輕視我。
我聽到這後,微微地痛,並不是不可以接受,我愣在那裡問了句:“祝福你,寧寧——”
“不過還有個你一定很樂意聽的消息,就是,我姐姐她沒有結婚,你的女神沒有結婚,很開心吧?”,寧寧繼續笑說:“正所謂中國那句老話,留着青山在,不怕,不怕沒柴燒!”
我聽着這句話,很不是滋味,意思是我根她姐姐合夥害了她。
我說:“寧寧,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你知道嗎?也許我,我比誰都傷痛,那種痛——”,是的,聽到寧寧結婚,我真是心如刀割。
我皺了皺眉頭,她猛地轉過來仰起臉說:“你那秘書挺漂亮的,今夜是不是又要帶到西湖邊上,帶到那去——”,寧寧似乎就要哭了,笑中帶着哭,還有種倔強說:“帶到西湖邊野餐啊?”
帶到西湖邊野——野餐?
我突然才明白她的意思,她上車,當我再要去拉她的時候,她猛地推開我說: “放開我,放開我!”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響了,她從包裡拿出了電話,然後坐到車裡,門敞開着,她接着電話大聲地吼道說:“你這個混蛋,你竟然這麼卑鄙,當初竟然是你乾的?”
我聽到這句,仔細靠上去,寧寧繼續說:“你這個混蛋,你好卑鄙,你竟然當初對孩子下手,你,你——”,寧寧哭了,她牙齒咬住下嘴脣,一手擦這眼淚說:“你去說吧,你去告訴我爸爸吧,我不怕!”
電話被掛上,我急忙拉住寧寧的手,幫她去擦眼淚,她猛地望向我,我說:“當初家裡被盜是他乾的對不對?”
寧寧點了點頭,然後就又特別委屈地看着我,我罵了句:“*媽的,我不會放過他的,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寧寧猛地轉過去在那裡哭着說:“我不怕的,我什麼都不怕,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雖然她這樣說,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很怕,很擔心,是的,在這個時候讓她父親知道,那一定會,會很嚴重。
我坐進了車裡,看着她說:“不要哭,聽話,你最堅強的對不對,寧寧!”
“不要你說啊!”,她猛地滿臉淚水地對我說。
我說:“寧寧!”
她低頭擦這眼淚,擦千眼淚說:“你下車去,我要回青田!”
我說:“寧寧,回去後,不要讓別人接近你父親,不能讓他知道!”
寧寧聽了這句話繼續哭着說:“早知道,何必當初!”
“對不起!”,我說:“是我不好,不要哭了,一切後果,我來負責!”
“我沒有怪你,你走啊,我們沒有,沒有什麼好說的,你也從未,從未愛過我,呵——”,她搖頭笑了下說:“傻瓜,我現在說這個幹嘛?下車去!”
我想對她說,我愛過她,並且還在愛着,愛着她跟她姐姐,可是這個時候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電話再次響起,她猛地拿起電話看都沒看地吼着:“走開啦!” ,然後她忙又說:“哦,是姐姐啊?”,然後,她就氣喘吁吁地說:“我知道了,姐,我馬上回去,我這就回去!”,她邊說邊哭。
我從她的表情就知道怎麼了?她放下電話,看了下我,我剛問她,她就撲到了我的懷裡,抖着身體說:“爸爸,爸爸,快,快不行了!”,她的身體抖動着。
我聽到這個,忙把她扶起來說:“別哭,寶貝,我愛你,愛過你,愛着你!”,我急忙走下來對林雪喊着說:“你去把車開過來,快點!”,林雪愣了下,然後跑了過去。
我安慰着寧寧,拍着她的肩膀,林雪把車開了過來,我讓寧寧下來,可是寧寧都走不下來,我直接把她抱下來,她一直在抖,上了車,我對林雪說:“你下來,我開車!我要帶她去青田,你去開她的車,GPS導航,去青田,你路上開車小心點!”林雪下了車,問她怎麼了,我說:“不要問了,到青田聯繫我!”
我上了車,給寧寧繫了安全帶,林雪開了寧寧的車,跟在我後面,我開的飛快,那可是布加迪,速度快的驚人,但是也不能超速,出了市區我才真正把速度放開,那條路,我相當熟悉,幾乎沒有任何問題,一路都很暢通,尤其上了高速。
我一邊開車一邊看寧寧,寧寧靠在那裡,傻傻地,我不停地伸出手去摸着寧寧的手,握着她的手說:“沒事的,不要擔心,爸爸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乖!”
這樣的情景,猶如那次帶她去廣州一樣,只是這次要快的多,而且渾身充滿了力量,我邊開車邊安慰寧寧,寧寧一句話都不說,整個人都呆了,後來就有點抖,怪嚇人的,我不停地看她,在路上,我安慰她說:“寧寧,堅強起來,振作起來,不管到什麼時候,不管將來怎樣,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我都愛你,真的,寧寧,你知道嗎?在我的內心,我是愛你的,真的,乖,聽話,有我在呢!”
我繼續說:“將來啊,一切都會很美好的,對了,如果你要孩子,你想帶孩子,我也可以給你去帶啊,我只要過一段時間就接過來好了,你說好不好?”, 我說:“就算,你把孩子自己帶着,我也沒有什麼啊,我以前都是說這玩的,寶貝乖啊,再堅持會,一會就能到了,聽話,你這麼孝順的女兒,上天不會這樣對你的,寧寧最乖的,是個乖寶貝,乖,乖女兒,多麼可愛啊,你知道嗎?寧寧,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最可愛的,也是我最想結婚的人,知道嗎?我,其實,很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爲那些,我一定很想,很想娶你,不過呢?現在我博愛知道你,你這樣,我也是很祝福你的對不對,寧寧,寶寶,不要恨我好嗎?如果可以給我哪怕一絲可能,我都不會願意這樣,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 , 我竟然把自己說的傷感了,我鼻子酸酸的,而我聽到了寧寧的哭泣,她咧這嘴,一下下地哭着,然後低下頭,用手捂着嘴。
她不停地哭着,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