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這裡!”,她拉開抽屜,然後低頭一笑,拿出了個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說:“是我對不起你,這個你拿着,密碼是你的生曰!我——”
我冷冷地說:“你,你,你當初用一百萬把我給——你現在還想用錢說話嗎?”,我對她吼着說:“你要結婚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左右搖了下頭,然後皺着眉頭望着我說:“你別這樣好嗎?這是你該拿的,我是要結婚的,是的,所以你才更應該拿,你清醒點,你還年輕,你——”
我心裡有點疼,不知道爲什麼,再次面對她,突然想起曾經的那些美好,在那些山裡,我們的點點滴滴,說過的話,那些都在我的腦海裡翻滾,我抿着嘴說:“收起你的臭錢!”
她把頭轉到一邊,我站在那裡點着頭說:“我傻,我曾經以爲那些都是真的,我曾經以爲我在裡面呆一年,有一天我出來,我還可以見到你,我還可以跟你在一起,我們會更加的好,因爲這個,我會像你證明那,那所謂的愛情的偉大,我以爲我出來那一天,你必將是淚流滿面站在我面前,跟我講述着你對我所有的思念,我以爲這份愛會感天動地,讓這麗水整個山谷都顫抖,我以爲,可是——”,我吼着說:“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是你認爲的那種男人,我不是天天都在想着賺錢,我要的不是這個,如果你在我三十多歲,四十多歲的時候遇到我,也許我可以只是玩玩,我會計算得失,我會想着這值得不值得我去浪費自己的時光,可是,我還沒老到那種地步,我不需要你這個已經被世俗污染,變的無比現實的女人在這裡拿錢來打發我,搞他媽的!”
我竟然哭了,我皺着眉頭說:“滾蛋!”,她頭一直沒回過來,我猛地拉開門走了出去,她在後面好象哭着喊了聲:“你回來!”
我走到了山邊的峽谷旁,我站在那裡,感覺人生無比淒涼,望着川流不息的溪水,我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悲痛,我幹嘛啊,我幹嘛要這樣愛她。
站在懸崖邊上,抽了根菸,我多想她能夠做過來,從後面抱住我,男人也會有這樣的心思,我想要她給我一個解釋,不是我沒給她機會,而她不想說,不願意說,你站在她面前,她除了對不起,抱歉,內疚,她什麼都沒有,而這早已說明了一切,不是嗎?
越站心越冷,幾次回過頭去,想看看有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出來,可是沒有,把煙扔掉,回頭走,再次路過她的辦公室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一個女人在屋裡哭泣,我不想跟她搞出仇恨,不想兩個人搞的那麼痛苦,如果愛爲何痛苦,如果不愛,又爲何痛苦,這些問題都是讓人難以想明白的。
我敲了敲門,她忙擦着眼淚說:“請進!”
我推開門站在門口望着她,她也望着我,半張着嘴,一副委屈樣子,我說:“能告訴我爲什麼嗎?你真的不愛我了嗎?你爲什麼要逃避,爲什麼都不去監獄看我,爲什麼連一封信都沒,能告訴我嗎?”
“沒,沒,沒有什麼!”,她咬着牙齒,有點驚慌地說。
我聽了,點了點頭,望了望外面,又回過頭來看着她說:“沒有什麼,我一直認爲你有苦衷,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在監獄裡的日子,每一天都在等你,都在等你的音訓,每當等不到的那天,我就會跟自己說,你有苦衷,你有委屈,你迫不得已,你不是不想見我,你有其他原因,是父母的原因嗎?父母說我是個混蛋,說我是個小騙子,讓你遠離我,給你介紹新的男朋友嗎?是嗎?”
她聽了把頭轉到一邊,然後有低下頭,不說話,我說:“是不是?”
她猛地擡起頭說:“不是,你找個人好好地結婚成家好不好?”
我愣在那裡,愣着,我慢慢地說:“我再問你一句,爲什麼,如果你隱瞞我,如果你還愛我,你要面子,我不要,我是男人,我不需要,我再問你一句,愛我嗎?還想跟我在一起嗎?我不在乎那些,什麼都不在乎,我只問你,還愛我嗎?”,我望着她說。
她沒再哭,冷冷地望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最後輕輕地說:“你還年輕,你會有很美好的未來,我爲你好——”
“收起你的話吧,什麼叫爲我好,你愛我,你跟我,你在我懷裡,你和我在一起,纔是爲我好,你知道嗎?你懂嗎?你明白嗎?明白嗎?”,我皺着眉頭說:“我想你,很想,也許你不愛我了,也許什麼都成爲過去了,一年多了,一年多過去了,你失去了那曾經的感覺,可是我沒有,沒有!”
“別哭,好嗎?不要哭!”,她慢慢地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我面前,她伸出手摸着我的頭髮說:“你就像毛毛一樣,我總是會心疼,姐就算跟你分離了,心裡還會掛念你的,你有什麼事就找我好嗎?我什麼都可以幫你,你爸媽不容易,老人家辛苦一輩子,爲他們想想,我們不會有任何未來的,有一天,你會明白!”
“我不明白啊!”,我擡起頭含着淚對她吼道說:“我不明白,我什麼都不明白,你現在好灑脫,好多這麼多的道理,那麼輕巧地說出口,我不要這些,不要!”,我靜靜地望着她,她也看着我,眼淚從她的眼裡滑落。
那個年紀,那個時候,女人在我的腦海裡充滿了模糊,我試圖去理解她的內心,那就如同一個迷,我無法懂的很清楚,而她帶着大女人的含蓄,心裡隱藏的那麼深,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爲什麼,卻無法從她的口中得到。
看着她,我感覺絕望,胸口很悶,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她的電話突然響了,她拿起電話走到一邊說:“哦,寧寧啊,到上海了嗎?恩,你好好照顧自己,你讓樑姐帶你去玩玩,你自己別亂跑,需要什麼就買什麼,好的,恩,晚上跟你說!”
她放下電話,又走到我身邊,抿嘴對我笑了笑,然後用小拳頭在我的臉上碰了下說:“堅強點,小天,你乾的很出色,我希望看到你更出色的那天,也許有一天,我會把這裡都交給你,如果你喜歡做事情!”
“謝謝你,你多保重!”,我看着她,突然猛地一把把她抱在懷裡,她被嚇了一跳,我抱着她,緊緊的,抱着她,我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下,然後很快地放開她說:“我愛你,不管你與誰結婚了!”,我說過後就跑了出去,我離開的時候,她似乎還在閉着眼睛。
回到宿舍裡,我那天中午連飯都沒吃,一直抽菸,心裡很想她,那個時候我才真正地體會到失戀,想念她,那是多麼的深刻,多麼的讓人心裡難受。
傷透的心慢慢地平復,接下來的日子,我跟她沒有怎麼碰面,我依舊在工地上塌實地工作,大概半個月後,沈藍突然跑來找到了我,見到我後就哭了,哭着說她妹妹失蹤了,找不到了。
大概半個多月後,那天我正在指揮車輛,轟鳴的卡車聲,幾乎聽不到聲音,塵土飛揚,一個工人跑過來拍着我的肩膀說:“哎,林工,沈總叫你,沈總叫你!”,我轉過頭去,透過飛揚的塵土,我看到她站在那裡,沒戴安全帽,靜靜地站在那裡,我沒有馬上過去,把車輛繼續指揮好,然後才走了過去,我走到她身邊,望着她說:“什麼事?”
她開始沒哭,只是神情有點憂鬱地說:“小天,我要去上海一下,張總這兩天去溫州了,你幫我照看下工地,有什麼事情跟我聯繫,這兩天,你就住在我辦公室好嗎?”
我看着她說:“發生什麼事了?”,我看她的樣子感覺不對,我一問她,她皺了皺眉頭,沒有控制住就哭了,我相信她是不常流眼淚的,若是在別人面前,也未必會流吧。
“到底怎麼了,你哭幹嘛啊,出什麼事了?”,我想一定出了大事,她去上海,她的妹妹在上海,我大概能感覺到什麼,如果寧寧出事了,我想我會有一定的責任。
她抖着身體說:“我妹妹,我妹妹,她,她失蹤了,都好幾天聯繫不上了,我上海的朋友說她把行李都拿走了,家也空了,不知道去哪了——”,她說着又是哭,看得出來,不管工作上,生意上多麼強悍的女人,在面對家庭,親情即將發生不好的災難的時候,她同樣會脆弱,因爲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而已。
我聽了這個,心馬上被提了起來,我先愣了下,然後忙說:“你不要哭,打她電話她不接嗎?她總是喜歡這樣的,亂跑!”,我匆忙就說出了口,她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頭說:“是的,她就喜歡亂跑,可是這次不同,她以前亂跑,我都能聯繫上她,可是這次她連跟我朋友打招呼都沒,就從他們家走了,我聯繫不上她,我爸媽把她交給我的,我——”,她着急的猶如一個沒頭蒼蠅,從來沒見過她這麼着急,慌亂,包括那次我在她家出事,她在慌亂的時候也有過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