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夜宵的時候,她不怎麼吃,一直看着我,我沒看她,低頭一口氣把兩碗混沌吃完了,又吃了一籠包子,三下五除二,吃好後,我拿出煙來抽着,她還在看着我,牙齒咬着嘴脣。
我抽着煙,然後伸頭對她小聲地說:“是不是想我?”
她頓時情緒又上來,認真地,看着我,眼裡放光,很虔誠的樣子。
她輕聲地說:“我們走吧!”
我點了點頭。
她猛地站起來,迅速地拿起包,然後走過去付帳,還給了那服務生小費,出的時候,剛走出來,她突然就轉身抱住了我,抱着我說:“我們去西湖邊上散步吧!”
那夜,真是幸福極了。
手握着她的手走在去西湖的路上,風吹着我們,一切都好愜意啊,我不會想到我離開了那讓我魂牽夢繞的景寧,來到了杭州,竟然可以在這裡遇到她,而且還可以跟她這樣走在一起。
從她的手心裡我感受到了那種溫暖,感覺到了那種愛,我再一次明白,愛情是什麼,真正讓人刻骨銘心,牽腸掛肚,洞徹心扉的愛情是什麼,我想一個人跟大部分人都會有過那麼一刻的心動,那是人的本能,但是如果能夠得到我那時與沈藍的愛情,那不得不說是命運裡的事情,不是與誰都會得到的。
而後不管我於誰在一起,不管誰給過我那“大部分人”可以給予的愛,但是我總是十分肯定地知道,那是哪一種愛,我永遠都不會否定過去,不管那刻骨銘心的愛情是否在我身邊,或者已經離我遠去,它都在那裡。
不來不去。
我們都不望向對方,靜靜地走着,手握着,猶如一對情侶,一對年輕的情侶,她此刻也顯得是那麼的年輕,可事實是她不再年輕,當然也不大,只是比我大而已,但是如苦有人看到,畢竟還是可以看出來的,可她又是美的,握着她的手想着與她將要做的事情,內心就會好激動。
我把手拿上來樓住了她,她貼緊我,一手也樓着我的腰在我的懷裡走着。
“你說如果別人看到我們,會不會說我們壞話?”,她小聲地問我。
我說:“說什麼壞話?”
“比如說,因爲你看起來還好年輕,我是比你大的,人家會不會說我騙一個小男生?”,她說的有點心虛,可是內心又是高興的。
我說:“會吧,他們會說,你是個,是個——”
她說:“是個什麼?”
我小聲地咬着她的耳朵,壞壞地說:“說你是壞女人!”
她竟然特別搞笑地咬住我的耳朵說:“你也很壞!”,她一說着就緊緊地抱住我說:“壞男人!”
我聽着怎麼都不是滋味,我說: “傻瓜!”
她呵呵地笑了。
“小天,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們離開這裡好嗎?我帶你去國外好嗎?跟我走好嗎 ?我把你偷走好嗎?”
我當時毫不擾作地說:“好!”
可是她又嘆息着說:“可是,爸媽怎麼辦,你爸媽怎麼辦?如果我們走了,去了一個沒人找到我們的地方,他們怎麼辦呢?”,她失落地搖了搖頭又說:不知道該怎麼辦,其實也希望你可以結婚,但是又不敢去面對你結婚的現實,想你過的幸福,可是又想和你在一起,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
我抱住她說:“乖,別想這些,走一步看一步,也許就會有辦法的,事在人爲,不是嗎?”
她點了點頭,重新靠在我的懷裡喃喃地說:“小天,你說會不會有一線希望,有一絲的希望,爸媽能夠讓我們在一起,好想,做夢都想,我不能離開你,我想你,太想念!”
我說:“沈藍,答應我好不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原諒我好嗎?都能不離開我嗎?”
她很快就點了點頭說:“好的,我願意,不會離開你,就算你結婚,我也會做你一輩子的情人,只要你還要我,還願意,還來找我,我願意!”,她說願意,可是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不停地去幫她擦拭,不停地,她竟然越擦越哭,敢後哭着躲在我的懷裡,一如個受傷的委屈的小女人。
我樓着她,看着在月光下泛着波光的西湖水,想當年白娘子和許仙他們是被天庭阻隔,人仙殊途,不能在一起,而今日的我們不就是被同樣的東西阻隔着我們,只是我們的是世俗,是命運,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現世。
閉上眼睛,緊緊地疼着她,自己的眼裡也有苦澀的淚水,爲什麼要這樣,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如果沒有寧寧的事情,我們是否會得到父母的的同意呢?他們已經因爲那件事情極力反對了一次,如果我們再跟他們提,他們是否會答應我們呢?我們深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想如果沒有寧寧的事情,也許我們剩下的問題就是我們要共同面對的家人的問題,可是因爲寧寧,似乎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要去面對,而那要面對的,是我自己一個人做下的過錯。
這兩個事情放在我跟沈藍中間,似乎註定了,我們的愛情不得圓滿,不是嗎?
如果愛情註定是悲劇,那爲什麼要發生,如果發生了,爲什麼不很快地失去那愛,非要那愛怎麼都分不了,忘不掉,爲什麼事情總是如此的不夠圓滿,讓人心痛到發疼,接受到那痛苦的愛的滋味。
我們不能去抱怨上天,我們不能去埋怨現實,我們能夠做什麼,也許只是在這午夜的西湖邊上偷得一時的歡愉,感受着彼此的愛意,可是天總是亮的,新的一天總會到來的,下個一天也會到來,而總有天黑天亮,某個天亮過後,她就知道了所有事實的真相,而我們也就真的要失去彼此了,不是嗎?
沈藍在我的懷裡,似乎睡着了,可是手不停地摸着我的下巴,一點點地摸着額頭不停地增着我,微微的,而我陷入了那無盡的寂寞之中,在這個時候雖然懷裡抱着自己心愛的女人,但是那孤獨又全是自己的,自己的內心只有自己能夠明白,就算自己此刻最愛的人,她就在身邊,在懷裡,也未必能夠跟我想的一樣但是我也知道,她跟我想的必定又是一樣的,只因爲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想的不同,但都是苦澀的。
我真想默默地去祈禱,對着西湖水祈禱,能夠給我們一個未來,而不要讓那災難那麼快地發生,就讓我們開心幾天,那麼快地發生好嗎?
親愛的,親愛的,老婆,我愛你!
我愛你,沈藍。
夜涼如水,沈藍的身體如水,我們的心如水,抱着心愛的女人,用心地呵護,疼愛。
“小天,你知道嗎?以前我住在西班牙,十五歲以後到三十二歲之前,幾乎都生活在國外,這段時間,我總是會做一個夢,是關於祖國的,就會夢到那裡有一個男孩子,老是在我的夢裡出現,還有夢到西湖,夢到麗水,夢到很多,但是那個男孩子很小,十五六歲,沒你這麼大,哦,對了——”,她猛地從我的懷裡擡起頭看着我說:“那時候我也才二十多歲啊,那你也就十五六歲吧,對的哦!
我看着她說:“是嗎?這麼美啊?”
“就是的,還有,你知道嗎?你跟我父親的性格很像,你知道嗎?他也是如此,平時很溫柔,但是發起脾氣來,要是發火了,很可怕,有點嚇人,你就是,平時話不多,很溫柔,但是被氣壞了,就如昨天晚上一樣,真夠嚇人的,我想,我還是喜歡像我父親般的男人的!”
“那是,女兒都會按照父親的標準去喜歡男人的!”
“你說上帝會懲罰我們嗎?”
“是嗎?上帝在哪,我們在哪,如果上帝要懲罰,那麼有此之心的人是不是也要懲罰,難道說出來的話比心還重要嗎?如果有心者皆懲罰,那我不怕,如果說出來就會懲罰,那我也不怕,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就會得到懲罰,我更不怕,我願意接受如此,我愛你!”
她被感動的再次要哭,猛地點頭,來親吻我說:“小天,我們回去吧,我有點冷了!”
我說:“我們回去吧!”
我如此說,她就問我說:“你冷不冷?”
我說:“不冷!”
她跟我一起走着,兩個人猶如古老的人兒,猶如懷舊電影裡的戀人一樣,漫步在西湖岸邊,而我們卻不是說:“我們再也回不去了!”,而是說着這些很激情,很刺激的話。
而這些又有什麼不同,誰能否認,那些傳說中的情侶們,他們愛到極至,不會猶如我們一樣,也同樣在西湖邊*,而後又漫步在西湖邊上,如果有人看到,說那是美好的愛情,而爲什麼,有人如若知道他們做的事,就會說是一對——呵,人生啊,人生,你只能活自己,自己而已。
兩邊的樹木不時地碰到她的頭髮,我樓着她走到一邊,然後我們一起往她住的酒店走去,路上,她跟我聊起了杭州這坐城市,聊起了西湖,聊起了杭州的酒店環境,我們決定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