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軀體沒有任何問題,但神魂的傷勢頗重,回到氣泡中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已經無法控制氣泡的走向,任其在‘創生’的白色空間裡飄蕩。
四周粘稠的氣息開始稀薄,氣泡運動的速度緩緩加快,不知不覺中已經突破了白色空間的上限,進入了另外一個巨大的倒懸漩渦中,原本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的漩渦中,似乎起了風。
氣泡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然鑽入了恐怖的旋轉波紋中,就在氣泡鑽入的那一刻,由灰色鉛雲組成的旋轉波紋開始緩緩轉動,彷彿就像計算好了一般,專門在等着少年。
巨大的鉛雲一層一層,旋轉的時候聲威驚人,十分恐怖的吸附力隨之而來,此處的漩渦的旋轉方向並非倒卷,而是逆時針向上,直指那處看上去被封閉的中心點,若中心點洞開,便是域外空間。
氣泡已無掙扎脫困的可能,在急速的旋轉中消失在濃重的灰色鉛雲中,而‘創生’空間裡的白色物質也隨之如潮水一般涌進漩渦,瞬間填滿整個空間。
……
少年再醒來的時候,那刺目的白光終於沒有了,眼前光線略顯陰暗,他的氣泡依然還在,此刻正漂浮在雲層中,濃濃的雲層下方有光影閃耀,而且隱約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響聲。
似乎真的來到了域外世界,少年的神智早已清明,之前與大眼珠子兇險的一戰似乎就在眼前,想想都令他後怕。
飛速的檢查了從身軀血肉到神藏空間後,少年稍稍安心,除了五行聖殿暗淡以外,其他的都相對正常,此處遭受了大眼珠子猛力攻擊,似乎本源力量遭到了破壞。
五行聖殿眼下已經自我封閉,神識暫時難以探查受損傷的程度,嘗試了數次之後,少年終於收到了聖殿守護者的迴應,言明聖殿深處有幾處小規模的坍塌,但沒有傷筋動骨,自我恢復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
少年無奈,聖殿極具靈性,既然言明自我恢復,他便無從插手,只能耐心等待。
除此之外,少年發現神魂最核心的地方有一道陰影,也是大眼珠子攻擊時留下的痕跡,似乎將剛剛覺醒的一道命魂給鎖住了。
這個問題似乎要比五行聖殿受損還要嚴重一些,但仔細觀察後,少年確認這道陰影並無活力,是大眼珠子神魂的抓痕,雖然以湮滅屬性爲主,但很難對少年起作用,看來也需慢慢的將養。
一股十分令人厭惡的氣息在雲層中飄蕩,那是死亡的味道,下方的世界似乎正在經歷崩潰的過程,少年立刻讓氣泡下沉,並釋放出神識的觸鬚。
在這個世界裡,他的所有能力似乎都沒有受到限制,相反,還有稍稍的增強。
反饋回來的消息讓少年大吃一驚,一場規模罕見的大戰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參戰的一方竟然是凡人?
少年不敢相信,氣泡鑽出雲層後便親眼看到了,的確是凡人,身形相貌與先民大陸的凡人別無二致,只是穿戴打扮略顯古怪了一些,看不見長袍羅衫,即便是在戰場上,也沒人披掛戰甲,每個人都是精幹的短衣打扮,手持利器,皆可噴火傷人。
也不對,凡人陣營中似乎有幾個罕見的金甲巨人,戰力尤爲突出,它們披掛的戰甲很類似先民大陸的樣式,這是什麼情況?
戰場蔚然壯觀,從地面到空中,血腥的廝殺隨處可見,滿目瘡痍的大地上,到處是屍體和殘肢斷臂。
少年仔細觀察,發現凡人中絕大多數都沒有神能戰技,雖然體力尚可,但在對戰中卻行動遲緩蠢笨,全靠手中的利器彌補劣勢。
而凡人的對手卻強大的多,都是形體古怪的妖獸和神魔,雖然在數量上遠遜於凡人,但牢牢佔據着整個戰場的優勢。
若非幾個金甲巨人頂住了實力極強的神魔,凡人的戰線時刻都有崩潰的可能。當然,還有凡人制作的空中傀儡也很厲害,在鏖戰中同樣能噴出有很大殺傷力的火舌,對神魔有一定的壓制作用。
少年駕馭着氣泡飛的極快,隨便幾個喘息的時間就繞着戰場轉了一圈,另一端,戰場中央的情形就要好的多,少年終於發現了幾名凡人修行者,他們聚在一起聯手對抗數十頭兇悍的神魔,各個戰力不凡,只是數量太少了。
對戰的雙方似乎看不到他,少年發現那幾個戰力強悍的金甲巨人居然也是傀儡,更讓他吃驚不已的是,這些傀儡均有人指揮。
其中一名年輕的後生格外引人注目,身軀矯健靈活,手持一個碧綠色飛刀,衝入神魔中如入無人之境,他竟然是所有參戰的凡人中極少有的高階神能者。
抵近觀看,少年頓遭五雷轟頂,這名後生居然與他長得一模一樣!冥冥中似乎有着天然的感應,後生隨手滅殺了一隻雙頭魔猿後,居然也看向了少年,只是目光有些茫然,他看不到氣泡。
但少年隨即便感受到了對方的神識,“是哪一位高人,何不現身相見?”
“域外過客,無意打擾。”少年同樣以神識回答,但氣泡卻急速向高空而去,他要證實一件事情,便是自看到戰場後就產生的疑惑,此處莫非就是先民大陸?
在高空中觀看,那後生只是稍楞了一下,便遺憾的搖搖頭,再度投入廝殺中。
氣泡隨即遠去,速度上隨心所欲,少年只是想快速看一看大陸整體的容貌,他出自混沌,通達五行,雖然神魂受損,但其他神通依然強大無比,在這個世界裡似乎更加如魚得水。
沒有多久,少年已經繞着大陸轉了整整一圈,從高山到陸地平原,從陸地到海洋,一切都那麼似層相識,卻又滄海鉅變,但至少大致的輪廓像極了曾經他所居住過的大陸遺蹟。
但眼前的大陸無疑更爲完整,更爲美麗遼闊,只是曾經凡人聚集的王國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超乎想象的龐大城市羣,佈滿了星羅棋佈的古怪建築,只是很多地方都遭到了損毀。
少年還時常見到一些零星的漏網神魔在城市裡大肆破壞,當然,神魔出沒的地方總有大量的凡生手持火器與之周旋。
類似的零星爭鬥無處不在,其實,神魔與怪獸引發的戰亂已經波及到了整個凡生世界,之前少年所看到的激戰正酣遼闊戰場應該只是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