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迅速向更上層遁去,而陰影也加速追來,這道陰影自然就是大眼珠子,終於找到了少年,它怎可能再輕易放棄。
此處空間十分險惡,少年身邊沒有古神幫忙,大眼珠子雖然又受了傷,但戰力至少還有七成,自以爲吃定了少年。
熟料,少年的身法奇快,饒是大眼珠子對此處空間十分熟悉卻也難以趕上,不禁大吃一驚,這才相隔了多少時日,少年的成長何止是驚人可以形容?
少年也並非怕了大眼珠子,只是在這種極不穩定的空間內動手,有很大的不確定性,而且他正在解析晶石的內在紋理,試圖推測此物是否就是湮滅之地的精髓,所以想先避其鋒芒。
可是大眼珠子不依不饒,一路緊追不捨,少年索性遁入了創生的白色空間,未料想這層空間的上層,同樣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倒垂着的旋渦,旋渦的中心點應該就指向了另一個域外空間。
此刻,旋渦並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但氣息凝重無比,近乎於黏稠,還未置身於其中,行動就變得遲緩了許多。
中心點確實是封閉的,但會不會像湮滅之地的上空那樣突然打開呢?少年吃不準,有點後悔選錯了方向,但此時大眼珠子已經隱約可見。
“兄弟,你何至於跑的如此匆忙?”眼看將少年逼到了空間的邊緣,大眼珠子總算鬆了口氣,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現在的大眼珠子已經不再是之前肉生眼珠一樣的古怪外形了,而是化作了標準的凡人形體,一個錦衣玉袍的美少年,正是‘永恆’在天界之門內的模樣。
“那你又爲何糾纏不放?”
“糾纏?說這話就傷感情了。”大眼珠子將雙手一攤,很是無辜,“上次本要與你敘話,可你卻與古神聯手加害與我,我都不計較,好容易又見面,就真不能再敘敘舊麼?”
“你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吧?”
“我已看出你步入覺醒階段,好意想給你些指引,以償你我同源之情,之前的事情或許有些誤會,但你也不至於這般冷漠吧?”
“火天尊和秋克儉是你殺的?”
“天打五雷轟,我從未見過此二人。”大眼珠子指天撒謊,面不改色,心不跳。
“就在這下面的湮滅之地,你殺了他們,瞞是瞞不住的。”少年的目光森然,“在此之前,你還指使李坦破壞自在世界的撤離計劃,甚至再度穿越時空尋找我的前身,企圖大動手腳,破壞所有前輩高人探索虛空後留下的燈塔,種種惡事做絕,你究竟圖什麼?”
“居然有這麼多事?又被你說的如此精彩,可惜我一概不知。你莫不是被什麼小人給矇蔽了雙眼?難道就不想想之前我是如何對你的?”
大眼珠子說到後來,真是委屈的難以名狀,其實它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固然不能殺了少年,但突然下手將其制服還是有些把握的,用盡各種手段迫使其就範,若是再不行,便將其神魂洗滌乾淨,讓少年變成白癡,也算完成了一半使命。
雖然結果不完美,‘永恆’吞噬起來有些麻煩,但起碼不會再遇到激烈的反抗,完成整個吞噬進化的概率是很大的,此功雖然不能抵過,但苦勞還是有的,相信無所不能的‘永恆’洞察秋毫,會給它一個身份。
大眼珠子還在難過,但無形的身軀已經悄然摸向少年,此處充斥着‘創生’屬性的物質,莫要看氣息粘稠,可實際上雪白的光影裡到處都有急速遊動的顆粒物質,快到難以形容。
肉眼看不見這些顆粒,即使是真神強大的感知力也只能獲悉一些屬性上的特徵。
所有的顆粒的活性都偏向於極端,從出現到消亡只是短短的一瞬,消亡的碎片結合再出現,再消亡,不斷的重複着這一活力綻放的過程。
大眼珠子的神魂就化整爲零,徹底變成了顆粒,穿梭在龐大的顆粒羣中,在每一次碎片結合與綻放間複製相同的顆粒,瞬息前行,這種詭異的偷襲方式完全可以欺瞞任何真神的感知力,少年自然也難以察覺。
這是源自於‘永恆’對‘創生’的模仿,或者說是另一種解讀,其實在遙遠的天界之門內,‘創生’是最先被‘永恆’吞噬的頑石,只是意志尚未被同化,但所有的‘創生’屬性已經被‘永恆’玩弄於股掌。
所以,當大眼珠子陡然出現在少年身側時,少年真的毫無所知,一隻無形的爪子已經鑽入他的體內,就像被吸入的氣息一樣,其實同樣是以顆粒複製的形式,下一步只需在神藏世界將少年的神魂擒獲便大功告成。
大眼珠子卻忽視了幾件事,作爲三大頑石之一的‘守恆’同樣熟知另外兩顆頑石的屬性,而且少年的神藏世界裡有五行聖殿,太過熟悉大眼珠子的氣息了。
再加之,少年不久前還曾大量採集了同時兼具兩種極端屬性的晶石,每一顆晶石被固化後與少年的神識結合,就如同神藏世界裡的眼睛,當僞裝的顆粒飛速凝聚成型時,晶石與五行聖殿同時示警,立刻被少年察覺。
五行聖殿突然光芒大放,一道五彩霞光閃過,空間陡然出現一張五色大網,將那詭異的白色爪子給牢牢束縛,黑暗的虛空小世界裡忽然出現了密如織網的雪白色閃電,如同暴雷一般在極短的時間裡將那爪子給劈的只剩下一道白光。
大眼珠子也甚是了得,行蹤敗露,在神魂被劈的欲死欲仙的情況下還能夠反擊並逃脫,那道白光一通瘋狂的突闖,最終衝破五色大網,直接從少年額頭飛出。
此番衝突看上去很尋常,但實際上對少年的傷害很深,五行聖殿的霞光迅速暗淡下去,五色大網被毀,形同與少年五行屬性的本源力量被重創,堪堪與混沌體結合後的覺醒之路亦被打斷。
而大眼珠子失去了僞裝後的神魂在‘創生’的空間裡再遭攻擊,被重創之下如驚弓之鳥,不管不顧的鑽入不遠處錦衣少年的體內,然後發出一聲尖利的嘯聲,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悄悄潛入到被發現逃過,大眼珠子的神魂連續使用了不同的反向法則,形同遊走在鋼絲繩上,不但同樣重創了少年還順利逃走,可見‘永恆’之強大,僅僅一個分身便差點讓少年陷入萬劫不復。